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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7

作者:再陈三愿字数:2411更新:2024-12-10 15:10

低交错,随着雨声扑簌簌地响,山道上镜子似的小水洼里很快便泡满了色泽明亮的扇叶。

外墙缠绕着珊瑚藤的沈家宅子静得很,前庭萧索,山风穿廊而过,偶有几个折返来回的人,也谨慎地放轻脚步不发出任何声响。还不到正午,后厨按照惯例早早送来饭菜,但端着餐盘的仆佣刚到书房前就被管家拦了下来,皱着眉头示意他们再将东西撤回去。

主人家没有进餐的心思,自从前些天灰头土脸从医院回来,他已经很久不曾正经吃过一顿饭了。

他一开始大概打算前去医院赔礼道歉的,可他的故交单单只用了一句话便将他推入两难境地,即使对方并未明说,但在场的人谁听不出来呢,她句句别有深意的指责为的就是亲骨肉变陌路人,非得逼着主人家同家里的孩子断绝关系不可。

尽管那位老夫人的恨意情有可原,但饶是关系再不睦感情再疏离那也是亲父子,更何况自家少爷还掌管着一份至关重要的家业,要他们恩断义绝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单从这一点来考虑管家认为主人家未必会绝情至此,再者亲缘血脉也总还能叫他怀有一丝恻隐之心,哪怕自家少爷似乎早已顺从于那样苛刻过分的要求,但至少现在,沈氏还需要一个能够代表家主威慑所有旁系的掌权者,他的存在不可或缺。

前后大约三四天的时间,主人家不再像往常一样接待来访的客人,其中也包括他自己的女儿。书房始终紧闭,就连管家也只在必要时才被允许进去听差。宅子里的仆佣私下议论外头不清不楚的传言,但管家却不以为然——越是模棱两可才越表明还有斡旋的余地,主人家拿不定主意是好事,等他消了火气,再请家里的先生来求一求,未必不能像六年前那样找到比断绝父子关系更稳妥的办法,到底也没真正闹出人命来么。

管家暗自感到庆幸,但他还没来得及安心太久,主人家的吩咐就叫他再次绷紧了神经。

清早,外头阴雨连绵,沈家的主事刚结束办公就被请进了书房,父子俩不知在商谈什么,过去好几个钟头了也不见有人出来——这并非什么好预兆,管家一下子想到了最糟糕的那个可能。

门窗关得很严实,因此四下只听得见老爷子不紧不慢拨弄茶盖的响动。

书房里,沈家的主事已经在父亲面前背手立了整整两个钟,眉头皱得深,神色也不似刚进来时那样谦逊恭谨。

即便六年前已有领受惩戒的经验,但那并不意味着沈家主事能够一再忍受这样拿腔捏调的威严,况且他的父亲早有了决断,请他进来也不过是父子间礼貌性的告知,既然他极力劝解都得不到退让,那随意做做样子便成了,叫他一个快四十岁的人站这么久是折腾谁呢。

沈家主事不满极了,也逐渐不耐烦起来,最后索性自顾自伸手去捞桌上另一碗热腾的茶汤。

老爷子靠着椅背瞧人,那眼神叫沈家主事浑身都不舒服,刚掀起茶盖又压了下去:“我还是那句话,您要想这么做,可以,但是您得给我时间,不能叫我半点准备都没有就来收拾烂摊子。”

他的父亲冷哼说:“你别想再替那混账东西求情!”

沈家主事无奈:“您老行行好,我这是为自己着想。”

老爷子双手交合,缓慢说:“……总之我丢不起这个脸了。”

 “那您也不能这么草率,”沈家主事即刻接上了父亲的话,松着筋骨坐到待客的太师椅上,拿手指头哐哐敲桌面:“养了阿铎二十多年不就是为了要他看住沈氏,您现在贸然决定要把他推出去,那当时还放他回来做什么?还有,没了他,我这一时半会儿上哪里找人接手家里的生意?”

医院里的冲突一早便有人报给了沈家主事,就连老太太的要求他都有所耳闻,可他还能怎么处理呢,车祸之后他装聋作哑为的便是回避矛盾,自家人的分歧都严重到没办法共处了,还妄想去跟人家登门谢罪,这不是白白送人把柄么。

他暗骂父亲和长姐的愚蠢,心说宁家再有怨气也总不至于将人活剐,自家的混账东西有委屈受着便是了,等那小孩儿醒来,还愁两家人不好谈条件么。现在做得再多都不过是自乱阵脚,父亲竟然要真打算依了宁家老太太的意思将老幺赶出家门,那长姐又如何肯善罢甘休。

没完没了的纠葛叫沈家主事想得脑袋疼,一口茶汤还没咽下去,只听老爷子又隔着书案沉沉叹气:“……老二,要不然给你姐姐得了。”

这话使沈家主事顿了一记,紧接着,他沉着脸搁下手里的茶碗,一语不发地盯住了他的父亲。

老爷子似乎只是随口提起的一句建议,并未打算认真同他商量,见他不悦,冷哼着偏过头不吱声了。

父子间有片刻的沉默,随后沈家主事起身离开了他的位置,一边理着袖口一边说:“晚上我会叫律师过来,您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公司那边我也会去处理,只是有些族老我不好交代,您得亲自应付就是了。”

他同父亲道了别,最后又善意提醒,您保重身体,别太伤心。

直到书房房门被关上了老爷子也没再看他一眼。

无论如何,本家的生意是绝对不可能交到沈之虞手上的,一个分部已经是沈家主事能做出的最大让步,要是随随便便来一个人就能给,那他当初也不大费周章逼走原本应该名正言顺继承家业的兄长,但也因了这个缘故,家里的烂摊子还是抛回了沈家主事手里。

必须是心腹,又得会做事儿,还要压得住旁系那些蠢蠢欲动的亲眷,他焦头烂额忙着物色新人选,因此便没能在隔天腾出时间去应付他的长姐。

沈家的律师办事利落周到,不过一夜便为他们的主顾敲定了一份声明。清晨送到宅子来的早报铺天盖地都是沈家父子断绝关系的消息,老爷子突如其来的举动叫外界惊诧万分,沈家的大小姐更是恨不得将整个宅子掀翻天。

她无法接受父亲擅自作出的决定,好歹总归是一个屋檐下生活过的亲父子,他怎么能说断就断。假使真如声明所陈述那样他们从此毫无关联,那么沈氏必然不再交由沈铎管理,他也将被从族谱上除名,往后不再拥有一切由家族所赋予他的权力,甚至还要将名下所有出自沈氏的私产交还本家。

这意味着他会彻彻底底失去家族的庇护,就为了一个可恨的小东西。

沈之虞为父亲的残忍感到心寒至极,但她更恼怒于他的漠视,倘若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势必不会让父亲知晓婚礼上发生的一星半点。她气得要发疯,摔了报纸便上楼去找人,但管家受了叮嘱,以老爷子还在休息为由将她拦在主卧外头,任凭她如何威胁嘲讽就是不开门。

沈家长姐隔着房门厉声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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