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就要到此结束了。”
一时间屋内没人说话,任恺和周超低着头不说话,蒋磬的笔尖顿在纸面上,只有沈逾之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
“那……老大,杨远怎么办?林雨深的案子就这么结了?疑点重重啊!”
周超难以置信地抬起头问道:“林雨深是自杀,那和她身边的那几个人完全没关系吗?还有她那句遗言,什么负担什么苦难的,一看就不正常吧?”
“林雨深自杀前一直在寻求心理援助,谁也不好说她到底是因为自己的问题自杀的还是被致自杀的。何况她还吸毒,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嗑嗨了自杀的?”
吴越烦躁地从烟盒中弹出一支烟,咬在牙间,无奈又恶狠狠地说道:“没有充足证据,林雨深案不能立为刑事案件,都移送给刘队那边吧。”
“吴组长,我有个不情之请,”沈逾之将杯子放在桌子上,指尖叩着桌子,发出有规律的“嗒、嗒”声,
“我想见雨深最后一面,在她……离开临城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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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雨深的父母不是本地人,昨天得知了女儿自杀的噩耗连夜坐飞机赶了过来。
沈逾之赶到医院太平间的时候,林雨深父母已经站在里面了。
两位老人双鬓飞白,满脸泪痕,恸哭着趴在林雨深的床边。
两位老人身边站着个身着校服的男孩,看起来是他们的儿子。男孩一边安慰两位老人一边暗自抹眼泪。
沈逾之抿抿嘴,沉下脚步走进屋内,低声安慰道:“节哀顺变,叔叔阿姨。”
两位老人听到沈逾之的声音并没有回头,仍然跪坐在地上流眼泪,反倒是他们的儿子揉了把眼睛看向他。
“谢谢……你是姐姐的朋友吗?”
“……是的,我是他学长。”沈逾之揣度了一下,才迟迟开口。
“为什么我们会遇到这种事……我姐她……明明是个很好的人……”
“姐姐对我很好……她比我大了五岁,从小有什么好东西都先给我……学习也好,不像我总得让爸妈操心……”
“她上了大学之后不在家,但每次发了工资都会给我发个红包……让我自己买点喜欢的东西……”
林雨深的弟弟忍不住呜咽了起来,沈逾之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姐姐很懂事,知道家里不是很富裕,分给我们的生活费也不多,但姐姐在学校不仅年年拿奖学金,周末还勤工俭学做些兼职……”
“怎么就……她不可能……”
“她前天还给我打了电话,说在临城一切顺利,让我们不用担心……”
言至此处,林雨深的弟弟再也忍不住了,抓着沈逾之嚎啕大哭起来。
沈逾之任由男孩抓着他的衣袖大哭,眼睛望向躺在白布之下的女孩。女孩面色灰白,没有一丝生机,静静地躺在那里,像一尊沉默的石雕。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鲜红的指甲油,只不过在红色的衬托之下,显得她的肤色愈加晄白。
“关于你姐姐的自杀,我们警方也在侦查中。”沈逾之移回目光,顺着男孩后背捋了几下,
“她……到最后也在和自己抗争,生活中总是有诸多无奈的。”
“她是个好女孩,只是选错了路。”
“……我姐姐她不可能吸//毒!她以前那么乖巧,我父母也更喜欢她!你告诉我,这是假的对不对?这里面肯定另有隐情对不对?我姐姐是被骗的对不对?”
看着面前的男孩满脸泪珠愤怒的样子,沈逾之近乎于怜悯般压住了他的肩膀:
“你姐姐的去世,我很抱歉,我们也在努力调查,但是你要知道——”
“生活……还在向前,你们家也还有你这一个希望……我想雨深也期望能看到你也有一番成绩吧。”
说完,沈逾之便静静搂住男孩,任由男孩在他襟前哭泣——就像他一直以来帮助林雨深的那样,温柔的悄无声息。
良久,男孩才抹了把脸,不好意思地放开沈逾之,冲他深深鞠了个躬。随后在沈逾之还没反应过来之时,低着头从他身边走过,蹲下身去安慰仍在哭泣的父母。
沈逾之最后又看了一眼林雨深,刚要转身,视线一飘却发现了躺在钢架床边角落的两颗红珠。红珠被塑料袋静心包装着,与周边纯白的世界格格不入。
沈逾之愣了一下,压下刚要抬起的脚跟,定定望向林雨深的耳间。
只见她原本坠着红珊瑚耳坠的耳垂空空如也,仅仅余下一枚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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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磬在市局里待着没走,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趴在桌子上翻手机。
吴越有些暴躁地拿着沈逾之用过的杯子,质问蒋磬道:
“大哥?这不是你去年给我送的生日礼物?我记得这杯子不便宜吧,老子都一直没舍得用,你给他用?”
蒋磬没动,依然在戳弄着手机,翻看着助理给他发的消息,声音懒懒的:“刚刚没找到杯子,等我再给你补个更贵的。”
“我看你是有什么毛病,他那么大一人了,渴了饿了不会自己解决?你给人又带饭又泡茶的?说,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他手里?”
吴越越想越不对,警觉道:“难道你们在我不知道的时候遭遇了危险?他舍身救了你的狗命?”
“……我看你才是有什么毛病,这么会脑补你应该去当编剧,国产电视剧就靠你了。”蒋磬滑动屏幕的手指顿了一下,然后将手机放下伸了个懒腰,仰起头看向天花板,
“昨天和他聊了一会,我觉得我对他有一些……误解,愧疚使然吧。”
其实蒋磬也说不清沈逾之之于他到底是什么样的情感,愧疚是一方面,更多的也是掺杂一种探究味道的好奇。
就像昨天沈逾之对他说的那,沈逾之对他很好奇,但谁能料到这种情感却兜兜转转竟然返还到了自己头上。
从各个方面来说,沈逾之都是个充满神秘的人,他做事通常情况下都是滴水不漏的。摸不透、琢磨不清,这恰巧对于对人情感与行为都极为敏感的蒋磬来说,有着十足的吸引力。
言至于此,蒋磬盯着桌面不远处的纸笔出神,想了半天沈逾之这个人却仍然毫无头绪。他头痛地将手背搭在额头上,转移话题道,
“林雨深的案子真就这么结了?”
吴越叹了口气,无奈地说:“你以为我想就这么结嘛?”
“我刚刚去开会,会上我是向邓局主张不结案,我和邓局说了我们刚查出来的东西,也提出了林雨深很有可能是被动自杀。”
“结果邓局还没说话,老吴先就把我骂了一顿。”
“我爹拍着桌子和我说的,破案不是想当然,现在所有证据都指向林雨深就是自杀,她自杀前一个月一直在沈顾问那做心理治疗,你也听沈顾问说了,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