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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邝野拖长语调,无奈道,“哪怕高二的内容对于我来说有点超前,我也会为了保住裴屿学长在年级排名上的地位而再接再厉的。”
四毒齐刷刷一抖,虽然他们四个是被裴屿用武力征服的,但显然裴屿征服人的手段不止武斗,还得有智取。
这会儿从网吧出来,裴屿才看见曾一本腿上也穿着校裤,就问他:“你又偷偷摸摸去蹭他们的宿舍住?”
曾一本把校服外套从书包里拽出来,吊儿郎当围在脖子上:“是啊,我家那么远,跑半个城,我懒得来回折腾,反正熊熊他们四人间正好少一个人嘛。”
邝野不了解情况,就问:“那怎么不申请宿舍,你们四个刚好凑一间。”
曾一本摆摆手:“我那个爸,我要是不回家,他能把自己弄死。”
邝野一怔,无需裴屿提醒,就知道不适合再往下问了,便点点头不再多说。
六个大小伙子站在网吧门口很显眼,这地方虽然在巷子里,却也不算隐蔽,路过的人见他们有的穿着校服,就嘀咕说:“这不五中学生吗,怎么跑出来上网了?”
“什么五中,就是个套牌学校,和本部能一样吗?我看他们高一新生也不见得有多好,矮子里面拔高子而已……”
裴屿冷下脸,瞥过那两个路人,待他们走了,裴屿才微微皱眉,连自己都没注意到为什么会这样不悦,对曾一本他们说:“下回来网吧别穿校服,连累人家名声。”
四毒摸摸脑袋,倒不觉得这有什么关系,只有邝野略垂眸去看裴屿的眼睛。
告别三个住校生和一个蹭住生,裴屿和邝野也离开,同路一小截后就要往前后门不同方向走。
路上,裴屿出乎邝野意料,忽然解释说:“曾一本家里是单亲,但比较特殊的是……他和他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后爸过。亲爸在他不记事的时候抛弃了他妈,他妈再婚几年,在他初一时又把他扔给了他后爸,从此不知所踪。曾一本这个家伙的脑子和平常人不一样,别人遇到这种情况肯定得愤世嫉俗觉得自己真他妈可怜,他不觉得,他就觉得他后爸真他妈可怜,在家给他后爸又做饭又洗衣服的——比看起来懂事多了吧?”
“……没想到他家这本经这么难念。”邝野哑然片刻,才问裴屿,“这些是可以告诉我的吗?”
裴屿抬眸:“虽然我不太愿意,但看样子以后会经常带你一起玩,就先告诉你,曾一本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意,唯独亲爹亲妈是雷区,不要问他。”
“知道了。”邝野点头记在心里,又莞尔,“学长,你不仅接纳了我,好像……也认同现在的明德了。”
接纳邝野是真的,裴屿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认同明德……裴屿浅一皱眉:“认同什么?”
“不是怕穿校服来网吧会给学校抹黑吗,”邝野笑笑,但笑意里是没有调侃或嘲讽意味的,因为邝野知道这会是裴屿融入五中氛围的一个积极信号,“如果是以前的育才,你就不会这样想。”
裴屿避开邝野的视线。
他刚才只觉得高一生都是货真价实的好学生,和他们不同,但邝野说的没错,这确实建立在他对五中明德的认同之上。
潜移默化地,他早已不再羞耻于齐齐整整地穿上校服了。
“……就你懂。”裴屿没好气说。
邝野没把这种上价值的话题继续深入下去,没必要探讨这个,所以邝野话锋一转:“下礼拜军训,应该只有午休和晚上下训才能用手机,不知道到几点,我洗漱完再打给你。”
裴屿一听邝野这理直气壮又自然而然的语气,想起曾一本说他们“捆绑学习”的话,一时别扭:“也不是非要当天问……我存着吧,等你放出来的,你训练就早点睡。”
“看情况,”邝野却盯住裴屿眼睛,“有机会就给你打,行不行?”
裴屿莫名被他看得心尖一麻:“……打打打。”
不该是他追着邝野给他讲题吗,搞什么,怎么反过来了。
邝野这才消停,停下脚步说:“我要走那边了。”
裴屿顿了顿,一起停下来,视线飘向别处:“网吧的学习氛围确实不行。”
邝野赞同:“嗯呐。”
裴屿低头整理了一下书包带:“这么多假期作业,都弄懂还是要搞很久。”
邝野想了想,点头:“嗯呐。”
裴屿摸出手机看看时间:“快六点了,你家真的没饭吗?”
邝野一愣,旋即笑出声,一把搂过裴屿脖颈,带着他往出租屋的方向走:“真的没饭,我们路上随便买点带回去吧。”
裴屿不太习惯被人锁喉,伸手捏住邝野手腕:“起开点……吃锅贴。”
邝野由他握着,笑着应允:“嗯呐。”
邝野就住一楼,老房子,一室一厅,邝野走在前面开门,裴屿走在后面提着锅贴。
屋子很小,装潢也旧,但地砖干净到反光,屋里也能找到许多少年人居住的痕迹——门边堆放着的花里胡哨各种款式的鞋子、十分炫酷夺目挂在墙上的山地自行车和羽毛球拍、沙发上刚洗好晒好收进屋的蓝白校服。
唯一一间卧室大敞着门,一眼就能看见邝野摆在窗台上拼了一半的乐高模型,以及……这人出门前甚至没叠被子。
裴屿换上邝野蹲下来找了半天才找到的第二双拖鞋——不合时宜的冬日棉拖,轻轻扬眉:“你卧室门就那样开着?你爸妈突然过来也没关系吗?”
邝野领裴屿进屋,努努下巴让他把锅贴和其他吃食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我搬进来第一天就换了锁,他们突然来也没钥匙开门——事实上开学至今都没来过。”
裴屿着实意外:“这么……开明?”
既然如此,那么那一句“拔尖了就自在了”又是从何说起呢?
“也不是。”邝野又带裴屿去卫生间,“先洗手,边吃边说。”
洗完手坐到沙发上,茶几很矮,两个高个子少年须得猫着腰才能吃饭,姿势不大舒服,但邝野显然习惯了。
裴屿想说如果不方便告知也可以不讲,但邝野并没有觉得不方便的意思。
一边拆塑料饭盒,邝野一边道:
“虽然不是曾一本家里那种情况,但我家也算有点特殊吧。”
“我爸妈都是孤儿出身,两人小时候在同一个福利院长大,后来各自幸运地被殷实的家庭收养,也都被寄予厚望,特别是我妈——那年代女孩被收养的机会很少,是我法律意义上的外婆坚持要个女儿,所以我妈很争气,一路读到博士留校,我爸呢,进了教育系统步步高升,算是……功成名就吧。”
“因为他们相互扶持度过了很艰难的时候,所以彼此感情非常深厚,但对我……我稍微大点儿了才意识到他们对我,情感上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