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天地未开之时,只有一片虚无混沌,一壮汉名盘古,持斧而劈混沌,划分清浊。
清者为天,浊者为地,盘古立其中,双手撑天,双足踏地,不使清浊再度混淆。
无算的岁月后,天高三十三重,地深十八层,天地之间无穷尽,又名人间,适时盘古力竭,轰然倒塌,身化万物。
天高地深之处,攫取到其些许万物之精,亦演化出独特生灵。
清之天穹绘照人之心灵,以万物之精变作无形,唤众生恐惧;浊之地狱描摹人间走兽,以万物之精幻化妖物,残暴凶戾。
无形与妖物贪求盘古之精,每千年便脱离天地,降临人间,肆意杀戮,夺取盘古之精。
其为,苍生血祸。
而盘古正宗为华夏,华夏正宗在中原。
是故苍生血祸总于中原大地降临。
一幕幕水墨画在林渊面前展开,变化,伴随着左慈的讲解,林渊也知晓了所谓的苍生血祸。
“那些无形妖物的实力都如何?”他询问。
左慈回答:
“妖物实力孬弱,但成长迅速,只要有源源不断的血食,便可无瓶颈的提升,直至你我这一境界。”
“呵,如此弱小的妖物,算什么灾祸?能无瓶颈的提升又如何?若众生齐力,那些妖物根本不可能肆虐多久。”林渊顿时不屑一顾。
“话虽如此,但人性之贪婪,较于那些妖物,甚至犹有过之。妖物之血肉,无形之精华,常人吞纳,亦能无视瓶颈的提升实力。
若是数量与质量足够,甚至能让一个凡人一步登天,到达巅峰。”左慈说。
林渊眯了眯眼:
“你的意思是...”
于吉这时开口道:
“每逢苍生血祸降临之时,必有人为一己私利,擅自圈养妖邪,而他们最后大多会为妖邪反噬,反成妖邪食物,也因此造就了诸多强大妖邪。”
“...”林渊沉默。
人心之恶,一至于斯。
虽然林渊自己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但至少,他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在身为人的立场上,他还是很坚定的。
片刻后,林渊看了他们一眼,说道:
“苍生血祸的事我已经知道了,到时,我会出手。”
左慈与于吉皆是点点头,但却并没有因此离去,而是仍站在原地,欲言又止的模样。
林渊奇怪的看向他们,以沉默代替询问。
左慈则瞪了眼于吉,示意道:
“刚才不是挺喜欢插话?怎么这个时候不抢在我前面开口了?”
于吉也笑着回看了一眼左慈,示意道:
“这不是将表现的机会让给你吗。”
两人就在林渊面前眉来眼去,以目光交流,叫林渊略微无语。
“有话直说,我没多少时间浪费在你们这。”他声音低沉,自带一种霸气与威严。
左慈与于吉两人闻言,最后对视一眼,却几乎是同时开口道:
“这次苍生血祸...”
说到这,他们纷纷沉默,又看向彼此。
“你来。”左慈伸手谦让。
于吉见此,也不浪费时间,直接道:
“这次苍生血祸,有你在,必定难以给中原大地造成十分大的动乱,那些妖邪,肯定很快就会被镇压,但也因此,其所留血肉精华,数量一定不多,你一人恐怕都不够用。
但我有个方法,可以获取数量极其庞大的妖邪血肉精华,这或许需要你的帮助。”
林渊看向他,询问:
“什么方法?”
这妖邪血肉精华被他们吹的神乎其神,即使到了这种境界,都十分渴望,这也引起了林渊的好奇。
他想看看,那玩意,到底有多大的效果。
如果对他的实力也能带去提升,他不介意去获取。
左慈却抢在于吉前面插嘴道:
“苍生血祸每降临之时,都是天穹与地狱门户大开之际,届时以妖邪血肉精华为衣,可让我们这些生于天地之间的人,进入其中,从而获取大量的妖邪血肉精华。”
林渊点点头:
“好,就是到时候要让我把那些怪物的残躯给你们用作进入天穹地狱的手段么?小事。”
左慈与于吉顿时大喜。
他们没想到这吕布竟然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他们的事。
从其原本的轨迹看,这吕布不是一个挺贪的人吗?他们本来都做好了割肉的打算的。
随后,林渊又说道:
“还有什么事?无事我就要走了。”
左慈与于吉皆摇头。
林渊点头,随即直接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他们面前,其速度之快,瞬间就掠起一道狂风,卷的左慈与于吉两人衣袍簌簌作响。
他们被这种速度惊了一下,于吉道:
“他似乎用的是纯粹的肉体之力达到的这般速度,真是恐怖,如此躯体,世上何人能够撼动?恐怕水镜先生,也难吧?”
左慈则感叹道:
“他的实力,在我看来比之当年霸王,亦有过之,霸王霸气无双,但星力痕迹流露于表面,十分明显,而这吕布,星力不显于外,我等也难窥之,俨然已至返璞归真之境。”
于吉十分认可的点点头,然后一甩袖,转身向着南方道:
“走吧,我们去见见水镜先生,与吕布之事已毕,到时我们走了,还得靠水镜先生坐镇人间。”
左慈微微颔首,身形凭空转动,随即虚淡,于吉紧随其后,类似如此。
...
荆州襄阳郊外某处。
水镜庄。
一穿着文士衣袍的中年人正于书房内细细品读着一本书籍。
忽地,他眉头一动,随即掐指一算,便放下书籍,坐起身,走出房门,来到会客厅,又唤了童子倒上几杯茶。
童子听此,也不奇怪,倒好了茶,便默默退去。
不多时,庄外有人敲门,童子将来人引进,正是左慈与于吉。
两人见了水镜先生后,先是客气了一番,言说恭贺水镜先生收得惊世之徒,未来超脱之机,或因此大涨。
水镜先生摇了摇头道:
“庞统虽身具惊世天赋,但命中注定有一劫,其能度过,才能有助于我,但我算尽未来,亦没能找到帮其度过那一劫的转机。”
左慈开口道:
“或许那吕布可以帮助庞统度过那一劫。”
水镜先生微微一笑:
“吕布确实能够帮助庞统度过那一劫,但我不愿与他有过多纠缠,相比于混淆不清的未来,我更喜欢将一切浮于掌中。”
于吉道:
“先生就如此自信能靠自己的安排就超脱?”
水镜先生眯起眼睛,将脑袋向后仰,回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事在人为,无关自信与否。”
于吉叹道:
“先生果然道心坚定,非我等所能及。”
水镜先生没理会他,仿佛睡着了过去。
左慈这时开口:
“先生,我们此次前来,是有一事相求。”
水镜先生淡淡开口道:
“此事纵然你们不求,我亦会去做。”
左慈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作了一礼。
...
林渊一路疾驰,很快就到达了大汉与草原的交界之处。
中途他看到了一些胡骑,没有丝毫犹豫,他直接就将他们尽数灭杀。
继续深入,感知疯狂扩散,不久后,他探查到一队数量庞大的大军。
大军中,强者的气息也十分多,最强者,甚至与当时刚觉醒了武魂真身的吕布差不多。
当吕布到达之时,时间已至晚上。
那群人正围在一个个大篝火旁,举行着极具草原气息的宴会。
这支大军是轲比能所统帅的大军,先前刚收到檀石槐的命令,要他回草原深处,围杀一个屠杀草原人的恶魔,但很快,他又得到消息说不必回草原。
朝令夕改也就罢了,第二道命令甚至要求他减轻对中原的掠夺程度,并且逐渐收拢部队,退回草原之中,今后再不冒犯中原。
这个要求让轲比能十分不解。
后得知具体原因,他才知晓可汗的命令是十分正确的,才依令而行。
轲比能常年骚扰大汉边境,但也因此,他在草原人之中,对大汉的了解也十分的深。
他知晓可汗传递来的消息中,那种巅峰境界的强者,凭什么能让他们的可汗如此忌惮。
以前他负责骚扰大汉,也并非完全肆无忌惮,而都是一种轻微的,让大汉不会大举进攻的骚扰,这也体现于他对大汉的了解。
他清楚,在大汉眼中,草原人不过一群没有开化之辈,草原的侵略就如皮肤之藓疾,不痛不痒,又难以根除,所以不如暂且放任,只要他没有深刻威胁到自己。
不过他能理解可汗的命令,不代表其他草原人能理解。
今夜本是轲比能所统帅的大军最后于大汉边境的狂欢,轲比能聚集了散在各处的兵马,下令今天过后,就全线撤离。
“首领,距离你发布召回令,到现在为止,足足有八队骑兵没有回来,他们恐怕已经遭受汉人的围杀了。”
一个面目粗犷的大汉来到轲比能旁边,对其开口。
轲比能一身皮甲,后披黑色披风,头发向后绑起,留有胡须,他的面目与草原人的模样大差不差,都是大脸,高颧骨,细眼睛,不过相较于其他草原人,轲比能看着有种正气。
是的,就是正气。
据说,轲比能就是因为断法公正,不贪财物,才当上的一个部落首领,对于残暴贪婪的草原人而言,这种性格真实难能可贵。
他正独自提着一壶酒,默默坐在一个高坐上独饮,目光放在那些畅快舞乐的同组上,没有一点特别的情绪。
“那就不管他们了,今夜酒足饭饱后,休息一天,就离开这里。”轲比能沉声开口。
“可是,依照原本规矩,汉人杀我鲜卑一人,我们必要屠他百人,怎么能就这么轻易离开?”那大汉面有不甘。
轲比能冷冷看了他一眼,说道:
“如果你想连累自己的妻儿为你陪葬,那你尽可那么做。”
大汉顿时不再言语,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退下。
轲比能摇了摇头,抬头看向夜空,寻找月亮。
陡然的,他看到一道黑影于群星之下闪过,而后停滞于明月之下,背对明月,面向他们。
轲比能一愣,又见那背对着月亮的身影,手上还持着一柄方天画戟,顿时面色大变,整个人豁然弹起。
旁边众人被他如此应激的行为弄的一愣,随即纷纷询问。
但轲比能只是死死的盯着月夜下的那道人影,目光逐渐流露出一种惊恐。
其他的人顺着的他的目光看去,也发现了那道人影。
“那是谁?为什么能立在天上?”
“首领大人认识他吗?竟然让首领大人露出这样的情绪?”
“难道...那个人,就是可汗大人说的,在草原中屠杀我们鲜卑人的恶魔吗?他...找上门来了!”
周围七嘴八舌,吵闹无比。
而轲比能看到,那人已经将方天画戟高高举起,月光之下,他的戟尖似乎也闪过了一道耀眼无比的寒光!
“所有人!起阵!”
轲比能当机立断,一声大喝,而后浑身星力爆发,刹那凝聚出一身铠甲与一柄长刀。
他握住长刀,星力不断汹涌,而其他人也纷纷反应过来,尽皆释放出自己的武魂,调动周身星力,随着轲比能,以一种莫名的韵律输出星力,并使之交融。
一片璀璨的星辉便在大地上浮现而出,仿佛是群星给这片大地披上了一层星光之衣。
随后,他们的意志也旺盛起来,在轲比能的引导下,所有人的意志与力量尽数汇聚于一起。
轰!
一个身披黑甲,体型高大,少说有数丈高的巨大人影凭空出现于他们头上。
那人的模样亦有着草原人的特色,眼窝深陷,鼻梁高挺,面庞宽大。
他手持一柄巨大的弯刀,胯下还有一匹狂野的骏马,头发披散,整个身子透着一股莽荒的气息。
这,便是轲比能大军所凝聚出的星斗之阵神将!
只有猛将可以匹敌!
而这里集结了轲比能近十万大军,虽只有小半是能够为大阵出力的精锐,但所凝神将,亦非寻常猛将能比!
然而,让轲比能失望的是,他看到月夜下的那道身影,其目光中,所透露出的,没有一点其余的情绪,只有无边的冷漠,似乎对他们凝聚出的神将,毫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