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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糟,家庭不美好,感情不顺利,学业尚佳但不算顶尖……甚至连独自去见亲生母亲的勇气都没有,还需要谈迟相陪,简直普通无能到了极致。
这样的人,谈迟怎么还会接着喜欢啊。
不知怎么就从自己的糗态发散到无能了。
总之曲榛宁越想越觉得自己没用,身体更往车窗户那侧倾斜了。
他一开始还只是把脸侧过去,没一会儿就近乎背对着坐在驾驶座的谈迟,低着头缩着肩膀,只留下一个可怜兮兮缩成一团的背影。
谈迟在行驶的间隙中看向他,小孩儿还系了安全带,勒在肩膀处,一副“不想跟任何人搭话”的样子,像只不情不愿被迫出门的小动物,被剥夺自由,别在安全带里。
让谈迟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好笑。
“榛榛,”谈迟叫他,说,“快坐好。”
“我不要……”
曲榛宁一开始只是肩头稍稍动了下,大有把谈迟的话当耳旁风的意思,但任性拒绝的话一说出口,却没等两秒钟就转过来了,听话地坐好。
只有脸还对着窗外。
看得出很不情愿,但有在考虑谈迟为他安全着想的心情。
很乖,真的很乖。
一开始就听话当然也是乖的,但这样嘴上说着不要,却还是听话转过身的曲榛宁,才会让谈迟心痒。
谈迟在红灯时将车停稳,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另一手去碰曲榛宁还微红的耳朵。
曲榛宁的耳朵很白,从皮肤下透出粉嫩的血色,触感潮热,也很软,触碰时小孩儿好像很轻地颤了颤。
谈迟移开手指时,便莫名产生一种这是被自己搓碾蹂躏过后涌出的潮红与震颤。
原本想好的话忽然就忘了词,谈迟完全不记得自己要跟曲榛宁说什么了。
只有手指重新搭上方向盘,指尖很轻地抽动了下,那种柔软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指腹。
前方的车后灯灭了,缓缓起步,谈迟也跟着前行。
车厢中一度很安静,听到嘈杂的环境音后,谈迟才发觉自己下意识降下了车窗。
或许是太热了一点。
用过简单的早餐垫过肚子,离跟曲榛宁母亲约好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
谈迟把车开去北郊,在餐厅附近的超市购入一些零食饮料,都是曲榛宁喜欢的那些,用来填补家里空了的抽屉和冰箱。
之后在商场漫无目的地打发时间,十一点多前往餐厅。
期间两人并没有进行太多对话。
近来接二连三的事情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发生变化,可到底是什么关系、什么变化,最终什么走向,也并不明晰。
上次谈迟说会跟曲榛宁好好谈,但他们一段时间没见,眼下不足半小时就要跟曲榛宁的母亲聚餐,也并非说这些事的好时机。
因而就显得很沉默。
谈迟一向很会说话,今天也比以往少言,照例会问曲榛宁什么零食要不要,饮料要不要,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话说。
不知是照顾曲榛宁复杂的心情,还是自己也需要空间。
曲榛宁就更不用说了,很少吭声。
除了跟谈迟的气氛微妙,也有即将见到母亲的紧张感。
而一想到即将会见到冯叔叔和新弟弟,这个认知也让曲榛宁产生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感受。
觉得心口酸酸涩涩的。
不过这些情绪他都没有表现出来,单从外表看去,比早上出门时还要冷静许多。
至少踏进包间看到众人时,神情和动作都很自然,没有不得体。
作为这次聚餐的组织者,曲榛宁的母亲已经和她新家庭的家庭成员抵达包间。
女人一席淡粉色长裙,长发挽起,成熟温婉,如一朵安静绽放的花。
身边的陌生男人身形并不如曲榛宁的父亲高挑,容貌也不出众,但神情很温和。女人坐在沙发上低头看菜单,他就倒了茶水递过去,两人相视一笑,男人坐在沙发上帮她把落下的碎发别到耳后。
站在一边的服务生询问他们某道菜的烹饪方式,那个叫晨晨的小孩就在沙发边上跳来跳去。
小孩子跟曲榛宁母亲的关系应该也不错,跳着跳着就一屁股坐在女人身边,顺势一侧身,往新妈妈身上倒去。
口中喊着妈妈妈妈,又含糊地说着什么内容,好像是要给女人讲小乌龟和小兔子的故事。
曲榛宁推开包厢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和乐融融,是在曾经的家里不可能看到的场景。
“妈……”
到嘴边的称呼忽然变得很小声。
曲榛宁不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感觉,看上去又是什么样子,他只觉得包间的那扇门很重,一股力回顶着手掌,让手臂不堪重负,那扇门甚至往回合上了些许。
“榛榛。”
肩头被很轻地按了按,谈迟的声音响在耳边。
紧接着,那只落在他肩头的手掌覆在了他推门的手指上,很轻地擦过手背,留下热意。
那扇门又被推开了。
沙发上的人闻声看来,起身来迎他们。
女人稍有些拘束,放下菜单,双手在身前握了握,叫曲榛宁:“榛榛来了。”
又招呼了谈迟,跟身边的男人介绍两人。
曲榛宁比平时要安静些,喊了一声冯叔叔,俯身跟睁着大眼睛看他的晨晨说你好。
女人便跟晨晨说:“晨晨,这是哥哥。”
小孩儿盯着人不说话,忽然往女人身后一藏,闹着要抱,不知是害羞还是怯场,也没有叫曲榛宁。
这顿饭吃了一个半小时,互相聊一些近况。
曲榛宁的生活简单,除了上学就是考试,放假一个月以来也没干什么有趣的事,被本人三言两语地带过了。
同时得知一些母亲新家庭的情况。
她跟冯叔叔几年前就因工作相识,两人年龄相当,都曾有过婚姻。
男人跟第一任妻子婚姻美满,但妻子身体不好,三十多岁就因病去世了。妻子生前的状态不适合生育,两人没有孩子,妻子离开后男人也一直没找,一拖就是七八年。
家里的长辈不希望他总是一个人,催了许多次,但男人都没什么再婚的想法。
直到遇见曲榛宁的母亲,两人互相吸引,逐渐走在了一起。
父母的分别比曲榛宁想象中的还要早,并不是去年高考时才初现端倪,而是很早之前就已经分开。
只是曲榛宁以为他们吵吵闹闹总会和好,两人不吵架时他只当回归日常,却从未想过实际上他们之间的关系早已名存实亡。
而母亲与冯叔叔已交往三四年,尽管没有结婚,却也在曲榛宁不知情的情况下组成新的家庭。
冯叔叔和母亲并没有说太多相处的细节,不过只言片语也够曲榛宁得出这些结论。
他只是很安静地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