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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宸道君高居上清境禹余天,执掌灾劫,以我心代天心,本该是无情无欲的,但此刻在韩乙的意识浸染,以及亿万生灵的念头冲击下,古井无波的脸上,顿时产生了一丝属于生灵的情绪。
这一刻,己心压过天心,我意胜过天意,一丝灾劫本源和终焉气息,瞬间化作韩乙和玉宸道君之间的桥梁。
而远在紫霄宫的通天教主,顿时感觉失去了什么,气息不由变得若有若无,好似超脱了当前的维度一般。
太清老子眉头微皱,他就坐在通天教主旁边,自然察觉到了对方的变化,就像是一柄宝剑敛去了锋芒,但却让人更不敢小觑,给人一种极为危险的感觉。
道祖鸿钧见状,不由笑道:“想不到,你们几人之中,竟然是通天,率先踏出了做减求空的第一步!”
“玉宸道君之名,以后再不属于你,只要再消去上清大帝和灵宝天尊的因果,就可以尝试超脱了!”
“时也,运也!”
太清老子闻言,忙请教道:“感问老师,如何做减求空?”
他在舍去人教教主的时候,曾经感受到过更进一步的契机,但他没抓住,没想到如今却是通天先行一步。
元始天尊的神色,则是不由阴沉了起来,通天比他先一步做减求空,岂不是说明通天实力胜他一筹?
“大道至简,遵从内心即可!”道祖鸿钧看向太清老子,笑道:“有些东西,并不是越多越好,就像是水满则溢,月满则亏一般!太清啊!其实你将人教教主之位,让给女娲道友的那个时候,也有机会踏出这一步,但你太看重自己的气运,以至于在斩去属于人教的因果时,又沾染了道教的因果!”
“道之一字,可比人之一字因果重的多,偌大的洪荒世界之中,恐怕没有生灵能替你承担这份因果啊!”
“混元大罗金仙之前,是做加法,混元大罗金仙之后,就该做减法,只有让自身臻至无因无果,无形无相,无生无死,无我无他的地步,才有可能窥见混元无极之路,从而使自己超脱这一方混沌宇宙!”
“通天的弟子,如今继承了玉宸道君之名,算是承负了他的一部分因果,他也就踏出了做减求空的第一步!”
太清闻言,如遭雷殛,他也没想到,做减求空的机会曾经就在他面前,他却因为贪图功德气运而错过了!
他忽然看向云床上的道祖鸿钧,只见其气息,比通天还要虚无,显然是已经在这条路上走了很远了!
“原来如此!”
太清老子不由露出一丝苦笑:“难怪老师不愿意出现洪荒中,原来是为了消除自己在天地间的因果!”
元始天尊、接引、准提、后土几人也是恍然大悟。
但通天教主却是有些不解:“老师,既然混元之后的做减法,那女娲娘娘,为何要接过人教教主之位?这不是让自己徒增因果吗?”
道祖鸿钧摇了摇头:“她的情况,比较特殊,两次陷入失我之劫,导致她如今修成的道果有些缺陷,所以需要借助人道的力量,去弥补道果之缺!”
“祸兮福之所倚,得益于两次失我之劫,女娲在做减求空的道路上,其实已经走出了很长的一段距离!”
“劫难,也是造化!”
大罗失我之劫,虽然让女娲的道果,有些不圆满之处,但却在无形之中,为其消弭了部分因果纠葛。
因此,从失我之劫中回归后,其修为才会增长的如此之快。
说到这里,鸿钧突然望向通天教主,叹道:“通天,如果给你的弟子,一个成就混元大罗金仙的机会,但条件是如平心一样身陷囹圄,直到无量量劫才有脱身的可能,你觉得他会愿意吗?”
通天教主闻言一愣:“不知老师说的是我哪个弟子?无当不喜欢沾染因果,这个机会若是给她,她肯定是愿意的!金灵和龟灵,都是杀伐果断的性格,她们两个,估计是不能忍受这种代价的!”
“至于韩乙……”
“他行事向来天马行空,虽然渴求混元道果,但估计也是不愿的吧!”
通天教主有些疑惑,不明白道祖鸿钧,为何会突然问他这个问题,但他还是根据自己的了解回答了!
他清楚,道祖鸿钧问的肯定是他的亲传弟子,而多宝如来已经证道混元,问的就只能是其他四位亲传弟子。
“我知道了!”
道祖鸿钧摇了摇头,却没有继续说这件事情。
……
韩乙正在默默体会斩去三尸后的变化,元始天魔象征过去,大日如来象征现在,玉宸道君象征未来,只要他彻底贯通过去、现在、未来,使得善恶执一念,法身、报身和化身可以互相转化的时候,就是他踏足祖师境界的时候。
正当他思考如何踏出这一步的时候,他的元神,顿时察觉到一股牵引之力,意图将他带去某个地方。
他没有反抗!
这种事情,他已经经历几次了,烛龙对他干过,仓颉也对他干过,显然是那幕后之人又有事情需要找他了!
仓颉已经陨落,自然不可能是仓颉,他心念微动,以为是烛龙找他的时候,却见一尊人首龙身,通体赤红的身影,忽然出现在他面前。
“烛九阴!”
韩乙在盘古殿中,见过烛九阴的雕塑,自然一眼就认出来了。
“见过祖巫!”他微微行礼道:“不知祖巫有何事找我?”
那幕后的六人,其中五人他都已经知道身份,多宝如来、烛龙、仓颉、西王母四人他更是直接接触过。
多宝如来、仓颉、烛龙、西王母的目的都已经达成,就只剩下烛九阴和那个不明身份的神秘之人了!
他知道,早晚有一天,这两人会与他进行沟通!
只是时间早晚罢了!
烛九阴周身法则之力变化,化作先天道体形态,望向韩乙道:“你可知道,这一片空间是什么地方?”
韩乙眉头微皱,神念朝着周遭延伸而去,不由露出震惊之色:“这里,竟然只有时间大道和空间大道?”
任何一个世界,不管是鸿蒙世界,还是大千世界、中千世界、小千世界,甚至是微尘世界和一些意外形成的半位面,都至少有着上千种法则存在,像这种,只存在两种法则的世界,他还是第一次见,着实有些让人惊讶。
“这里是虚无之地,也是起源之地!”烛九阴眼中闪过一丝缅怀之色:“洪荒世界就是从这里诞生的!”
韩乙恍然大悟,开辟世界必须先找到一个原点,而这里,就是盘古在混沌宇宙中劈下第一斧的地方。
这里是一切的开始!
烛九阴继续道:“你应该知道,洪荒时序出了问题,建木成为天柱之后,天地人三界的时序恢复了一些,但依旧没有和大罗天同步,这就代表,洪荒世界,依旧在从鸿蒙大界的位格上跌落!”
韩乙点了点头。
建木成为天柱后,洪荒世界的先天灵气虽然增长了不少,但依旧无法和天地开辟之初相提并论,生灵的修为越是往上,就越能察觉到洪荒世界出现的问题。
“不周山坍塌,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烛九阴继续说道:“根本的问题,还是父神在开辟洪荒时未尽全功!”
“天道不全,道祖鸿钧合道,地道不全,后土身化轮回,时序不全,自然也需要一位存在来补全!”
“这件事,本应该由我和大哥来干的,但我二人诞生之时,吸收了太多煞气,以至于元神不全,始终难以跨越那道关隘!”
“因此,这方天地,需要一位修行时空之道的混元大罗金仙!”
盘古开天之后,就身化万物,陨落归墟,便导致洪荒世界,虽有鸿蒙位格,但也存在着诸多漏洞。
烛九阴通过时间大道,看到了洪荒崩溃的未来,所以在巫妖大劫之前,就在起源之地留下了复活的后手。
“我?”
见烛九阴的目光望向自己,韩乙便明白,对方是将希望寄托在了自己身上,希望自己能补全洪荒时序。
“没错!”
烛九阴点了点头:“洪荒世界之中,参悟时间之道的生灵太少了,我算一个,烛龙也算一个,将自己融入人道的仓颉,勉强算半个!但我们几个,因为种种局限,却是没有以时空大道证道混元的可能!”
“因此,我们几人联手,准备亲自培养出一个!”
“而你……”
“就是那个人选!”
“混沌钟和昆仑镜,这两件洪荒罕见的,同时蕴含时间大道和空间大道的灵宝,如今都在你的手中!”
“再加上你如今的的修为,已经是最可能完成这件事的人!”
韩乙并未轻易相信烛九阴的话,他眉头微皱,淡淡的开口道:“那祖巫,我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烛九阴摇头道:“要付出代价,也应该是我来付,我把你拉到这个地方,就是为了让你道染我和大哥的!我是时间祖巫,大哥是空间祖巫,融合我二人的大道,足以让你一跃成为祖师级存在中的佼佼者!再加上归墟中,时辰和杨眉两尊混沌魔神的烙印,或许便能让你成就混元!”
他神色坚定,看着韩乙道:“你只要按照我们安排的路走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