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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昆这里离开,转悠着来到镇上。镇子另一头,正好有一座新建的寺庙。些个满脸横肉的僧人,里面进进出出,模样大套。
常昆仔细瞧了瞧,心里想着接下来怎么做,便见一溜儿裹头僧从远处走来。
为首的是个高鼻深目的蛮子。
摩尼教、景教和祆教,都不兴剃头。因此被统称为裹头僧。为什么都叫僧呢,因为都是胡教,佛门小弟。
这一溜儿裹头僧到来,忙有和尚迎他们进去。
常昆想了想,也跟着进去了。
别人看不见他——不是隐身或者其他什么法术,只是下了个类似于心理暗示的东西。
裹头僧进了佛寺,跟和尚头目见了面。
十分艳羡模样,道:“佛兄竟把佛寺建到这里来了,油水不少吧?”
这佛寺的和尚头目,是个肥头大耳的,闻言笑道:“尚可。”
问:“你莫非要与我抢生意?”
裹头僧道:“咱们早有约定,佛寺可及之处,我摩尼寺也可及之。佛兄这里建了寺庙,我就在镇子另一头,建个摩尼寺。总不能什么好处都给佛兄占尽。”
和尚一听,道:“你要建摩尼寺,我也不拦着。不过镇子另一头有个大户人家,朝廷里有人。你最好悠着点。”
高鼻深目的裹头僧嘿笑道:“咱们连皇家的田都能占,区区朝廷官员又能如何?我就看上那片好地,值几个钱,不弄到手,我不白来了?”
和尚便不再劝他:“也罢。但有什么需求,不过分的,可来我这里,我帮你。不过这分润嘛...”
常昆就站在两个身边,听的清楚。他这里一听,笑了起来。原本还想着用点不得已的手段,现在看来已不需要了。
正这会儿,那有法力的和尚进来,正好与出去的裹头僧擦肩而过。
他不禁多看了几眼。
这和尚也看不见常昆,实在是修为与常昆差距太大。
见这和尚进来,佛寺和尚头目合十道:“大颠禅师。”
原来这和尚法名大颠。
大颠和尚合十还礼,道:“摩尼教的裹头到这里来作甚?”
佛寺和尚道:“说是要在镇子那头建个摩尼寺。”
大颠和尚点了点头,举步正要往里面走,突然反应过来:“镇子那头?是否要占韩家的田?”
佛寺和尚道:“镇子那头小溪边,除了韩家的几百亩好田,还有什么能引的裹头们觊觎?”
大颠和尚立时皱眉:“此事万万不可。你去告诉他们,韩家的东西不能动。”
佛寺和尚一听,笑了起来:“禅师,您在我这里挂单,我供着你。可你要断我们财路,则万万不能。”
这一句下来,佛寺和尚的态度立刻大变。
大颠和尚一听,哑了。
“你们...”
佛寺和尚冷淡道:“你修你的佛,我赚我的钱。咱们一条路走两边,你甭碍着我,我也不耽搁你。”
言罢甩袖而去。
常昆一旁高兴的很。你佛门不是势大么?大颠和尚你不是真修么?这会儿被怼的说不出话了?
大颠和尚怔滞良久,重重的叹了口气。随即面露沉思。
片刻后,举步往外即走。
常昆心下一转,有了些猜测。当即紧紧跟上。
大颠和尚离了佛寺,来到镇子韩家这一头,寻了棵树,盘膝坐下。
远处河边,一帮子摩尼僧正指指点点,圈地来着。跟随的,还有好几个镇子上的官吏。
大颠和尚一直盯着他们。
眼看天黑,摩尼教的裹头们,便在就近找了个住处,大抵明天便要开始圈地。
大颠和尚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信步往摩尼僧住处而去。
常昆彻底了然。
这是打算弄死那些摩尼僧啊!
大颠和尚没办法指派佛寺的和尚,人家不听他的。而韩家的事,大颠和尚又不能眼睁睁看着。
于是只能釜底抽薪,把摩尼教的裹头僧干掉。
果然,几步路走着,大颠和尚周身已显出淡淡杀气。
常昆到这里,笑起来:“怎能教你如意?”
便念头一动,施了个法儿。那大颠和尚不知不觉便着了道。就绕着这棵树,一直走一直走,浑然没有察觉到半点不对。
常昆这里得回去了。
他今天耽搁的有点久,得回去祭炼昆吾。
赶回白水谷,常昆忙把祭炼昆吾的事抓起来,得亏没耽搁太久,没过一天,情况还好。不过今晚上就休息不成了,须得好生祭炼祭炼。
正好试一试回道人给的都天云禁法。
...
第二天早上,大丫头带着五个小丫头,院子里撒欢。她心情的确好了许多。仿似看着这五个小丫头,就跟当初二丫小丫小时候一样的感觉。
活力又来了。
其实常昆也知道,这是因为大丫头此世年纪大了的缘故。两个这么久,也没个孩子,没有寄托感情的,难免会如此。
但常昆也没办法。
修行中人,很难有孩子。修为越高,越难。像龙虎山张家的,是先生孩子再修行。时刻保持传承不出差错,常昆这里则不能。他跟大丫头成亲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三阶修为。
而且大丫头根脚来历不寻常,恐怕也与此有些关系。
所以买五个丫头回来,正好填补填补,让大丫头心情不那么压抑。
五个小丫头这会儿已经换了一身衣服,洗漱的干干净净。除了瘦些、头发枯黄些,显露出小姑娘的可爱模样来。
料来不久之后,身体养起来,营养恢复,就什么都好起来了。
隐娘对五个小丫头也很感兴趣,倒是三娘和鱼蕙兰,似乎不怎么在意。三娘是真龙,鱼蕙兰则是神性越来越重。
常昆问过蕙兰,问她是否醒了前世的记忆。她说没有。
只是那一股子真性,早已觉醒。有了神通,性格也随之受到感染,渐渐不类于人了。
当然,这个不类于人,不是说变成了怪物。也不是说太上无情什么的。而是不容易动感情。大多数时候,看什么都一个样,保持着一种超然的态度。
早前鱼蕙兰对常昆还有点意思,现在则渐渐好像没那个意思了。
常昆当然也无所谓。他本来就没那个意思。
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常昆又离开白水谷,往韩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