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抓着自己手上那断掉的半截锁链,直接将扣住他手腕的镣铐扯了下来,直直地抛下去:“尉迟家欠下的血债,准备好还了吗。”
白的手腕脚腕一共四个镣铐,都连着半截断裂的铁链,他像扯豆腐一样扯断,扔下去直接砸死了两个人——如果不是这两个人被打得不省人事头破血流,阳逍都会怀疑那镣铐是否是假的。
……扯起来太容易。
阳逍下意识抓紧金盏的鳞片,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杀气从背后冒出来,诸葛郁白……他想大开杀戒。
阳逍的反应很容易就被感知到,诸葛郁白用力抱紧他,冷冰冰的怒气和杀气混在一起,影响到金盏的情绪。巨蛇忽然仰天长啸一声,弓起头,摆出攻击的姿态。
“吃了他们,不留活口!”
诸葛郁白一声令下,金盏便俯冲下去,与此同时,阳逍就坐在蛇头上,眼睁睁看着那些人被一口一个、一口两个地咬成两截,肠子肚子流了一地。有一两个想使用异能反抗的,也被诸葛郁白以“断”隔绝,然后又是一口两截……
呕呕呕呕呕——
浓烈的血腥味道冲击着阳逍的鼻腔,他一边想吐,一边又想,这金盏果然不是普通的蛇,普通的蛇是没有獠牙的啊……
诸葛郁白忽然从背后靠过来,长着长指甲的手用力掐住阳逍的下巴,不许他回避眼前的血腥场面。
“可怕吗?”
他贴在他耳边轻声地问:“我可怕吗?”
阳逍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他浑身僵硬,紧张地喘着粗气,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找对象找个善良的人是多么重要的一件事,就算说了不好听的话,也不用担心被拉去喂怪兽。
屠杀只用了两三分钟,周围便已经没有活着的人了,诸葛郁白生怕别人不知道是他干的似的,大手一挥,在犯罪现场大咧咧地留下了自己的名字,并附四个大字——血债血偿!
阳逍盯着满地残肢断臂,胃里直反酸水,他忍了半天,冒出来一句:“……我受不了了,金盏会介意我吐在它身上吗?”
诸葛郁白沉默一下,拍了拍身下金盏的大脑袋:“走。”
金盏真是个好宠物,不仅个头大,竟然还会飞,冷风迎面吹过来,吹散了浓郁的血腥气,阳逍总算不觉得那么恶心了,他最终也没吐在大蛇脑袋上。金盏将他们送到一片森林里,低下头,诸葛郁白便抱着阳逍跳了下去。
真是月光光,心慌慌,头顶大月亮照着阳逍,他心里慌得不行。他不仅害怕,还生气,他可没忘了在水底下这个诸葛郁白怎么对待他的。
诸葛郁白挥挥手,金盏扭头便进了森林,他刚一回头,立刻干脆利落地吃了阳逍一巴掌。
这巴掌打得十分结实,诸葛郁白被打得侧过头去,苍白的脸上直接出现四道血痕,阳逍盯着他,越看越生气,又给了他一拳,牙都差点给他打掉。
诸葛郁白身手不错的,却生生受了阳逍这一拳头一巴掌,他有些狼狈地垂着眼睛,配上他那张脸,十足地楚楚可怜。阳逍看着他,胸口极速地起伏数下,也没说什么,转身就走。
他没走出去多远,身后的人幽幽开口:“气我拉你下水么。”
阳逍忽然停下脚步,身后安静了片刻,然后传来极轻极轻的,草叶被踩过的声音,诸葛郁白慢慢走到阳逍身后:“尉迟家还有活口,两个女佣,三个管家,我不杀他们,消息很快就会传出去。你今夜与我站在一起,也会被当作凶手。”
阳逍听出他故意这样说,好像在故意气他似的,告诉他,他已经跟他是一条贼船上的人了,摆脱不了。
他微微侧头,看到了他投射在地上,被拉长的影子,阳逍咬牙切齿地吼道:“闭嘴,强_奸犯。”
——他从来没担心过这些……变成杀人凶手也好,帮凶也好,阳逍实在没想那么多,他从头到尾生气的只有他强迫自己这件事。
“我不是祭品么?你现在用过了,我还有价值么?”
诸葛郁白没说话,阳逍满腔愤恨无处发泄,只能骂人:“不怪你,怪爷眼瞎,以后别让爷再看见你,见一次打一次!”
这次他刚走出去两步,便被诸葛郁白从背后抱住,阳逍像只刺猬一样跳起来:“你他妈放手!”
“阳逍……别走,宝贝……”
“闭嘴强_奸犯!”
“对不起……”
诸葛郁白侧头将脸埋在阳逍颈侧,两条手臂像钢铁一样紧紧禁锢着他:“我可以解释,听我解释好不好?求你。”
阳逍挣扎了半天半点都挣不脱,倒是把自己累出一身汗来,他只能由着诸葛郁白抱着他,慢慢坐在草上。
“这个身体刚恢复意识的时候还没有融合尉迟霁这一世的记忆,尽管我已经尽量控制,但是它只会遵照自己的本能去做,完成仪式……我没有想伤害你。”
诸葛郁白把脸埋在阳逍颈后腺体的位置,轻声道:“我恨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唯独不想伤害你。”
阳逍也无法判断他说得是真是假,听着却找不出什么破绽,而且他身上的秘密实在太多了,解释不通的地方也太多,什么叫这个身体,什么叫“尉迟霁这一世”……到底什么意思,他不是尉迟霁的话,到底是谁?
阳逍沉默半天,还是问了另一个问题:“我是祭品么?”
“……”
“最初就是为了完成仪式才跟我在一起的吗?从什么时候……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不……算了,这些问题没有意义,我只想知道,既然现在你的仪式已经完成了,为什么还不放我走?”
诸葛郁白握着阳逍的肩膀把他掰过来:“你不是……”
“是也无所谓。”
阳逍打断他的话:“总之爷也没爱过你。”
阳逍觉得自己仍旧不懂什么是爱情,比起来,他更在乎公平。然而当他真把这话说出口的时候,他又莫名觉得有些难过和沮丧。阳逍深吸一口气,将那些情绪压下去:“你利用我,我也利用了你,咱俩就算扯平。不过从今天开始……以后我不想跟你玩了,大家好聚好散吧。”
“不可能。”
诸葛郁白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不可能,你想都别想。”
“凭什么!”
“别逼我把你关起来。”
“……”
诸葛郁白的眼神很可怕:“我有很多个适合的地方,南海的小岛,华山的洞府……你如果想一拍两散,那我就把你关进去,关到死,没人找得到你。”
阳逍刚鼓起来的勇气忽然被他一句话就给拍没了,面前这位连杀人都做得这么正大光明,关个人……他难道不敢吗?
阳逍已经忍不住开始想象自己没吃没喝暗无天日的铁窗生活了。
阳逍哽咽一声,语气软下来:“你到底想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