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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般被叫住都会转向叫他的人,但是曲榛宁不是很想站住,下意识想要打岔,目光往街上瞟,还问:“怎么了啊?”
正说着,他感觉到身边人的靠近。
谈迟走近了他,忽然伸出了手臂。
意识到即将发生什么,曲榛宁瞪大了眼睛。要是放在以前,他绝不会以为谈迟会对他有什么心思,做什么事,但是自那天晚上那件事之后,曲榛宁觉得谈迟对他做什么都不会奇怪了。
毕竟,亲都亲了,不是么。
以为会被抱住,曲榛宁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却没想到谈迟的手只是落在了他鬓边——那里落了一小片树叶。
“……”
发现自己反应过激,曲榛宁挠了挠头,“原来是树叶啊。”
“是啊,你以为是什么?”
谈迟手里捏着那片小树叶,轻轻用手指碾了碾,又随手丢掉了,笑了笑说,“榛榛,你那么紧张干嘛?”
“我没有紧张啊,但是小谈叔叔,你下次靠过来的时候能不能跟我说一声啊,吓了我一跳。”
“是么?”
谈迟看了他半晌,忽然说,“那么怕我靠近你?”
“啊,没有啊,根本没有……”
“你是在躲我?”
被戳中心事,曲榛宁卡了片刻,连忙说:“当然没有了,我没事躲你干什么,我……”
曲榛宁还试图寻找一些借口伪装自己,但都被谈迟接下来一句轻飘飘的话堵了回去。
“榛榛,”谈迟看着他说,“那天晚上,你是不是醒着?”
第35章是他的人
谈迟的话像有什么特效似的,绕着曲榛宁的脑袋转了一圈,忽的散了,变作嗡的一声。
四下安静,行道树落下的叶子被风吹了过来,有一片极为不合时宜地飘到了曲榛宁额头上,轻轻碰了他一下。
曲榛宁下意识闭了下眼睛。
树叶落下去,有一瞬遮住了阳光,等曲榛宁再睁开眼,刺目的光亮错过谈迟的影子,正照在他身上。
令他产生轻微的眩晕感。
同时,那句话也再次在脑中响了起来。
——榛榛,那天晚上,你是不是醒着?
榛榛?什么东西?
那天晚上又是什么东西,醒着又是什么?
能吃吗?好吃吗?咬的动吗?
……
曲榛宁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不然没法解释,明明那天晚上以为自己睡着了的谈迟,为什么会突然问出这种话。
而且,而且谈迟看上去很冷静的样子,不像是在问曲榛宁“我偷亲你的时候你是不是醒着”这种程度的问题。
所以说,就是曲榛宁听错了吧。
嗯对,没错,听错了。
听错了而已。
于是曲榛宁慢慢抬起头,很迟钝地看了谈迟一眼,随后很蠢地“啊”了一声,说:“小谈叔叔,我耳朵是不是坏了。”
“……”
谈迟问:“怎么坏了?”
“听到一些不该我听到的话。”
“……”
他们正站在步行街上,两个男人站在路中间互相对望实在很奇怪,是个会引人侧目的场景。
而曲榛宁看上去已经完全傻了,还在怀疑要不要去医院挂耳科。
早在前几天,谈迟就隐隐觉得曲榛宁反应太过强烈,两人通过电话之后,曲榛宁却又明显不像是还对泳池那件事耿耿于怀的样子。
谈迟不是没想过原因,但都没有结果。
这几天都没想明白的事,在见到曲榛宁后便立刻有了答案——
他一定醒着,他知道我亲他了。
谈迟的脑中出现这样的声音。
他问曲榛宁的时候,不是不忐忑。
不如说,谈迟年近三十,随着年龄增长变得成熟,年轻时会为一次演讲、一次面试、一次重要考试而焦虑,现在却已经少有这样的时刻了。
他自以为面对曲榛宁时尤其不需要紧张。
曲榛宁是比他小十岁的小孩子,一起长大,比任何人都熟悉,似乎不会令他产生任何紧张情绪。
但说出口后,谈迟也听到心跳渐强渐快的声音。
他不怕曲榛宁装傻充愣,但怕小孩子犹豫委婉地说“小谈叔叔,还是不要这样了”。
怕拒绝,怕不被接受。
而更加害怕的是因为这件事,打破了两人多年来维系的关系,窗户纸捅破后,他们很可能不会再是这样能同住一个屋檐下的关系。平衡会被打破。
任何人年轻时都有过不少朋友,无论关系如何好,也总会在某一天开始渐行渐远,等发现时,或许已经从无话不谈到时不时才能想起。
这样的过客太多,多到数不过来,甚至记不起谁被忘记,又是被如何忘记。
谈迟这个年纪,逐渐懂得聚少离多,顺其自然。
但唯独不想曲榛宁成为聚少离多中的一个。
不想多年后旁人提起,只能说“这是我邻居家的一个弟弟,从小看着长大的”,甚至连喜欢过的心意都无法言说。
而更准确一些来说,他更厌恶自己被曲榛宁当成过客。
不能接受被依赖着他的曲榛宁,当成记忆中可有可无的人。
哪怕这个状态不会立刻出现,可能是在遥远的十多年后才会出现,而那个时候谈迟可能也不会在意曲榛宁了。
但眼下想想,都会感到如鲠在喉的痛苦。
不能接受,也不会允许。
好在曲榛宁并没有让谈迟难受。
他不仅不像谈迟料想中的情况之一那样拒绝他,也没有逃跑,只是傻呆呆站在原处。
看起来不止像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似乎脑袋也不健康。
令谈迟的紧张瞬间烟消云散,忍俊不禁。
“榛榛,往这边站。”
身后有送货的小三轮通过,谈迟伸手揽了一下曲榛宁的肩膀,并在小孩儿做出反应之前放开了手。
曲榛宁像是这会儿才终于从自我怀疑的状态中出来,看着小三轮从身边缓缓驶过,随后偷偷看向了谈迟。
四目相对,谈迟的手臂已经不搭在他肩膀,但是目光始终落在曲榛宁身上。
就是这一眼,曲榛宁在阳光下白皙的皮肤开始慢慢燥热起来,没一会儿就从脖颈红到了耳朵。
谈迟的目光肆意落在他面颊上,很不收敛地看了好一会,才顾及体面没有拆穿,而是笑着说:“不是要去洗手间,走吧。”
谈迟率先走在前面,曲榛宁跟着。
谈迟还在跟他说话:“回来看看喜欢什么果茶,还有小吃零食,可以买一些带回家。我前两天看家里的零食柜空了,上次出差之前买的那些都吃完了,饮料也剩的不多……”
在谈迟的说话声中,曲榛宁的思绪跑的很远。
他由最初的“完蛋,小谈叔叔知道那天我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