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胜走到周榆面前,对上他困惑的神色,他的态度恭敬起来:
“周哥。”
他的态度恭敬,脸色带着羞愧,就像是做了对不起别人的事情,让周榆觉得古怪。
“简单来说,上次清剿的山贼余孽攻占了河口村,柴帮出动卫队剿匪。”
管连山出声提醒:
“他们不去抢流水县周边的村子,跑到这里来,顶着瘴气侵蚀攻占一个蛮人村子?这片地方的蛮人村子大多穷的叮当响。
蛮人村属于火窑管理,柴帮今儿是发了善心了,免费出动卫队,来给你们火窑剿匪?
话不要说一半,你以后可是大掌柜,自家做的事情,自家不敢认?”
萧胜转头瞪了管连山一眼:
“管连山,火窑是个很大的组织,很多事情自然有自己的考量。”
管连山呵呵一笑:
“能有什么考量,你家里长辈早就没了,压根没有需要阳春桃续命的人,找一群土匪来干这事儿能是为了什么?
还不是为了给你去郡城铺路?
消除百病、延年益寿的宝贝,作为送给权贵的礼物,多合适啊。
要是恰好遇到个正要经历生死别离的,啧啧,不得了,那可是救命之恩。
几百条蛮人的命换你萧大掌柜前途坦荡,这笔买卖划算的很,做都做了,不敢说?”
听到阳春桃,周榆叹了口气:
“果然,火窑还是跟万寿教合作了。”
程东花在一旁看不下去了。
“你们两个能不能好好听人解释?别总仗着自己运气好、翻了身,就把出身比自己好的人往坏处想。”
萧胜向程东花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接着深吸一口气,跟周榆重新讲述了一遍河口村正在发生的事情。
山贼攻占了河口村,是真的,但这是一股被火窑招募的山贼。
管连山去查探情况的时候遇到了萧胜和程东花,三人埋伏了一支巡逻小队,山贼的嘴一点都不严,为了活命什么都说了。
他们奉命来金盆山,从县城逃出来的万寿教,和万寿教一起攻占了河口村,抓了所有人,目的是炼一枚能延寿三年的阳春桃。
但准备还没做好,柴帮卫队就来了,两边展开交火。
土匪们有万寿教的法术支援和火窑的兵器支持,挡住了卫队的攻势,两边僵持不下,直到现在。
万寿教的确和火窑合作了,但萧胜强调,对方合作的对象未必就是他爹大掌柜,更可能是二掌柜或者三掌柜瞒着他爹偷偷做这事情。
同时他指出,柴帮卫队的到来很可疑,如果是要抢寿果,完全可以等到炼成后再出手,但他们更像是来剿灭万寿教的。
“这件事我们大可不用管,土匪那些人良莠不齐,抵抗瘴气的能力不如柴帮卫队,交战中又大量消耗气血,撑不到日落。
不过,只有大当家能调动所有卫队,可大当家为什么要这么做?单纯看万寿教不顺眼?”
萧胜解释到最后,把疑点归结在了柴帮卫队身上,管连山轻哼一声,他看得出这是转移话题,把注意力从火窑上挪开。
“师兄,不管是谁要对付万寿教,我都去捧捧场子。”
他看向周榆,说出自己的打算。
“我也去。”
周榆说出自己的想法:
“我们昨天杀的那些血尸,都是因为云峰山的大灾没了家的人。
一想到柴帮可能做事不够干净,让万寿教的人苟活,我就拳头发硬。”
周榆还有一句话没说,那就是在众人眼里情况不明的云峰山大灾,根源还是万寿教。
几百人,被万寿教害的没了家,又被万寿教利用,没了命。
萧胜犹豫了一会儿,也开了口:
“既然你们都去,我也要去,我要抓住那群土匪的头领,好好问问,我们火窑到底是谁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河口村的村民都很配合火窑,让其它蛮人村子知道火窑拿他们炼丹,以后大山里的生意还怎么做?”
听到前一句,周榆还以为萧胜的正义感如此之强。
后半让他松了口气,管连山没看错人,从生意角度考虑,才是萧胜会说的话。
“你们都去,我跟着一起咯。”
程东花轻快的加入其中:“反正我一个人也无聊。”
四人简单吃了顿午饭便出发,没一会儿就到了柴帮卫队的营地前。
柴帮卫队一共一百多人,营地内的篝火用的也是能驱散瘴气的技术,哨兵看到过来的四个年轻人,第一时间就进去给卫兵统领汇报。
很快,在卫兵的带领下,四人见到了卫队长贾向武,对方是个三十上下的中年人,看上去冷漠。
听了众人的目的,他伸手指了指萧胜和程东花。
“他俩可以做一支奇兵,但你们不能去。”
萧胜不解:“贾队长,为什么?”
贾向武摊开双手:
“我的大少爷,你说为什么?管连山和周榆死里面了,魏诚和石伯阳绝对不会找我麻烦。
你受了伤,我怎么解释?影响前途的啊。
还有程小姐,你爹可看重你了,平时可能不咋管你,但能用你给鱼栏牟利的时候,他积极的很。”
程东花立马就生了气:
“不去就不去,你说话能不能别这么难听?”
贾向武耸了耸肩:
“我这人心直口快,但不说假话,你要和自己和解。”
“你!”
程东花当场就要动手,萧胜及时拦住了她。
半个时辰后,驻扎在村口的山贼敲响铜锣,高声喊道:
“那群狗日的又来了!”
他接着掏出一枚丹药,朝着周围同样拿出丹药的弟兄们喊道:
“一粒金丹吞入腹,我命由我不由天!”
“兄弟们,干他们!”
山贼们将丹药一口吞下,当即觉得气血暴涨,力量无穷!
随着村口正面发生战斗,村子里大部分兵力都朝着村口汇聚,各个角落只留下一些驻守的哨兵。
村东,一个哨兵看到周围人都走了,笑呵呵的从草垛里拖出来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少妇。
“嘿嘿,小娘子,别叫唤,把爷爷伺候舒服了,你就能活。”
他一边解开裤腰带,一边朝着身体不断往后缩的少妇走去,越走越快,直到嗖的一声。
一枚箭矢从他右耳进、左耳出,他立刻一头栽倒下去。
周榆翻过篱笆,走到少妇面前,撤掉她嘴里的抹布,少妇咳嗽几声后抬起头,她记得周榆和他身后的管连山,都是前阵子来过村里的少年。
“这位姐姐,其它人都去哪儿了?”
周榆问。
“矿洞,那个矿洞,村里人都被抓进去了!”
少妇指了一个方向,声音急躁:
“我听到他们说,要把人练成丹!我相公也被抓走了,求你们救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