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了再说吧。”
蒋磬想了想,还是补充道:“……我没事。”
沈逾之眨了眨眼,看了蒋磬片刻后才真正相信了他的话。他又暗暗勾了勾他的小指,就连声音也不由放缓了许多:“我明白,只是我也有我的原因,我会和你解释的……走吧,吴越还在审讯室里等着我们。”
两人踩着吴越的后脚走进了屋内,刚刚那快递员已经没了之前的精神,一脸萎靡地呆坐在椅子上,两股不停地打着颤,甚至对于几人的到来也完全没有了反应。
任恺站起身,拿起桌上的笔记本交给吴越:“他都交代了——这小子是杜鹏公司的快递员,不久前染上了网赌,杜鹏就找到他给了他一大笔现金让他带着那快递来警局给沈顾问。”
“那玩意确实是杜鹏亲手交给他的,就在一个小时前。不过杜鹏并没有告诉他里面是什么东西,只是嘱咐他轻拿轻放。他回忆说杜鹏说那话时候神情很是严肃……想必杜鹏并没有想过要伤害他。”
沈逾之摸了摸脖颈,似乎是嗓子还是有些不舒服:“医院里那个小护士的情况怎么样了?”
任恺一愣,下意识回复道:“她早就醒过来了,也是她帮我们指认的杜鹏……”
“第二个了。”蒋磬说道:“他是在通过那些证人在和我们对话。”
吴越冷哼一声,他向来对于杜鹏这种犯下恶行的凶手没有任何同理与恻隐之心:“他完全有别的方法告诉我们实事,而不是牺牲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无论是兰敏静还是那两个牺牲的消防员,他们都是别人的儿女,也是别人的眼中熠熠闪亮的明星。”
“吴队长说得有道理,”沈逾之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却表现得有些不以为然:“杜鹏不应该拿人命作为与我们博弈的敲门砖。”
蒋磬拿过本子问道:“小任,那个快递员认识刚刚快递上的地址吗?杜鹏近半年曾经和这个地址有过交流吗?”
“蒋哥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说这个。”任恺挠了挠头,指了指笔记本中间的几行字:“我刚看这个地址就觉得有些眼熟,便顺便看了眼发现竟然是刘岱的老家……根据他的说法,杜鹏是从两年前开始和这个地址有联系的,当时他们公司还没有现在这么大的规模,他便猜测这个刘先生是杜鹏的长期合作伙伴。”
“刘岱老家可是个穷乡僻壤的偏地方,哪里来得合作伙伴?原来他们互相通信便有了这么久时间了。”
“快递盒上的地址就在H省和临城的交界处,我们现在过去也来得及。”蒋磬将手中的笔记本合上,与沈逾之和吴越说道:
“既然他都已经把所有线索都推到我们面前了,那我们就去看看他的葫芦里究竟想卖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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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蒋磬所说,他们现在去刘岱老家也来得及。这几年国内基建项目越来越多,就连刘岱老家都通上了柏油马路,为他们节省了不少时间。
吴越还没休息过来,以自己还要在幕后“运筹帷幄”的理由拒绝开车,沈逾之又刚吃过感冒药,药劲儿上来后整个人昏昏沉沉地,于是开车的重任便第一次落到了蒋磬身上。
也多亏沈逾之的脱敏治疗,蒋磬现在对于开车已经没有之前那么抵触了,甚至还能稍微提上点速度。他们走得是一条新建高速,几乎没有什么车,于是在太阳还未落下的傍晚时分,他们便已经到达了刘岱老家的村口。
“刘岱老家这条件确实不太行。”吴越抻了个懒腰,环顾了一眼四周的青瓦房:“这几年乡村振兴政策投入那么多,他们村这还和我们老家十年前一个样,怪不得刘岱想破脑袋也要从大山走出来。”
沈逾之刚睡醒,目光还未清明。于是他摇了下车窗,瞬间土壤与青草的味道便伴着浓烈的农家肥味冲进了他的嗅觉中枢。他顿时一机灵,彻底清醒了过来。
蒋磬有些好笑地看着黑着脸摇上车窗的沈逾之,安慰道:“导航到刘岱老家还有一段距离,我可以把车开过去。”
“开进去?快算了吧。”吴越插话说:“前面那条小破路,估计你车开进去两边都不剩行人的空隙了。反正也没多远了,咱走进去算了。”
沈逾之缓了缓神又克制地咳嗽两声,将下颚上的口罩提了上来,瓮声说道:“没事,走过去吧……这里车的确不好开进去。”
警局里档案记录着刘岱的家不仅在全国贫困县,还是贫困县中的特困户。他的父亲酗酒多年,母亲又没有什么劳动能力,全家几乎只能依靠每个月发得救助金度日。刘岱的父亲早些年还会去县城里打打零工,刘岱出生后他的酒瘾便愈演愈烈——直到他死时,家里能卖的东西差不多都已经被他变卖干净了。
刘岱的母亲早些年积劳去世,如今刘岱老家的这个破旧的空院更是成了些野生小动物们的天堂。
蒋磬踩过刘岱家屋门的几丛野草,艰难地推开了屋门进入室内。索性屋内的东西保存还算完好,能看得出村支书也是有心为刘岱保护起来这间老房的。屋内比杂草丛生的院子看起来整洁许多——起码几人看到了不少十分有岁月痕迹的、完好贴在墙上刘岱的奖状。
他站在门口,刚要抬脚走进屋内便被吴越拦在门口。随即他询问般看向了吴越,只见吴越指着远处的书台和两人说道:“那边……有人来过的痕迹。”
蒋磬顺着看向了那已经简陋到不成称之为书桌的书桌——之所以他们认为那是书桌,仅仅是因为那木板上摆着一些散落的信件和一个深色的盒子。那些纸张的边角也已经泛黄,上面落着一层薄薄的灰尘,与积尘的四周格格不入。
“应该不是这两天的来的。”沈逾之说道:“……我猜应该是杜鹏,他也许是在刘岱死后来过这里寻找一些东西……那桌子上的或许就是——”
“屋里应该没有人。”蒋磬环顾四周,拍了拍吴越的胳膊说道:“地上也没有新脚印,我想杜鹏并不在这里等我们。那么有价值的就是那些被扔在桌子上的信件了。”
吴越点了点头,率先踏入了屋内,但仍旧把手放在了腰后侧的枪袋内。他贴近墙根,向屋内投掷了一小块石子,确认无人后最终才放心大胆地直奔书桌,接过蒋磬递给他的橡胶手套,将那些信件拿了起来。
只是他刚扫了两眼,眸光便暗了下去。他有些犹豫地反复翻看起了那几张纸,声音都有些迟疑道:“……这是,刘岱小学时候的作文?”
“我有一个梦想。”蒋磬也看着那张纸,温润低沉的声音在这无人的屋内回荡,竟有了一丝难以言说的诡异。
“……我有一个梦想,我想要成为一名伟大的消防员。”
“火光闪烁在我的身后,我想要拯救更多的生命……刘岱的梦想是成为消防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