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用水救火啊!”山下城外,银次郎和泷川一益,明智光秀一起在一个小土丘上远眺。
“没关系,他们救火,我们放火就是,如此几次,就能把他们储存的水迅速消耗掉。”银次郎自信满满的说
“报……”一个足轻飞奔过来,对三人说道:“城内已经把火没了,但是,我们看到,城内敌军在用水洗马!”
“洗马?”银次郎眉头一皱,于是和泷川一益和明智光秀再抵近去观望。
果然,看到今德山城内的守军在往马匹身上浇一碗一碗的水。
“可恶,他们存了这么多水吗?”泷川一益恼道
“看来断绝水源的办法也不行啊!”明智光秀摇了摇头,颇感失望。
“哈哈哈哈!”银次郎忽然大笑起来,说道:“雕虫小技,他们已经断水了。”
“何出此言?”泷川一益没好气地说,“他们都在洗马给我们看了。”
“对啊,守军为什么要洗马给我们看?之前他们在阵洗过马匹吗?”银次郎反问泷川一益。
“呃……之前确实没有。”泷川一益摇了摇头
“事出反常必有妖。”银次郎笑道:“他们越是给我看他们不缺水,正是说明他们缺水缺的厉害。”
“言之有理。”明智光秀也恍然大悟
“那么派出一个使者,给奥山常陆介送一封信吧!”
银次郎拿来纸币,在纸上只写了起来,“好了,送进城去吧!”
“写的什么?”泷川一益问道
“泷川大人,容我卖个关子!”银次郎嘻嘻一笑。
要换了别人,依着泷川一益的脾气,当场就要恼了,但是银次郎是织田信长的外甥,还颇受器重,这个面子还是要给的。
于是乎,一个足轻举着白旗,一路进入到今德山城内。
奥山知忠知道这人肯定是来劝降的,于是让人拿出所有储存的水,给使者喝,想喝多少喝多少。
“多谢款待!”使者将信从怀里掏出,奥山知忠的家臣接过信,转交给奥山知忠。
奥山知忠打开信一看,顿时愣住了,好几秒之后,才恢复过来,问道:“这封信是谁写的?”
“是织田家麾下大桥信久大人亲笔。”使者回答
“大桥家?”奥山知忠诧异地问道:“我听说津岛大桥家的少主不是英年早逝了吗?”
“没错,信久殿原来是樱田城城主樱木元伟的次子,织田信长殿下御裁,将他过继给大桥家当继子。”使者说道。
“那他来阵前多久了?”奥山知忠又问
“前日才到。”使者答道
“哈哈哈!”奥山知忠大笑,说道:“那么昨日夜里,在山中放火,一定也是他的主意吧?”
“正是。”使者一五一十的答道
“后生可畏啊!”奥山知忠蹭的站起身来,吓了使者一跳。
“你回去告诉大桥信久大人,我奥山知忠愿意降服。”奥山知忠说道
“大人~你怎么!”奥山知忠的家臣有些手足无措,“您不是说要笼城坚守的吗?”
“笨蛋,我们的计策都被人识破了,还有什么好坚持的?”奥山知忠将那封信递给家臣。
家臣接过一看,只见纸上只有一个字:米。
“原来!”家臣也泄了气。
原来在永禄四年,武田和今川两家合力攻打北条家位于武藏国的松山城,两军苦战多日,北条军水源被切断,眼看就要城破人亡。满以为松山城指日可下的联合军,发现松山城的守城官兵居然在城头最显眼的地方用水洗马,本来饮水都应该成问题的松山城守军,居然还有富裕的水去洗马,这令攻方非常沮丧。
最后,双方和谈成功,松山城被今川家和平接收。后来当胜利方问起洗马的事才知道,其实当时城里确实已经没有水了,士兵在城头用来洗马的是大米。他们将用盆装着的大米从马身上倒下去,远远看起来就和用水在冲洗一样。
也不知道奥山知忠从哪里听说的这个故事,居然也如法炮制。当时的士兵大都是普通农民,他们在生活里很少接触大米,所以远远看去,就算觉得可疑也不会怀疑伪装成水的物质竟是大米。毕竟大米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可以拿来糟蹋?
但是,银次郎不一样,所以一眼就识破了奥山知忠的把戏。
于是乎,1568年2月末,以奥山知忠的投降为标志,织田信长彻底平定了北伊势和中伊势,伊势国就只剩下南面的北畠家。
在各路人马陆续返回之后,织田信长在岐阜召开了评定会议。
这次伊势攻略一路上都是望风而降的小势力,所以织田家的领地或者说势力范围是扩大了,但是知行却没有多少实质性的增加。各路投降的势力,织田信长都颁发了安堵状,让他们维持现状。就连经过抵抗,最后才投降的奥山知忠的知行都没有被没收,所以织田家的家臣们也只是领到了一纸感状而已。
织田信长说道:“诸位,伊势国的攻略,只是剪除逆贼六角家的羽翼而已,接下来,我军会向近畿进军,讨伐那里的逆贼六角家和三好家。但虽然是逆贼,但是也都是领地广阔的强力大名,诸位要努力奋战,建立武勋啊!”
织田信长的意思很明白了,伊势嘛,屁大点的地方,本来就是没什么油水的骨头。但是六角家和三好家却是大肥肉,你们要努力啊!
“臣等一定竭尽全力!”织田家的家臣们齐声应答
“十兵卫!”织田信长单独点名了明智光秀,“你的才能我看到了。”
仅此一句话而已。
但是,明智光秀还是很郑重其事地向织田信长叩拜行礼,“感谢馆主大人的夸奖。”
“诸位,本家终于踏上期待已久的上洛之路了!”织田信长豪气干云的一挥手。
“接下来,就是先将妹妹市姬送往浅井家,以便布好通往近江的道路。”织田信长朗声说道:“在浅井家,身为儿子的浅井长政已经赞成,而父亲浅井久政却还是顽强地反对着。”
“但是,我已经然后分别写了誓书给浅井家及朝仓家。”
织田信长站起身来,
“对浅井家如此写着:当这桩姻缘结成之后,信长也希望和越前的朝仓家结成长久的亲戚,不再有敌对的关系!对于朝仓家,如此写道:以我微薄力量,岂能够防卫天下?对于朝仓义景殿下,我丝毫不曾抱有异心,希望您能明察。”
众家臣都有点意外,因为这种外交手段,对于昔日暴躁的信长相比,简直判若二人。现在他的作法相当温和,先将这封信传送于两家,恳请两家的谅解,致使他们对于拥立公方的邻国强将织田信长,再也没有藉口来拒绝这桩姻缘。
终于,在织田信长的一番操作之下,市姬等一行壮观行列终于由歧阜进入小谷城,这也等于是为信长开辟了入主近江之道。
迎娶市姬的浅井长政心中自然十分高兴,他早就听说过市姬的美貌。而浅井长政身边的侍卫及侍女们,也都睁大着眼睛,期待着年轻殿下的幸福到来,同时也有着无限的羡慕。然而,却有一些人仍然固执己见地反对,那就是在父亲浅井久政身边的家臣们。
“为了使织田家和浅井家的同盟更加稳固,我决定去小谷城与浅井长政会面。”织田信长说道
“什么?”
家臣们顿时哗然。
“太危险了,主公。”柴田胜家第一个反对。
“是啊,馆主殿下,搞不好,浅井家已经在策划刺杀您的阴谋了。”丹羽长秀也反对。
“住口,连自己的妹夫都不敢去见面,这等气魄,会被人嗤笑的!”织田信长固持己见,大声呵斥道:“我心意已决,尔等只需要做好侍卫即可。”
“猴子,银次郎!”织田信长大声点名。
“臣在!”银次郎和木下秀吉赶紧从后排来到前面。
“你们各带150名随从,跟我一起迁往小谷城。”织田信长说道
“嗨!”银次郎嘴里答应着,但是心里却是在嘀咕,这么危险的事,却带上我,这是算是坑外甥呢?还是来自舅舅的提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