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禅寺,银次郎在通报姓名之后,就在黑田官兵卫和犬童久忠的陪同下进入了禅房,一路来到里面,就见到一小二老三个和尚正在禅房内坐而论道。
“三位大师,叨扰了。”银次郎很客气的打着招呼,“在下是织田家臣鹰司银次郎信久。”银次郎一面说,一面双手合十行礼。
“原来是名震西国的今张辽——鹰司大人啊!”年轻和尚回礼道:“小僧法号崇传。”说着开始介绍另外年长的僧人。
“这位天台宗大师南光坊天海大师。”以心崇传介绍一个身材高瘦的年长僧人说道
“贫僧天海和尚。”南光坊天海向银次郎行礼
这个天台宗的和尚,少年时在比睿山、圆城寺、兴福寺等地修行,信长火烧比睿山延历寺以后,据说到了甲斐,在某座山上目睹第四次川中岛合战。天正十年武田家灭亡,十七年(1589)天海跑到骏府投奔德川家康,此后得以出头,成为天台宗大僧正。江户幕府建立后,南光坊天海是幕府中与以心崇传并列的僧侣,江户初期政治与宗教的中心人物,甚至被称做“黑衣宰相”。
“这位是安国寺的惠琼大师。”以心崇传介绍一个身材略胖的年长僧人说道
“贫僧惠琼和尚。”安国寺惠琼双手合十。
天文十年三月,武田兵部大辅光广公遭武将陶晴贤和毛利元就进攻,在金山城自尽而亡。惠琼乃光广公之遗孤。于3岁的时候,因为大内氏的入侵,最后使安艺武田氏灭亡,后来被送到安艺国的安国寺。之后到京都的东福寺修行,因为是师傅竺云惠心亲近毛利氏的关系,后来成为了毛利氏的外交僧。
“原来是两位大师啊!”银次郎脸色波澜不惊,但是内心却又奇怪
“鹰司大人,是不是很奇怪,贫僧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安国寺惠琼笑问
“多少是有点奇怪!”银次郎盘腿,在以心崇传一侧坐下,“崇传大师,菊亭大人向我特别推荐了你。”
“受宠若惊!”以心崇传赶紧向银次郎行礼。
“那么……崇传,你本人的心意如何?”银次郎问道
“那个……”以心崇传有些犹豫
安国寺惠琼却笑着说道:“崇传,何必犹豫呢?你师叔我不就是被世人成为为毛利家出尽阴谋诡计,暗中操纵毛利家的不守清规的妖僧吗?”
安国寺惠琼和以心崇传同属临济宗,南光坊天海则是属于天台宗。安国寺惠琼的师傅竺云惠心是以心崇传师傅玄圃灵三的师兄,所以安国寺惠琼才会有称呼以心崇传师侄的说法。
“既然是毛利家的人,为什么会忽然出现在京都呢?”银次郎问
安国寺惠琼笑笑,说道:“贫僧是打算去拜会织田信长殿下的呀!”
“那拜会过了吗?”银次郎问
“贫僧已经与织田信长殿下见过面了。”安国寺惠琼说道
“那么大师对我主织田信长殿下的印象如何?”银次郎问道
安国寺惠琼答道:“信长殿下呀,是一个如熊熊烈火一般的男子。”
“那看来大师对我家信长殿下的评价颇高啊!”银次郎说道
“非也!”南光坊天海笑道:“烈火看似势不可挡,但是其势不能持久!”
安国寺惠琼微微点头,说道:“天海大师与贫僧所见相同。贫僧以为,织田信长殿下如烈火一般扫荡旧俗,但是人不可太尽,事不可太尽,凡是太尽,缘分势必早尽。”
南光坊天海和尚也说道:“生最怕什么都想计较,却又什么都抓不牢。失去的风景,走散的人,等不来的渴望,全都住在缘分的尽头。何必太执着,该来的自然来,会走的留不住。放开执念,随缘是最好的生活。不是世界选择了你,是你选择了这个世界。既然没有净土,不如静心;既然没有如愿,不如释然。”
“那么,几位大师的意思是?”银次郎开始心跳加速
安国寺惠琼说道:“贫僧以为,织田信长殿下的辉煌还能有八、九年,最多不超过十年。之后比有人取而代之。”
银次郎心算了一下,如今是天正二年(1574年),八年之后的天正十年(1582年)不就是历史上本能寺之变的时间吗?这个安国寺惠琼果然不简单。
“那么,大师你认为谁能取而代之呢?”黑田官兵卫忍不住问道
安国寺惠琼笑问:“这位是?”
“在下鹰司家家臣,播磨黑田官兵卫孝高。”黑田官兵卫答道
“原来是黑田大人啊,你的才华贫僧远在安艺国都有所耳闻。”安国寺惠琼说道
黑田官兵卫也说道:“大师的名声,在下在播磨也是如雷贯耳。”
安国寺惠琼莞尔一笑,说道:“你问何人可以取而代之,真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你家主人便是其中之一!”
“我?”银次郎脸色一变,马上说道:“织田信长殿下是我亲舅舅,我对他忠心不二。怎么会有取而代之的心思呢?我与大师初次见面,大师何故消遣于我?”
“哈哈,取而代之的方式有很多种,如在织田信长殿下身故之后,继承其遗志便是其一。贫僧并没有说以何种方式取而代之,而且阁下也只是其中之一而已,鹰司大人何必如此惊慌?”安国寺惠琼一脸坏笑,似乎在按时银次郎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既然我家主人只是其中一个,那么还有其他人有这样的本领呢?”黑田官兵卫问
“以贫僧所观,羽柴秀吉大人和明智光秀大人都大有可为。”安国寺惠琼说道
银次郎想了想,问道:“这两人都不是织田家的谱代,而且资历也不足,为什么反而得到大师你的垂青呢?”
安国寺惠琼说道:“柴田胜家、丹羽长秀、佐久间信盛等老臣,都已经是背时之人了。在织田家能得到重要已经是到了他们才智的极限了,不可能有更大的突破了。”
“那么,大师为什么又看好在下呢?”银次郎笑问
安国寺惠琼说道:“就贫僧所见所闻,阁下有织田信长殿下的果决狠辣,又有羽柴秀吉和明智光秀大人的圆滑狡诈,兼有的柴田胜家等人的勇武,加上出身名门,更有勇将军师辅佐,可以说集天时地利人和与一身,就算是太平盛世也能成就一番功业,更不用说这乱世了。”
南光坊天海也说道:“这也许就是菊亭大人向我等极力推荐鹰司大人您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