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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姜闻家没人招待是常态。
姜闻是太熟了,懒得招待,桑德林骨子里还带着西方人的观念,很少来国人客气那套。
王林自顾的换了双拖鞋,看客厅茶几上有盘葡萄,就端着朝姜闻书房走去。
“你不是刚拍完天地英雄么,又忙乎啥呢?”
看姜闻趴在书桌上,在稿纸上写写画画,王林也没近前去看,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吃葡萄。
“唉,心里烦闷,就找点事做做。”
姜闻有些疲惫的靠着椅背,用手捏着鼻梁。
“就不能让一朗留下么?大学老师课余时间很多的吧,她可以时常回来啊。而且一朗已经9岁了,交给他爷爷奶奶带也没问题啊。”
看姜闻不再写东西,王林把葡萄递过去。
桑德林回法国是接到巴黎大学的邀请,回去当老师的。
“没必要,孩子还是跟着母亲好。而且只是工作地点分开了,我不想搞的乌烟瘴气的。”
姜闻揪下一颗葡萄,却迟迟不放进嘴里。
显然他心里也没嘴里说的这么轻松。
“你当导演时候忙还说得过去,你这不当导演了,反而更忙了。”
“寻枪在贵州待几个月,刚弄完,天地英雄来了,XJ又是几个月。”
“叔,实话说,桑德林就算不回法国教书,你们啊,也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出来。”
“嘿,这是你小子该说的话么?”
“得,算我多嘴。”
王林说着,一把从姜闻手里抢过水果盘,准备出门。
“你啊,就该找一演员,双方思维在一个平面上,一切都好说。还可以到哪儿都带着,开夫妻店,有了孩子呢,要么一起带着,要么给老人带。”
王林是知道的,桑德林这一去两人聚少离多,这段婚姻其实已经走到尽头了。
前世两人05年离的婚,不过那也只是一张纸的问题罢了。
王林说完,没再管姜闻,留他继续在屋里思考,出门找姜一朗去了。
此时正是姜闻五年导演封禁期,也是他情绪最低落的时候。
原本全副身心扑在《鬼子来了》上面,准备来个大的,没想到审查没通过。
他也是心大,照样参加戛纳,准备拿个金棕榈。
没想到只拿了個二等奖。
拿二等奖也就罢了,还被封导五年。
其实这两个事是一个事儿。
如果真拿了金棕榈,也就没有封导五年的事情了。
金棕榈在国内的地位不言而喻。
都说刘茜茜血厚,可是你看看咱陈大导的血条,扑了一次又一次,人家还是站在那里藐视群雄。
“桑德林,这一次会去多久?”
王林按照法国人的习惯,直接喊桑德林名字,而不是婶婶,这也是她要求的。
“我也不知道,巴黎大学还是挺严格的,估计只有假期的时候可以回来看看吧。”
桑德林看了一眼坐在地板上给姜一朗喂葡萄的王林,又把心思专注到书本上了。
有些话他能跟姜闻说,但跟桑德林开不了口。
“走,我们去看电视,别打扰你妈妈。”
“那我要吃曲奇饼干。”
“没问题。哇,你什么时候这么重的。”
王林一把抱起姜一朗,顺手帮桑德林把房门带上,来到客厅看电视。
王林没傻乎乎的问姜一朗去了法国之后会不会想我啊之类的话。
只是尽量的让她玩的开心一点。
今天姜一朗玩的确实很开心,哥哥全程配合她。
画画、打闹、吃零食,看动画片。
完全不是平时玩一会儿就要捉弄她的样子。
看时间差不多了,王林把姜闻和桑德林喊出来,准备出去吃饭。
姜闻家里是不怎么开伙的。
陪着这一家人不尴不尬的吃了顿饭,王林也就没再多待。
毕竟家里还有一位70多岁的老人。
现在的国家话剧院,前身是青年艺术剧院和实验话剧院合并而来。
青年艺术剧院最开始地点就是北极阁三条的宁郡王府,王林家的房子也就分在这一片儿了。
两座挨着的四合院,出租的300平的四合院在外面,自住的百五十平的四合院靠里边,是个死胡同,胡同尽头是一户人家的后墙。
这里的四合院都非常规整。
纵深都是15米,两个四合院加一起宽度有30米。
百五十平的小四合院,宽度有十米,正中开了个门,最里头刚好空出一个停车的位置。
因着王林没回来,院门只是掩着的。
下车,进门,关门。
这个百五十平的四合院内部也非常的规整,有东西两间耳房,东西厢房和正房五间屋子。
四合院宽约10米,东西厢房和院子刚好各一丈宽。
纵深约15米,耳房纵深约4米,厢房纵深约6米,正房纵深约5米。
房子在95年整备300平四合院的时候顺带改造了一下。
30多平的院子,铺着青砖,院子正中放了个大缸养着睡莲,两侧厢房墙根下有点小花坛,西北角搭了个葡萄架子,架子底下有石桌石椅。
老爷子自然住正房。
正房正对门有一个木屏风,后面是客厅,左侧是老爷子卧室和分割出来的书房。
在正房西侧,原本是老爷子的书房,改造成了洗手间、洗澡间、洗衣房。
老人家起夜多,正好合用。
雨雪天气老爷子可以通过这里抵达改造成餐厅的西厢房。
只是院子太小,没有走廊连接,王林和做饭阿姨每次洗澡、上厕所都要从西厢房餐厅过去。
西耳房是储物间,东厢房是王林的房间,东耳房住着做饭阿姨。
王林进得门来,直接到正房找老爷子说话。
现在才晚上7点多,老爷子精神好,不到10点不睡。
转过屏风,老爷子和做饭阿姨坐在那里看电视。
“爷爷。”
“陈阿姨。”
“回来了,今天考试不错,晋松给我打电话了,说你表现不错,考了97分。”
老爷子七十多,但还是中气十足,说话铿锵有力,这是几十年话剧表演功底已经深入骨髓了。
头发白了一多半,梳了个三七分,还挺茂密的。
样貌也是浓眉大眼,依稀间还能看出年轻时的英俊模样。
“嘿,也不看看咱是谁。”
王林一边脱羽绒服,一边回老爷子的话。
看王林回来,做饭阿姨赶紧给倒了杯热水,顺手接过羽绒服。
看着爷孙俩要说话,把衣服挂好就回屋去了。
“戒骄戒躁,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沉静下来,才能有大出息。”
“还有,你考试时候念的那首什么《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伱》是怎么回事?”
“您一个老艺术家不会也这么肤浅吧?”
“不是这个事情,你这首诗虽然用词独特,但内涵非常深刻,什么时候写的?”
“怎么,后悔不让我考导演系了?”
爷孙俩相依为命,老爷子了解王林,王林何尝不了解自家老爷子呢。
王林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老爷子。
“嗯,确实有点。”
“你小子这两年又是写歌,又是写诗的,创作才华还挺好。让你当演员,还真有点耽误了你。”
老爷子说完,面露思索之色。
“没事,回头找王叔看看能不能转系,不能转的话也没关系,等我毕业姜叔也该解禁了,到时候跟他混,不比在学校死读书来的强。”
“嗯,是这么个理儿。”
对于孙子的话,老爷子表示赞同。
“嘿,到时候,我弄个好本子出来,说不定能成为第二个陆穿呢。”
“又背后说人闲话,你是长舌妇吗?还有,就不能有点出息吗,净想着走捷径。我的鸡毛掸子呢?”
老爷子说着就要起身揍王林。
“停,停,爷爷,有正经事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