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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有话直说。”
虞珵美浑身酸疼,自腰以下几乎没了知觉,依靠在马车上,点头道:“娘娘尽管说。”
未料惠妃竟双腿一弯跪了下来,幸而他眼疾手快,伸手一拦,只是险些将自己也带倒。
“虞大人,求你放过家弟,”惠妃的泪如珠子般落下,用力握住虞珵美的腕子,低声哀求,“我家父母走的早,知春是我一手带大,他这孩子本性不坏,从小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就是书读得太多,成了个榆木脑袋,求大人看在他一寸丹心的份儿上饶过他,大人若是看不惯,我就去求陛下,将他打发出去,绝不碍大人的眼!”
虞珵美望着她沉吟片刻,叹息道:“可是善人带不来太平盛世,贺知春这样的人再多几个,朝堂上就只剩不带脑子的妇人之仁。”
惠妃听他如此说,整个人都佝偻起来,将头垂得更加低:“不会的,不会的,我会劝他不要给大人和陛下添麻烦,知春他真的只是想要尽力做些好事,他没有害人的心啊!”
虞珵美见她哭得泣不成声,伸手将她下巴捏起,盯着惠妃通红的双眼问道:“若我说,他必须死呢?”
惠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先是愣了片刻,继而双瞳中闪烁出从未有过的光芒,如同一柄锋利的刀子,向虞珵美一字一句道:“那我会让大人明白,这世上就算付出性命也要保护弟弟的姐姐,并不只有长公主一人。”
虞珵美眯起眼眸,以拇指摩挲过她的脸颊,发出声意味不明的哼笑,“太晚了,娘娘还是回去罢!”
啊啊啊啊啊我以为自己设了定时结果是草稿箱整整一周没更,给大家跪下谢罪了
第123章
大殷自开国来重文轻武,读书人的地位极高,所以即便吃不饱饭,百姓们也都争相将孩子送进私塾读书,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中个状元,再不济谋个教书先生的差事也是不错。
贺知春家中贫寒,母亲因生他难产而死,父亲则在十多年前,二帝相争的那场战乱中失踪。
先帝继位那年他才只有一岁,幸而还有个姐姐。
姐姐让他不必为生计发愁,即便是在二人最狼狈的那些日子,贺知春的双手也从未脏过。
他们出生在一个南方小城,记忆中那里总是阴雨绵绵,年幼时贺知春常坐在窗边读书,姐姐在一旁为他缝补衣服,伴随着雨打芭蕉的声音,是贺知春心中“故乡”的模样。
贺知春很早就知道,考取功名是他唯一的出路,也知道,唯有自己才能让姐姐过上更好的日子。
殿试当日,殷峙寻问众人为何而读书?
有人道为陛下,也有人道天下苍生。
唯有贺知春答,“为报长姐养育之恩。”
不出所料引起哄堂大笑,贺知春清楚,自己这句话大概会将好不容易搏来的仕途葬送,可他不想撒谎,他只是想告诉那同样年轻的帝王,并不是天下苍生不重要,而是他的姐姐与苍生同样重要。
有人说贺大人实在高明,知道长公主是陛下的软肋,所以才投其所好。
后来殷峙的确迎娶了他的姐姐,而贺知春由此更加感激,誓要为了大殷肝脑涂地。
可他实在太干净了,从小到大所有的风雨都有人为他背负,他的雄心壮志在世人眼中犹如一个天真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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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虞珵美临走前吩咐过,直至日上三竿,都无人去敲贺知春的房门。
临近晌午时,贺知春才从头疼欲裂中苏醒。
睁开眼的那刻他还以为自己是睡在自己家中,直到看清床头淡粉色的纱帘,才猛然惊醒。
掀开被子一看,可说是满目狼藉,身下的褥子全是已经干涸的白色痕迹,隐隐夹杂着暗红的血迹,被子也不知被蹬到哪里,昨夜他是卷着床单睡的。
五雷轰顶已不足以形容贺知春此刻的感受,他用力敲着痛到几乎爆炸的脑袋,记忆中浮现的零星碎片居然都是关于那人的。
白皙柔软的身体,沙哑低沉的声音,以及痛苦又隐忍的蹙眉和那双风情万种的翠眸。
贺知春感觉自己快窒息了,他要找到人问清楚,可翻遍了房间都没有半个人影,他跑出门外喊人,分文未着的模样将路过的小花娘吓了一跳。
皇宫中,虞珵美正在禀报这些日的战果,殷峙没等他说完,打断道:“之后的事不必亲自监督,交给贺知春办罢。”
虞珵美知道他的意思,半开玩笑的回绝,“做都做了,你现在让我出局,是打算论功行赏时没有我的份儿?”
殷峙碰了软钉子,无奈道:“你想要什么吩咐下去便是,这些东西你看不上的。”
所以没有功,更不会有赏。
待到国库充裕,收押的官员都会被放出来,届时天子再站出来说点安抚人心的场面话,大家虽有不甘却也不敢说些什么,可对那些犬牙就不一样了。
参与者全部都会成为“弃子”,为避免被报复,说不准还要去外地躲个两三年。
本来将虞珵美拖下水已然是不得已之举,殷峙又怎会眼睁睁看他越陷越深。
“你不必想太多,”虞珵美安慰道,“我做这些都是心甘情愿。”
他没撒谎,说是报答也好,赎罪也罢,总归都是求一个心安。
至少不必在午夜梦回时,被那一张张死在自己手下血肉模糊的脸惊醒。
只是在完全接手前,还有一桩心愿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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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春在离开百花楼后他本想去找虞珵美问个清楚。
大丈夫光明磊落,做了就是做了,他得去给人赔个罪,或者说是对昨晚的事讨个说法。
娶男妾在大殷不算新鲜事,可那是虞珵美,先帝养在身边的半个儿子,当今圣上亲如手足的兄弟,还有个大将军义子的身份。
加之他在朝中的那些所作所为,这样的人,莫说是个男的,就是个女子,自己也是不敢轻易招惹。
然而没等小贺大人准备好登门的说辞,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倒自己先找上门了。
也就是当天傍晚,贺知春在自家门口见到了等候多时的虞珵美。
一头金发被夕阳披成了淡红,眉眼间还是一如既往的轻佻,只是脸色不那么好,白得泛青。
贺知春的心不由抽了下,快步上前拉住了他冰凉的手,问道:“怎么不进去坐?”
语气软得不似责备,说是关心都不为过。
虞珵美有些好笑,心道:“范德尚诚不欺我,男人一旦有了床笫之欢果真能判若两人。”
“你这里连个迎门的管家都没有,也忒寒酸了些。”虞珵美不做声将手自对方掌中抽出,嬉皮笑脸地打着量贺知春略显尴尬的脸色,片刻听人道:“你,你喜欢,我明日就去找。”
虞珵美玩心大起,明知故问:“话可不能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