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两个星期,被绑架的孩子又会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家门口。
可是却只有一个例外。
“还记得我和你说过这个案子吗?没有人员受伤,没有勒索,每个孩子失踪最多两周——但有一个例外。”
“最后被绑架的那个孩子,失踪了整整一个月,直到老吴根据线索找到他们的位置,这才将他救了出来。”
蒋磬咬住一根烟,说话声音都有些含糊:“我有印象,当时快高考了你还天天在我耳边神经兮兮地念叨这个案子,后来还被班主任叫了家长,回去就是一顿混合双打。”
“你怎么就光记着我被揍?”吴越翻了个白眼,顺手将蒋磬的烟从他齿间抽了出来,扔进垃圾桶:“戒烟?不是有人不让抽?”
蒋磬无奈,又从烟盒里弹出了一支烟咬住:“你还说我记仇,不就让你背了次锅就耿耿于怀了?是不是兄弟?”
“我十年前被我爸妈追着揍的时候可觉得你是我兄弟,你就差把我的事全抖出来在旁边帮我爸妈加油了!”
蒋磬想起当时的场面还是有些想笑,为了不让吴越发现,他赶紧抿了抿嘴忍住笑意,转移话题道:“你是觉得沈逾之说了谎,他不是那些失踪两周的孩子中的一个?”
显然蒋磬的担心是多余的,吴越全神贯注在面前的显示器上:“我前几年看过老吴拿回家的一份文件,上面就是对这些孩子现状的追踪。虽然还没看几页就被老吴拿走了,但我印象很深——”
“那些孩子在被绑架的时候无一例外都是学校中的佼佼者,他们有的学习名列前茅,有的曾经获得过不少奖项,还有些在文艺方面表现优秀,但是当他们失踪两周后再次出现在家门口后,却发生了变化。”
“他们有的开始厌学,有的染上了一些坏毛病。根据老吴档案上的追踪来看,他们在这十年的发展中,渐渐走向了底层社会,个人成就几乎为零。”
“你认为沈逾之是那类人吗?”
吴越把键盘按的劈啪作响,似乎在泄愤一样。他盯着屏幕,眉头紧蹙地嘟囔道:“十年前的那个绑架案的卷宗怎么现在还是机密文件?也没死人,顶多社会影响大了些,没道理现在还看不了啊?等会,我去找老吴……”
蒋磬端起茶杯看向屏幕,查十年前绑架案的卷宗是需要更高权限的,而以吴越现在的权限显然无法查阅。
“行了,我找了个借口要到了老吴的账号密码,看个卷宗这么费劲……”
吴越点了一下屏幕上的按钮,内网加载的有些慢,屏幕中央的圆圈滚了几轮后,屏幕上才姗姗加载出了这份尘封了十年的卷宗。
夏日潮湿的微风带入屋内,吹的人懒洋洋想要入睡。吴越办公室窗边的风铃被吹得叮叮作响,似乎在提示着屋内的人盛夏已至。
蒋磬的眉头慢慢锁住,他的眼睛紧盯住显示器,屏幕反射的蓝光映照在他的脸上,衬得他的表情愈加严肃。
——卷宗上从头到尾列出了十二个孩子的名字,就连那个意外也明晃晃地摆在那里。
而沈逾之的名字却不在这十二个受害者中。
蒋磬心中没由来地泛起一种难以言说的失望。
第18章争辩
18
“为什么卷宗里没有沈逾之?奇怪……不可能啊,当时警方没有向社会公布过细节,连我都仅仅知道一些细枝末节。他既然知道案子那么多细节,不是当事人难道还能是犯人?”
蒋磬皱眉紧盯住屏幕上的电子卷宗,又从头浏览了一遍,却仍旧同吴越说的那样,上面并没有沈逾之的名字。
“他当时才十四岁,刚上初二,”蒋磬在吴越身边坐下,指尖顶在太阳穴上,闭上双眼缓缓说道:“没道理是共犯。犯人逻辑缜密,行动力极强,这不应该是一个十四岁孩子所能做出的事——而且那伙人不都被吴叔叔亲自抓进去了?”
吴越却对蒋磬的观点不是很认同,他食指蜷起轻叩了两下桌面:“可他是沈逾之,从最一开始我们接触他开始,他就表现出了与众不同的思维方式和观察能力,从他的描述中不难看出他从小就是个早慧的人。如果犯人有心掩饰,再加上大多数人都抱有和你类似的观点,如果他真的参与到了绑架案中,并不是没有逃离法律制裁的这种可能性。”
“J国著名的少年A案件,A第一次犯下命案的那年,他也是十四岁。”
他侧头看向身边的蒋磬,蒋磬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不觉得你一碰到沈逾之的事,就失去了你一直引以为豪的理性判断能力吗?”
蒋磬不买账,回敬道:“你也一样,你没发现你一直对沈逾之抱有莫名其妙的敌意吗?”
“难道他不可疑吗?从你见到他的第一面,他在干什么?就算你信了他的解释,那后面发生的事呢?笔录不说实话、隐瞒和林雨深的关系,甚至他口中十年前被绑架的真实性都存疑。”
“在现场时候他的措辞——蒋磬,我不相信你没有注意到,他对于杀害杨远的凶手的描述上用到了‘职业素养’一词,他潜意识中就将凶手划在了职业杀手这一范畴,这是一般人能有的第一反应吗?他怎么会如此笃定那就是职业杀手?”
“还有他刚刚说的回到‘人类社会’,既然回到的是人类社会那他是什么?他下意识与我们割席了!”
“我只有一个问题,”蒋磬抬头,望向吴越的双眼。他手肘垫在桌边,小臂悬空搭着,右手拇指还不停摩挲着食指指节:
“为什么邓局让他进市局实习?为什么邓局让他参与到案件中?”
吴越安静了下来。
是了,这是吴越一套逻辑中最难以自洽的一个问题——
“邓局和吴叔叔都是老警察了,却都很相信他。他们还是十年前那场绑架案的主要负责人,他们了解的细节比我们更多。”
“邓局和吴叔叔的为人我们都了解,如果沈逾之真的曾经参与到绑架案中,他们必不可能让他脱离法网,更不可能让他在十年后的今天以顾问身份参与到案件侦破中。”
蒋磬仍旧紧锁眉头,左手按在头侧,鬓边的碎发顺着手指滑出:“他不像是个坏人,他帮助过很多人——包括我在内。”
吴越摇摇头:“蒋磬,人是复杂的,不是仅仅用黑或白就能一概而论的。”
“我知道……这点我也发现了,我承认,你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吴越看着面前有些窝在椅中有些颓然的好友,想了想还是劝慰道:“别想了,说不定他有什么难言之隐吧。不管他是什么人,既然林雨深案交到了我们手上,那我们现在首要任务就是先找到杀害杨远的凶手和找到林雨深背后的人。”
“嗯,”蒋磬将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