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还告诉他我的爱好了?”
蒋磬也一愣,吴越从小就喜欢打球,工作以后这个爱好也没荒废,每次有空都会叫他去球场来两局。
他皱皱眉头,还没来得及否认,就被耳朵尖的沈逾之听到了。他摇摇头,面色上有些复杂,嘴紧紧抿为一条线,回答道:“吴组长,别多想了,你的双手掌心的茧太明显且手指节粗大——不过最主要的还是你们办公室有个写着你名字的篮球。”
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但蒋磬却觉得沈逾之这话怎么听怎么别扭,总感觉他明里暗里在说吴越自作多情。
“哈哈,这样啊,沈顾问可太细心了!你继续你继续!”吴越却没有丝毫尴尬,也不知他听没听出沈逾之的拐弯抹角,只是哈哈笑了两声。
沈逾之顿了一下,似乎在理被打断的思路,停了几秒钟才继续分析道:“杨远死于心脏穿透伤,同时身上没有明显的组织挫伤,所以很可能是被凶手一击毙命的。”
“这个凶手的,嗯……姑且称作职业素养吧,他的职业素养很高,杨远在匆忙逃命的时候精神状态肯定是紧绷的,他会草木皆兵,对身边的任何异象都十分敏感。”
“但是他却没有发现凶手,不管凶手是早就在这等着还是跟踪了他一路,杨远都没有发现。”
“那他为什么要给杨远涂上指甲油呢?”蒋磬顺着沈逾之的逻辑一路捋下来,皱着眉头提出了这个问题。
不过就在问题问出口的瞬间,他便反应了过来——
“林雨深!他在模仿林雨深!林雨深的指甲也是红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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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恺开车在高速上飞驰,吴越坐在副驾,面上顶着从任恺那抢的黑色墨镜,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地打着电话。
“喂,邓局?我吴越,杨远案是不是能和林雨深那个案子合了?”
“对,现场差不多了,把杨远带回局里尸检是吗?那燕和市那边——已经对接好了?当时我就说了林雨深死的很蹊跷吧,你们还不信!”
“成成成,我知道,证据,我们查案讲证据——哎老邓你老大不小了怎么还骂人啊?不是,我没阴阳怪气……”
“小蒋和沈顾问?他俩没什么大事,蒋磬受了点内伤,沈顾问胳膊被划了一道口子。”
沈逾之被吴越吵得耳朵嗡嗡直响,尤其现在他们还处在同一辆车内,不大的空间回荡着吴越的声音,沈逾之甚至都觉得自己有些晕车了。
他关上手机,指尖抵在太阳穴上揉了揉,随后将车窗开了个缝隙,又转移注意力般和坐在身边的蒋磬闲聊起来:
“他嗓门一直这么大吗?”
其实蒋磬也被吴越闹得不行,早早便戴上了耳机。他刚刚就感觉到身边的人有些窸窣的小动作,于是便分了一些注意力在沈逾之身上。
他摘下内侧耳机,小心地压低音量和沈逾之解释道:“对,不过他不喜欢别人这么评价他,他觉得这样很蠢。”
沈逾之觉得好笑,一半是因为吴越竟然会因为自己嘶吼般的音量而觉得蠢,另一半是因为蒋磬神神秘秘的样子。
于是他也压低了音量,凑近蒋磬耳边,操着气音说道:“啊?他竟然也会有觉得自己蠢的时候吗?我以为他一直很自信的。”
蒋磬也学着沈逾之咬耳朵:“是啊,其实他很怕别人觉得他不聪明的。”
这是个很亲密的动作——很少会有人这么和沈逾之说话。沈逾之在社交中总是会习惯保留着一段有余地的社交距离。他的朋友、同学之间也基本是点到为止的君子之交,沈逾之也认为这种距离刚刚好,不至于太近,也不至于太疏远。
所以他在蒋磬靠近他的瞬间第一反应是愣住,而不是闪躲。
沈逾之的耳朵本身就很敏感,蒋磬在他耳边一句带着酥麻的话,瞬间让他从尾椎骨一个激灵直冲天灵盖。他愣了两秒,条件反射般想要伸手把蒋磬的头拍走。
但他硬生生地压下了想要伸手的冲动,虽然他没和蒋磬动手,却也是瞬间飞速后撤,面露惊讶地捂着右耳看向蒋磬。
蒋磬看着飞快远离他半米且面颊上红的沈逾之有些尴尬,车内的气温似乎骤然升了几度,他大脑空白了好几秒才仿佛初梦初醒般飞速地解释道:“抱歉,我不知道——”
“知道什么?蒋磬,别以为我刚刚没听到你说我坏话,你丫才傻子,高中时候也不知道是谁是个天天想着惩恶扬善的中二病——”吴越刚好扣下电话,冲着蒋磬兴师问罪,打破了后排两人之间莫名其妙的气氛。
沈逾之揉了下右耳,刚要将手放下,却眼看着吴越声音越来越大。沈逾之忍不住将食指抵在太阳穴上用力按压了两下,在吴越就要翻到二十年前的旧账之前,赶紧转移话题道:“吴组长,昨天跟踪我和蒋磬的那个人有结果了吗?”
吴越果然停下聒噪,认真地回答道:“他叫赵川西,是临城本地人。曾经有过吸毒史,被送进戒毒所后出来没几个月又复吸了,禁毒大队那边的老熟人。”
“刘队很早之前就怀疑他参与贩*,毕竟他吸毒年岁很长,以他家的经济状况不可能一直支持他这么吸下去。”
“而这次跟踪你们的目的估计是他们在案发现场看到了咱们,想要了解我们的调查进度才跟踪的。”
沈逾之终于觉得耳边清净多了,他长舒一口气,问道:“那辆肇事车呢?”
“燕和市那边对肇事车主进行了酒精检测,结果显示他每百毫升血液中的酒精含量是一百二十毫克,属醉酒驾车。司机也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他们已经将司机刑拘,就等公诉了。”
蒋磬皱眉,这个案件侦破进展过于顺利,而事发又过于巧合,总让他有一些脚踩不到实地的感觉。
为什么会这么巧?刚刚跑出去没多远,就在半夜空旷的大街上被酒驾司机撞死。
他感觉他们似乎弯弯绕绕撞进了死胡同,不管是林雨深还是跟踪他们的赵川西,都能用简单的“巧合”二字概括。
显然沈逾之也是这么想的,他摇摇头:“我不相信巧合,套用一句老套的话,这世界上没有巧合,有的只是被安排好的必然。”
“不过要说疑点,倒是也有一个。”吴越点头,看起来也不是很认同单纯“巧合”的这一解释,继续道:
“赵川西这个人是五年前接触的毒品,五年前他曾经失踪过一个月,当时他的家人还报了警,差点就要给他办后事了。”
“但是一个月后他又出现在了家门口,只是脸上比失踪前多了道伤疤。家里人问他这段时间去了哪里他也不说,大概是抱着‘回来就好’的心态,他父母就没再多问。”
“他失踪前可以说是五好青年,据家人描述,他失踪前性格乐观向上,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