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在爱琴海岸逛集市,去佛罗伦萨看画展,路过巴黎时拉着他在铁塔下接吻,还光明正大将照片放到社交网络上,惹得好些人艳羡眼红;从北欧回来后他们去看车,路上他只是顺嘴提了一句,那辆限量版的帕加尼超跑隔天就出现在了别墅的车库里,沈铎还特地请人过来,手把手教他改装跑车。
当时所有人都说沈铎是真的很爱他,否则不会为他果断决定收心。
然而尤杨很清楚,打动他的不是旅行更不是送车,而是生日那天沈铎为他做的一桌晚餐,菜式普通却心意满满,他笑着打开门,低头亲吻他的那一刻,让尤杨真真正正产生了想和对方一起生活下去的念头。
有什么办法呢,人类本来就是遵循本能的动物,七情六欲爱恨嗔痴,一旦心动,所有的挣扎都徒劳无功,更何况他从未坠入过如此甜美的梦境。
这个梦境使得他无比想要一个家。
晚上十点整,将最后一份账目核对完毕,尤杨开车回到了公寓。
这个时间点显然是吃不了晚饭了,好在平日采买的食材还有很多,沈铎重新煨了一锅粥。
厨房的灯光很温暖,沈铎把碗筷一并递给他,搬来笔记本,一边办公一边陪他吃夜宵。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天,尤杨无意说到了加班的原因,沈铎听罢停下了打字的动作,突然问:“我记得你上次说过,你们公司现在是不是有个项目还在找资金?”
尤杨刚夹起一只虾仁又放下了,没有回答他。
“我最近认识了一个投资人,他想在互联网金融这块找个合作对象,我就推荐了你们公司。怎么样,有兴趣跟他见个面吗?”沈铎拿过他的筷子,把虾仁挑起来喂他吃了。
尤杨嚼着虾仁问:“……又是你朋友?”
沈铎耐心解释:“不是,正当生意人,刚过来B城活动,新面孔。”
尤杨心说沈氏下面也有专门负责互联网金融的子公司,你怎么就不推荐它们,临了转念一想,自己这样未免显得太过计较,一码事归一码事,敏感过头也不行。这个节骨眼儿上,能帮到公司的一切机会他都不能放过。
“行吧,”他说,“你帮忙约个时间,我跟他见一面。”
沈铎点点头,目光重新回到电脑屏幕上。
小半锅海鲜粥尤杨吃了近一刻钟,清洗过碗筷后他回主卧准备洗澡,然而还没等他拉开浴室的门,沈铎就走了进来,从背后亲昵地搂住他,带着明显的意味低头亲他的颈侧。
………………
…………
沈铎置若罔闻,凑过去吻他沾满小泪珠的眼睫,动作温柔而充满了爱意。
这个人不知道自己在床上有多漂亮,他想,水光淋漓的眼睛,热情如火的甬道,包括衬衫半挂要脱不脱这样欲说还休的引诱,乃至雪白细嫩的脚踝,每一处地方说起来都与以往爬他床的人大同小异,可尤杨就是让他喜欢的要命,甚至到了可以不计得失为他退让,尝试着去理解他尊重他,包容他敏感的心思乃至身上所有缺点的地步。
他和宁予桐一点儿也不像,那个小孩儿太听话太懂事,哪怕他即将做出伤害他的举动,他也会像天鹅一样低垂下柔美的颈子,乖巧顺从任他为所欲为。
没有男人能够抗拒那样的诱惑,沈铎很清楚,如果真的为了宁予桐着想,保持距离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不纠缠不逾越,彼此相安无事。
他从前犯下的错误够多了,他必须不停地提醒自己理智面对宁予桐,面对他在感情上最大的弱点和软肋。
沈铎很快安排尤杨跟投资人见了面,上门来做生意的男人比他们年长,姓何,模样斯斯文文的,说不上健谈,但是寻求合作的态度很诚恳。聊到有关项目的内容时,他的想法与尤杨意外地合拍,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尤杨心情大好,举着酒杯笑得畅快,席间偶尔回头看一眼身旁的沈铎,眉梢眼角尽是浸润着酒香的淡红色,说不上的风情叫人心痒难耐。
饭局过后双方客客气气地道了别,尤杨一关上门就被摁倒在了后座上。
沈铎吻他的动作格外凶狠,唇舌纠缠间甚至抬手掐住了他纤细的脖颈,犹如一只猛禽用利爪死死地制服着脆弱的猎物。一吻完毕,尤杨的唇色像是血滴一样殷红,刚开始发挥作用的酒精使他脑子混沌不堪,笑嘻嘻地搂着沈铎的脖子问他接下来去哪儿。
“咱们去玩点儿有意思的。”沈铎说。
续摊的地方他早前就想好了,是一家他跟秦峥经常光顾的酒吧,一楼挑高加了隔层,吧台和舞池在下面,上头则是半开放式的卡座,一面巨大的环形玻璃垂满金色流苏,隔开外界的声色犬马,又不妨碍有心人的猎艳。
时值深夜,正是酒吧生意最好的时候,形形色色的男女穿梭来去,青春娇嫩的肉体在舞池内放浪形骸,热辣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尤杨一进门就玩儿疯了,他天生不安分,最享受这种热闹刺激的环境,空气自由新鲜,没有任何顾虑,以往两人一起在纽约泡夜店,要是兴致来了,他还会和台上的脱衣女郎一起跳钢管舞,牛仔裤卡在腰际要掉不掉的性感模样能引来许多觊觎的目光,沈铎黑着脸抱都抱不下来。
这趟也不例外。
前来作陪的朋友瞠目咋舌地看着灯光下解了两颗衬衫扣子,跟身材窈窕的姑娘贴身热舞的尤杨,简直不敢相信这是前几天在饭桌上不苟言笑的冷美人。
沈铎倒显得满不在乎,招手示意他们废话少说赶紧上楼。本来么,尤杨回国以后神经永远绷得像根快要断裂的琴弦,难得有机会能让他放纵一下自己,沈铎不愿多加束缚。
放松是一起放松了,只是沈铎没料入座不久就会在这里碰见宁予桐,二层卡座的位置靠窗,桌上喝酒碰杯的都是老相识,来什么聊什么,肆无忌惮,大多不是正经事。酒过三巡后有人接了个电话,起身走近玻璃窗往下探,看了有一会儿的功夫,哼笑着回来倒酒,扬了扬下巴对沈铎说:“诶,老三,你家小宝贝儿在楼下呢。”
第7章你怎么敢训我?
宁予桐正被一群起哄的人围着。
他在酒吧待了不下三个小时了,约他出来的人是许家的公子许靖舟,同行的还有一帮比他更年轻的朋友,个个都是人来疯,聚在吧台前调笑嬉闹情绪高昂,频频招致其他客人的不满。
实际上他不是很想过来,奈何架不住许靖舟她姐的苦苦哀求。她在电话里低泣,说自己的弟弟刚被心仪对象甩了,小孩子不懂事容易想不开,烦请他一定要看牢了才行。
不懂事这一点宁予桐承认,可想不开他却没看出来,眼前的许靖舟活蹦乱跳,甚至还能和吧台后的调酒师眉来眼去,实在没有情伤未愈的迹象,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