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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未见,仍旧以一副闲聊的口吻讲道:“燕子终将飞向南方,而北方狼崽也无法在没有雪原的地方长存。”
虞珵美的脑海中浮出一个模糊的念头,他心如擂鼓,犹在摇头:“先生说得太过深奥,我听不懂。”
“你的归宿不在这里,”徐客秋站起身,拍了拍自己袍子上的草叶,将视线放远,“大人的事情就有大人去做,小孩子要在天黑前回家。”
说完转头看向虞珵美,嘴边的笑容更加深。
虞珵美顿时澎湃万千,却压低声音道:“可是我早就没有家了。”
徐客秋凝神片刻,叹息道:“过去我也总觉得人应当落叶归根,即便死也要死在故土才行,后来渐渐明白,这世上哪有甚么故土,脚下的土地是死的,千年万年都只是一个样子,然而陪伴在身边的人却是活得,只要良人相伴,不论哪里都是故乡。”
虞珵美听得眼底泛出水光,他用力眨了眨眼,道:“徐先生对陆将军一片情深,当真叫人感动。”
徐客秋抬手揉了揉他金灿灿的发顶,温柔地将一缕散落的碎发拢到而后,然后俯下身在他耳畔说了几句话。
虞珵美的瞳孔骤然收缩,顷刻间旋风骤起,卷席着树枝枯叶飞离草坡,奔向万丈高空。
作者有话说:
明天休息一天,后天给他俩来点“质”的飞跃!
第64章
杜明庭在草坡下寻到虞珵美。
逐月在一旁安静啃花,风将它背上的毛发吹得好似雪浪,一人一马,一黑一白,世间凡尘就此远去,独留下这一方天地。
他几步上前,军靴踩在枯草上轻得不能再轻,却还是被虞珵美听到,侧头看过来,眼尾不知因何红得厉害。
“他哭过了。”杜明庭心口骤然收紧,对早上的事隐隐有些懊悔,俯身摩挲过他通红的眼尾,强挤出一分笑道:“还当自己是小孩子,吵了架就要躲起来哭?”
二人目光交汇,虞珵美慌忙躲开,拽着手下的枯草闷声道:“我哭不哭跟你有什么关系。”
杜明庭听他这副阴阳怪气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十分可爱,一手将他揽过,道:“怎么与我无关,你忘了我们是什么关系了?”
虞珵美瞥他一眼,冷哼道:“小人愚钝,小将军不如说说,你我是甚么关系。”
杜明庭总算领教了他这呛人的本事,脸色暗下来,目光盯在他的后脑勺审视片刻,摇头道:“珵美,你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虞珵美察觉放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正缓缓松开,心中一阵慌乱,“他这是失望了?不打算哄我了?”
忽然间草丛中蹿出两只灰兔,大的那只垫脚朝这边望了望,发现有人,赶忙带着小的那只钻入了草丛中消失得无影无踪。
虞珵美觉得有些好笑,却又有些伤感。
不多时,头顶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大哥是个粗人,除了会带兵打仗什么都不懂,但只要你要开口,就是要天上的月亮我也能为你摘下来。”
“我要那月亮做什么。”他心中暗道,却着实感动了一番,再怎么铁石心肠也因这话化为一汪柔情,他使劲儿拔了下手边的枯草,垂着头小声嘀咕:“说得好听,谁知道你对多少人讲过。”
杜明庭好像抓住了什么,忙道:“我对谁讲过了?是不是老薛对你说了什么?他那张嘴只会说些瞎话!”
虞珵美一咬牙,索性让自己死得痛快些,“那你腰间的是什么?”
杜明庭一怔,随即大笑起来。
虞珵美被笑得火冒三丈,一拳砸在他胸膛上,几乎是口不择言:“玩弄别人的真心你很得意是吧!”
杜明庭脸上的笑容僵住,墨般的黑瞳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深邃,“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虞珵美悔得肠子都青了,脸上更是烧成一片,眼底涌现许多水光,在杜明庭的视线中缓缓将头侧过,“没什么意思,你说了我是骗子,所以说出的话不能作数。”
杜明庭一把将他拉入怀,脸贴在他的发顶上,声音中居然带了几分颤抖,“可是你没有骗我对不对?”
见虞珵美不做声,双手捧着他的脸将他强行掰过,声音急得发哑,“说话,回答我。”
虞珵美感觉自己的头都要被他掰断了,眨了眨眼,一行泪顺势便滚了下来,心中简直委屈到了极点,“对又怎样,不对又怎样,你心里既然有了别人就不要来招惹我,我也不是谁都行,我”
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竟已经哽咽得听不出。
杜明庭的一颗心大起大落,简直不知如何才好,二十多年中从未有一刻因他人的一句话这般快活,也从未有一刻被另一人的一举一动牵挂。
作者有话说:
好了,说开了,下一章就该干点正事了
第65章
“好了好了,我给你看看就是。”
杜明庭自腰间摸出一块绣着龙纹的玉腰牌,在虞珵美面前晃了晃,见他满脸狐疑,索性敞开手道:“不信自己来验。”
虞珵美真的在他腰上摸索起来,摸了半天,除了这块腰牌其余什么都没有,脸色瞬间难堪到极点。
杜明庭将他拉进怀,嗅着发间暗笑道:“没找到?那我们是不是该算算早上的账了?”
虞珵美自知理亏,却对托依汉的那番话耿耿于怀,瓮声瓮气道:“谁知道你存着甚么坏心思!”
杜明庭被他气笑,抱着手臂审视:“摸也摸了,闹也闹了,你这一大早就拿老子撒气,总得给我个说法罢。”
见虞珵美不吱声,眉梢一挑,猜道:“不是老薛,那就是昨夜你那位漂亮的小朋友,要么就是那位首辅大人,要是再不说大哥可就自己去问了。”
虞珵美还沉浸在热恋的情愫中,闻言犹如当头棒喝,脸色煞白一片,大脑中嗡嗡作响,目光无不惊恐地注视着杜明庭。
杜明庭瞥了眼他紧绷的小腿,笑道:“事已至此你还想跑不成?”
虞珵美垂下头,拽着枯草的手指止不住发颤,听杜明庭又道:“范德尚好大喜功,当年把你送进宫时动静闹得那么大,生怕旁人不知你是他的人一般,想必当日你与我应当也是受他指示。”
虞珵美仍不敢与他对视,拽着手里的草,低低地点了点头。
杜明庭继续道:“至于你在百花楼的那位小朋友,”说着凑近虞珵美,眼眸深邃,咧嘴一笑,“她被人仍在这里许多年,是不是也该想家了?”
虞珵美混身一震,双腿下意识就要后撤,怎料竟酸麻到无法动弹,他抬头看向杜明庭,犹如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小兽,满目的警惕与抗拒,颤声道:“你都知道,那为什么还”
杜明庭揉了揉他的发,仿佛世界上最温柔的猎人,“还什么?还让你留在身边吗?我不是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