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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延庆与曲归一场大战,叶二娘、南海鳄神也没闲着。
中原豪杰不知有多少涌入大理,这些只单正振臂一呼便号召而来的豪杰武功大都不怎么高明,偏偏还个个宣扬自己要为江湖除恶,叶二娘、南海鳄神岂是善茬?自是见一个杀一个。
尤其南海鳄神岳老三,他新练就的一对鳄嘴剪、鳄尾鞭可谓大出风头,不知有多少英雄好汉殒命其下。
众豪杰非但没能除恶,反使四大恶人的凶名较以往更加响亮。
大理武林中遍传这些讯息,曲归不忍众豪杰为四大恶人屠戮,知叶二娘、南海鳄神等人终要于无量剑派左近一处山峰会聚,是以向无量山疾赶,欲提前赶至,于段延庆未到之时先将三恶除去。
不过倒有一事甚奇,四大恶人中南海鳄神近来风头最盛,杀人最多,叶二娘亦偶有杀戮,名声虽不及南海鳄神,总也有讯传出。
云中鹤却半点声讯也无,既没听说他杀了何人,亦不听闻他为人所杀。
曲归知自己当初那一击决要不了云中鹤之命,见此怪状,不禁纳罕。
无论云中鹤何故销声匿迹,曲归当务之急只是赶去无量山。
大道上尘土飞扬,曲归打马急奔,忽见前方路上聚着数十道人影,多为形貌粗犷的江湖豪杰,另有几个光头僧人,以一老僧为首。
此外尚有十余身着本地服饰的青年男女,躺倒在地。
这些人聚在路上,阻了大道,曲归奔至近处,难以通行,只有勒停奔马。
那些人有的向他看上一眼,有的毫不理睬。
曲归于马背之上,见几个僧人满面怒容,为首那老僧瞪视对面一群江湖豪杰,怒道:“尔等前来大理,是除恶还是作恶?这些人是四大恶人么?为何出手伤人?”
那帮汉子知江湖上的僧人多不好惹,不欲生事,一人陪笑抱拳道:“大师息怒,在下等粗鲁莽夫,不知轻重,失手伤了这些朋友,委实过意不去。好在他们所伤也不甚重,在下等定然诚心赔礼,求他们原谅。”
一个青年僧人怒道:“胡说!分明便是你们有意伤人,我们看得清清楚楚,还想抵赖么?”
为首老僧一摆手,青年僧人登时不敢说话,低头退下。
那汉子见老僧眼神中颇有厉色,知今日一场争斗势所难免,道:“还未请教大师上下?”
老僧待要说话,那汉子忽地双拳一摆,左手掌刀,右手重拳,同时攻至。
这一下偷袭出手,迅捷凌厉,江湖寻常好手绝不能避。
那老僧却只冷哼一声,僧袍下摆陡然飘起,迎上大汉拳掌。但听“砰”的一下,接着喀喇喇一声响,大汉臂骨折断,倒飞而出,砸入众豪杰之中。
这一班“豪杰”本是随流至大理浑水摸鱼的乌合之众,而非当真好汉,见这大汉偷袭出手,却连一招也没走过,个个骇然。心知遇上高人,全无斗志,四散欲逃。
老僧身形倏动,插入人群之间,只听“啪啪”连响,顷刻之间,老僧已拍了众人穴道,数十大汉俱都动弹不得。
曲归看在眼中,亦微吃一惊,翻身下马,抱拳道:“大师好俊的‘少林快掌’,不敢请教大师上下?”
那老僧见曲归认出自己武功家数,知他见闻不凡,合十道:“老衲玄悲,公子有礼。请问公子高姓大名?”
那帮大汉听得老僧竟是少林寺玄字辈的高僧,心头巨震,暗呼倒霉。
曲归隐约记得原著中少林派有个玄字辈和尚在大理为慕容博所杀,好似便是玄悲,当即道:“原来是少林玄悲大师,在下曲归,见过大师。”
玄悲一惊问道:“可是‘神行无影’曲少侠?”
曲归道:“不敢,正是在下。”
玄悲一礼道:“老衲有眼不识英雄,失礼之处,望少侠担待。”
曲归忙称不敢,玄悲又道:“老衲携同几个弟子南下,正是要助少侠会一会那四大恶人。”
“近来赶到大理的江湖豪杰多被四大恶人排行第三的‘凶神恶煞’所害,‘无恶不作’叶二娘亦频伤人命。”
“据江湖消息来看,此二恶未在一处,不知少侠与他们约在何处相会?咱们需尽快赶去,除去这些大恶,息了这场闹剧,也使似这等浑水摸鱼的败类无机可趁。”
玄悲说着,目光转向一众大汉,颇有厉色。
当日叶二娘定约之时,确没说具体地点,好在曲归知四大恶人将在无量山左近会聚,当即说了。
玄悲道:“好,咱们便去无量山。”
二人说话间,几个少林僧已将受伤的本地人救起。
玄悲乃少林高僧,修行多年,不忍杀戮众多已被制住穴道,无有反击之力的大汉,只命几个弟子以重手法废去他们武功,遂与曲归同行,欲到前面市镇购买马匹。
曲归知慕容博盯上玄悲,多半便在暗中跟随,伺机动手,路途中偶尔摆弄铁箫,借机观察后方,却无收获。
一行人边走边谈,很快至一小镇,以重金购得数匹骏马,打马直奔无量山。
无量山非一日可达,当晚曲归和玄悲等僧在一处客栈休息。
曲归暗忖自己与玄悲同行,慕容博如要出手,后半夜各人熟睡之时方有机会,故虽躺在床上,双目闭阖,却不入睡,以防慕容博深夜来袭。
不料直等至天亮,兀自无有动静。
随后一日亦是这般。待到第三日晚间,曲归已空等两夜,自不再等,倒头便睡。
夜半三更,一道人影倏地自黑暗中掠出,落在大街,又自街道掠至房顶,月光下可见这人身着黑衣,黑布蒙面,只眼睛处两个圆孔,露出一对眼珠。
黑衣人在房顶快步而行,悄无声息来至玄悲屋顶之上,遂溜将下去,自窗口窜入房中。见玄悲平躺床上,食指探出,“嗤”的一下,一道无形劲气射向玄悲。
玄悲近日来心神不宁,难以入睡,黑衣人甫一入屋,立时为他察觉,待听闻破空声响,心中一凛,手臂一振,被单飞起,迎上无形劲气,所用乃是少林绝学袈裟伏魔功的基本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