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利观察着尤拉的一举一动,小心翼翼说道,“所以能先把袖子放下去吗,看上去怪吓人的。”
尤拉露出满意的神情,把刚刚撸起来的袖子放了下去。
“说吧,”瑞利忍气吞声,“到底要叫我办什么事儿?”
尤拉如此这般说了一通。
没想到却遭到了瑞利的激烈反抗:“我不干!尤拉,我不干!”
“随便叫我干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让我去扮演莎莉·戴维斯的小男友!”
他很清楚能够跟老巫婆尤拉玩到一块儿的女孩子,都是些“什么货色”,一想到要扮演另一个像尤拉这样的巫婆的小男友,他就感到一阵恶寒!
更何况莎莉如今正和罗德“打得火热”,他可不愿掺和进去,人家会嘲笑他的,说他“撬罗德的墙角”,“为了女人与兄弟反目成仇”,“简直不要太爱”……
他瑞利·埃文斯也是要面子的!
尤拉危险地眯起眼睛,再次撸起了袖子。
瑞利视死如归:“哪怕你打死我——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反正我不干!”
“你确定不干?”
“我确定!”
“我可以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
“别想了,绝不反悔!绝不!”
“好吧,我这就去告诉爸爸,他的雪茄其实不是被耗子啃坏的,而是某个人偷偷抽了他的雪茄,害怕挨打,故意逮了一只耗子扔进他的雪茄盒。”
埃文斯先生的老朋友送了他一盒上好的古巴雪茄,他一直收藏着舍不得抽,瑞利知道后心生好奇,偷偷拿了几支品鉴。
当时他吞云吐雾,好不快活,事后理智回笼,才发觉大事不妙:要是叫爸爸知道自个儿偷偷抽了他的雪茄,恐怕少不得一顿皮肉之苦。
于是他心生一计,逮了一只小黑耗子,塞进了放雪茄的雪松木盒子,那只耗子如他所愿,在盒子里乱啃一气,把所有雪茄都啃了个稀巴烂。
埃文斯先生发现耗子啃坏了雪茄,痛得心在滴血,他责怪自己为啥不把东西放好,让可恶的耗子有了可趁之机,压根儿没发现那只耗子是瑞利放进去的,更没发现早在耗子进去之前盒子里的雪茄就少了几支。
瑞利:“???”
瑞利:“!!!”
他震惊失声:“你为啥知道这事儿?”
“哼哼!”尤拉趾高气扬,“我什么都知道!”
她恶毒地威胁道:“现在你愿意帮我办事了吗?”
瑞利:“……”
瑞利涨红着脸,内心做着激烈而复杂的斗争。
尤拉眼珠子一转,继续加码:“看来我得再找妈妈谈谈披肩的事儿,她一直以为披肩是她自己不小心放在炉子边烧坏的,压根儿不晓得其实是某个小王八蛋干的好事,你说要是她知道披肩烧坏的真相,会怎么做呢?”
会怎么做?
这还用说!
那条披肩来自遥远的东方,上面绣着鲜艳的花草和飞鸟,颜色清新素雅,材质柔软顺滑,精致的流苏边美得像梦一样,埃文斯太太花了大价钱从一位西班牙商人那儿买来,一向视作心头宝,爱惜得不得了,倘若让她知道披肩是瑞利烧坏的,那么明年的今天,尤拉就得带着鲜花去坟前看望他了。
瑞利绝望地想:罢了,我等凡夫俗子,岂能逃出这巫婆的魔爪。
他屈辱地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恨恨说道:“好吧,我答应帮你办事儿,可你也要答应我保守秘密,不许告状!”
“哦,那当然。”尤拉满不在地说,反正她手头关于瑞利的把柄多的是,总有方法奴役这个小傻瓜。
第二天,一帮男孩在小树林里“行军布阵”,“激烈交火”,佩里作为红色部队的主帅,与蓝色部队的主帅罗德几度交手,杀得“人头滚滚”,“血流成河”,双方的狗头军师智计百出,制定出种种策略——可惜水平旗鼓相当(意思是都不咋样),战况陷入胶着。
三个女孩,莫莉,莎莉和尤拉站在高处的山坡上,观察着底下那帮“冲啊”,“杀啊”的男孩。
“真的要这么做吗?”事到临头,莎莉反倒打起了退堂鼓,“我总觉得有点儿害臊——多害臊哟,我这辈子从没干过这种事。”
莫莉给她鼓劲儿:“别担心,只管去做,难道你就要任由罗德那个贱男孩羞辱你吗?难道你就不想报仇雪恨吗?”
“我已经吩咐过瑞利了,他会配合你的,”尤拉说,“倘若他敢误事儿,到时候有他好受的!”
在两个小伙伴的鼓励下,莎莉渐渐下定决心。
当一帮精疲力竭的男孩坐在地上休息时,莎莉·戴维斯闪亮登场!
她穿着蕾丝堆叠的淡绿色碎花洋装,合身的小洋裙勾勒出一截纤细动人的腰肢,头顶戴着一顶无比华丽的那不勒斯女帽——由莫莉倾情贡献,因为这种帽子看起来像一朵盛开的喇叭花,所以也叫喇叭花帽,帽子上绣满了鲜艳的花朵,一串用绸纱掐成的红樱桃垂落在帽檐边,显得格外活泼俏皮,漂亮的小羊皮靴子抹得油光铮亮,每走一步都在地面敲击出清脆的“噔噔”声。
男孩们都看傻了。
虽说他们平时自诩是不沾女色的男子汉,时常在口头贬低“那帮娘们儿”,可年轻骚动的心永远无法被言语压制,看到漂亮的女孩子出现在面前,那颗荡漾的春心不由自主怦怦跳了起来。
男孩间相互使着眼色:“莎莉·戴维斯怎么来啦?”
“这还用说,一定是来找罗德的呗。”
“他可真了不起,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爱他爱得要死要活。”
“真羡慕他,要是我也像他一样有本事就好了。”
“……”
周围的议论声令罗德既得意,又心虚,他知道其实并没有“莎莉·戴维斯爱他爱得要死要活”这回事儿,全是他自己在吹牛。
可他又想:莎莉应该就是来找我的,不然她还能找别的男孩吗?搞不好她真的爱我哩。
眼看着莎莉越走越近,罗德自觉面上大有光彩,屁股上的尾巴翘得老高。
他在心里想象着等下要怎么怎么当着众人的面与莎莉说话,那些男孩又会怎么怎么羡慕他,佩服他,一时间竟有些飘飘欲仙。
等到莎莉走到他面前,他就站起来,用那种风轻云淡的口吻——好像自己是个万花丛中过的老手,早就已经见多了,见惯了,不足为奇了,跟莎莉打招呼:“莎莉,你怎么来找我——”
刚开了个头,却见莎莉若无其事的从他面前走了过去,挽上了旁边瑞利的胳膊,还叫瑞利“亲爱的”!
瑞利紧紧夹着屁股,竭力作出一幅彬彬有礼的绅士模样,装得可像那么一回事儿了——因为尤拉一直用手在脖子前比划,警告他要是敢掉链子的话一定会死得很难看。
“咦?”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