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他信叔家里就只有性别为男的人类。
等到电视机里春晚开幕,他们刚好把年夜饭摆上桌,满满当当十二个菜,特别丰盛。
吃完饭就进入了守岁环节,冉颖不太能熬夜,带着两个孩子去次卧睡觉。家里只有两间卧室,詹越自觉提出,他打算在沙发上将就对付一宿。
虞尔洗完澡出来没在客厅看到詹信,就进了卧室,发现他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发着神不知道想什么。
虞尔过去跨坐在他腿上,亲了亲詹信的脸:“怎么了?”
“感觉今晚幸福得不太真实。”詹信抬眼看他,目光聚焦在他的唇上。
詹信自然搂上他,那双手最爱摸他的腰,顺着腰窝往上,虞尔刚换好的衣服就这么被他撩起,而胯下紧紧贴着,亲密无间。
两人视线焦灼,干脆亲吻,在逐次的贴合中越吻越深。
“现在还觉得不真实吗?”虞尔故意抽离,蹭着鼻间呼吸,又蜻蜓点水似地给他一个吻,“嗯?真不真实?”
“真实。”
詹信不满这浅淡的吻,朝前索取,但虞尔偏偏往后躲,勾着他说:“真实到想做?”
“我们去床上。”詹信说。
虞尔拒绝他:“不行,床上动静太大了,他们会听到。”
“你就这样抱着我做……”虞尔迷离了双眼,主动迎过来与詹信舌吻。
两人正要激情,卧室的门却突然被打开,来人是詹越。
“哥,有多的被子吗……”他随意看去的眼睛赫然瞪大,随后发出震惊的巨响,“操!”
“我我我我……”詹越原地结巴起来,意识到椅子上交叠的两个人是谁,他干脆手动蒙住眼睛转身走出门,在客厅里嚎了句,“你们,你们怎么会?!”
“你故意没关门?”詹信皱眉看向虞尔。
“嗯。”虞尔勾起嘴角承认,问他,“现在真实多了吧?”
“过于真实了。”詹信拉好刚褪下的裤链,虞尔又对他亲了一口,从他身上下来:“我去跟他说,你在这儿消消火。”
出了卧室,从阳台寻到露天小院,虞尔才在花坛边找到詹越,他面向外面站着,周围飘着烟味。
虞尔走向他身边,詹越回头看了眼,没说话。见他发现自己,虞尔索性提起之前的对话:“这就是你上次问我的答案,关于我为什么能对他做到那种程度。”
詹越放下嘴里的烟抖了抖灰:“不止了,你们这程度超乎我想象。”
“我现在,啧,我真的想不明白。”詹越扭过头看他,“你跟我哥?不是,你跟我哥他,哎……”
詹越转身避开他:“你离我远点吧,我现在都没办法直视你了。”
“怎么,我不配他?”虞尔问。
“不是配不配的问题,我就从来没想过我哥会喜欢男的,”詹越说,“然后,这个男的居然还是你?”
“我都不敢多想,细思极恐你懂吗?”他说,“你们是什么时候好上的?不会很早吧,我记得你跟我哥同居是……”
“打住,别乱想啊。”虞尔笑了,“没那么早,我们今年才确认关系。”
詹越松了口气:“我的三观差点就炸裂了。”
“有那么严重吗?”虞尔疑问。
“有!”詹越飞起眉毛,把烟头丢到脚下踩熄灭,“我跟你说,我对你是有滤镜的,以前那会儿我感觉你就是特乖的小孩,哥带着你,我也拿你当弟弟看。”
“你拿我当弟弟看,我高二那会儿你对我那么拽?”虞尔说。
詹越挠头:“那阵子我事情太多了,看谁都不顺眼,一回家就看到你和我哥舒舒服服住着,我还没房间了,你懂吧……”
“嗯。”虞尔还想说什么,被他打断。
“哎,这都不重要了……”詹越摆手,“问题是现在,你们突然告诉我,你变成我嫂子了?”
“那你愿意吗?”虞尔笑问他。
“由不得我吧?”詹越无语,“我在我哥那儿一向没有话语权。”
静了片刻,他又说:“讲真的,虽然以前我跟你有过不愉快,但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话说一半,虞尔突然被人拽走,詹越吓得回头一看,他哥正腻歪地抱着虞尔,还警告他:“不行,他是我的人。”
“操!”詹越被他这句话气红了脸,“我不是这意思啊哥?我有老婆孩子呢,我……”
“算了算了,你们慢慢抱!”詹越着急忙慌逃离他们。
詹信被他老弟的动作逗笑,继续圈着虞尔,亲亲他的耳朵:“快到零点了,要不要去桥上走走?”
“走吧,”虞尔也笑,“正好让小越哥静一静。”
深夜寒冷,临江广场上却有不少出来放烟花的人们,有的围着一小簇腾跃的烟火,有的手持烟花棒拍照,嬉闹声此起彼伏。
两人光是路过,就朝那边看了好几眼,不过詹信他们并不打算停留,而是沿着人行道慢慢走上桥。
江还是熟悉的江,桥还是熟悉的大桥,但脚下的这片地,却已不是当年的城貌。
十来年变迁,边陲小城成了现代化的都市,低矮旧楼被大厦覆盖,临江巨幕灯光辉映,曾经烟火寂寥的两岸如今化成连绵的流虹,绚烂一城江水。
虞尔站在桥中,与詹信身处这片繁华的光景,眼前翻过曾经的种种回忆。
时间仿佛是一记轮回,兜兜转转,岁月往复,他们又回到起点。
当年在桥边濒死的小孩,一定不敢想十二年后的今天,他会与救下自己的人并肩站在桥上,迎接人生新一轮的开始。
“又下雪了。”詹信仰头,伸手去接了一片。
虞尔望向空中纷飞的绒雪,不由感叹:“这雪,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冷了。”
他淡淡一笑,将手覆合在詹信掌上,十指相扣,感受对方的体温。
然而贴紧掌心后,虞尔却愣了神。
因为他察觉到,两人交融的暖意里硌着一份惊喜。
是某人偷偷准备的。
一对戒指。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农历新年伊始,虞尔虚岁二十一,故而计算十二年。
至于结尾之后,詹总会单膝下跪为虞尔戴上戒指吗?还是他们平常站着,互为对方戴戒?
我不知道。
这是一个略带开放的结局,答案随心,感谢诸位读者朋友一路相伴。
第82章七夕番外:旧金山之夜
美国,旧金山。
艺术展厅人头济济,见一人出场后,低语的人们静下来,瞩目于走向中央的青年。
那人身材高挑,一头长发挽于脑后,身上是暗纹缎质的白色荡领衬衫,配蓝黑色的阔腿西裤,简洁又随性。
这位年轻的艺术家颇有傲气,言语不徐不疾,音色却冷冽得像是冬日的寒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