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道:“啊?刚刚怎么了?”
沈逾之一脚油门踩了下去,语气不善:“说我脾气大、不好伺候。”
蒋磬看着沈逾之别扭的表情有些忍俊不禁,嘴上却立即安抚道:“我可没有,我们沈顾问脾气天下第一好,我还怕哪天你不让我照顾你了呢。”
“我哪里需要你照顾我了?”沈逾之打满方向盘嘴硬道:“前二十多年我不认识你不照样活得好好的。”
“那就算是我一厢情愿非要对你好吧。”蒋磬很喜欢这样鲜活生动的沈逾之——至少在对着其他人时沈逾之不会这么无所顾忌地耍着小脾气,这样的沈逾之对他来讲是独一无二的。
蒋磬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那中午我请你吃饭吧,为了答谢你给我的……生日礼物。”
既然蒋磬说要请客,沈逾之就没有再推诿,跟着蒋磬去了一家私房菜馆。
蒋磬订的是一件包房,包间内的环境很是不错,看的出来老板对于自家饭馆格调还是很在意的。
“刚刚在医院遇见的那个人叫什么名字来着?”沈逾之托着脸颊看向帮他添茶水的蒋磬:“那天就听说你和吴越那组有些收获,是今天这个人提供的信息吗?”
“对。”蒋磬说道:“他刚和你介绍过自己,他姓杜,单字鹏,大鹏展翅的那个鹏。”
“哦,我忘记了。”沈逾之随口应了一句,没怎么上心。
“当时他帮忙疏散了现场群众,那天没出现更严重的事故也多亏有他在。”
沈逾之回忆了一下,他也担心过会出现踩踏事故,想来那天群众能那么快冷静下来也是因为杜鹏从中协调。
此时包间的屋门被敲响,服务员端着几道前菜来到了桌前,为两人布了下去。
“然后呢?他还说了别的吗?”沈逾之等服务员下去后才继续追问道:“你们那么重视,他应该还有别的证词吧。”
“对,他告诉我们他似乎看到了嫌疑人。”
“还记得那天我们和吴黎分开后听到的那声异响吗?他也听到了。”蒋磬说着便将前菜转到沈逾之的面前:“你尝尝合不合你胃口,上次应酬吃到吃这家店的时候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
沈逾之尝了一口,果然很符合他的口味:“很好吃,可以加到我的固定菜单了。”
“不过……”沈逾之犹豫半刻,将筷子放下看向蒋磬:“那天的火灾也让我想起一些往事。”
“当年你父亲是从一片火海中将我救出来的,当时他为了救我伤到了胳膊,我不知道他后来……有没有留疤。”
沈逾之看向蒋磬,目光晦涩:“火自远古以来就是给人希望的图腾,然而我看到他却更多的是想到痛苦。”
蒋磬握住了沈逾之的手,所有的言语已经失去了作用——他只能紧紧握住沈逾之的手。
“我不能确定——”沈逾之捏紧眉头:“这次的纵火案其中和当年的那些人究竟有多少联系,也有可能是我想多了,或许真的只是巧合而已。”
“不过话说回来,吴黎的手机放在电动车上却没有被拿走。”沈逾之缓了一会,似乎好了不少,眼睛看向他送给蒋磬的腕表:“不谋财就更危险了。”
蒋磬了然,沈逾之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如果现场的那个人真的是他,那么他的反侦查意识应该要比我们想象地更强,这也有可能不是他第一次犯案了。”
沈逾之问道:“查过一月内的火警接警记录吗?有什么发现?”
“吴越在和分局协调调取记录,今天应该能出来。”蒋磬递给沈逾之一张餐巾纸:“我今天是翘班出来的,不过吴越就没这么幸运了,他又得加班了。”
这段时间临城的重案几乎是一个接着一个,吴越自从两个月前开始到现在基本没怎么休息过。沈逾之心不在焉地塞了口饭,忍不住陷入了长足的思考中。
“吃饭的时候还是不要谈工作了,沈顾问。”蒋磬看着沈逾之紧蹙的眉头说道:“下周开始你就要归队上班了,不想工作都不行。所以现在还是珍惜一下休息时间吧,别想案子的事了。”
沈逾之犹豫道:“我怕他再犯案……你也知道,纵火只是他们的起点,甚至纵火会被视为连环杀手的必要要素之一。”
“不会的,在他沦为连环杀手之前至少会经历几百次甚至几千次的纵火经历。”
蒋磬安慰般冲沈逾之笑笑,继续说道:“沈顾问忘记了吗?自称‘山姆之子’的大卫伯克维茨也是经过了几千次纵火后才开始亲自动手杀人。”
“而且他每次纵火后都会——”
蒋磬话没说完便止在一半,与沈逾之对上视线,两人都从对方眼中读出了类似的情绪。沈逾之放下碗筷,左手拇指抵在太阳穴上,右手指尖轻轻点了几下桌面,轻声说道:
“——都会自渎。”
“纵火总和暴力犯罪有着些暧昧不清的联系,像是一座隐形的桥梁,构架起了两者间的联系。”
蒋磬赞同道:“罪犯同样也不是为了金钱、泄愤或者任何政治立场而进行的纵火,我们在这近一周内没有收到任何人对于纵火案的立场表明。你们心理学上是不是称其为——纵火癖?”
“专有名词是病理性纵火,多发人群是受到父母长期忽视,或受到父母长期打压的青少年人群。”
沈逾之看向蒋磬,目光带了几分抱歉:“下午的治疗可能要推迟了,晚上再进行可以吗?”
“我想我现在应该能对嫌疑人做出一份简单的画像了。”
第43章逻辑阈值
43
晌午过后,临城的气温便持续走高。今年夏天的临城格外潮湿、炎热,尤其是下午热浪卷过后,直将那些想要出门人们逼退在空调房中。
吴越顶着烈日站在海天年华的火灾现场,没好气地看着面前两尊神。
“我说,你俩能不能不要成天黏一起啊。”吴越带上一次性胶皮手套,翻越过警方的围栏:“我也就是个劳苦命了,昨天喝那么多今天还得继续上班,现在大中午又要被叫出来卖命。”
吴越越说越难过,他昨天半夜回家不仅没有人愿意照顾他,任凭他一个人在沙发上睡到了天亮,吴黎半夜起床看到他还拿了他的手机给自己转了几千块钱,刚好报销被纵火的小电驴和手机。
吴越悲从中来,于是气急败坏地和蒋磬和说道:“蒋助理,你今天可不是寿星了,你一会最好是有什么发现,不然我必和你不算完!”
“听蒋磬说你们这两天在和分局协调这几个月市里纵火案的报警信息。”沈逾之不置喙吴越的威胁,而是开门见山道:“有结果了吗?我想听一下。”
吴越闻言,立马换了张一本正经的表情。他对着沈逾之努了努嘴,几人一同看向一旁的周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