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见詹信还站着,这才想起来把手边的文件递给他,“资料原件还您……”
回到办公室,大车正坐在沙发上翻账本,他见詹信一脸不悦,猜测说:“听到员工传公司要倒闭了?”
詹信甩他一眼,回到位置,继续马不停蹄地工作:“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信儿,资金断裂是事实,你现在没必要那么紧张,我们慢慢……”
“什么叫没必要?”詹信压着怒火,额头又开始突突地疼,“除了不停的加班,我还能怎么放松?昨天跟我一通电话打过来,说项目凉了合同被追究违约金的是你,现在让我没必要紧张慢慢进行的,还是你。”
“资金的事,急不来,”大车语重心长道,“我们总会找到新的融资合作,大不了今年就先别上市了。”
“我不想白费一年。”詹信抬手刮了刮眉毛,“再试试吧,我把我的积蓄都投进去,能拉一把是一把。”
大车一愣:“你知道现在恢复运作要多少钱吗?”
他咂摸詹信的语气,越想越不对劲:“你不是在通知我吧……”
詹信抬眼:“我已经让财务加进预算里,至少让员工的工资正常发放。”
桌上的手机嗡嗡作响,詹信拿过来一看,发现是詹越打过来的,直接挂掉。
但手机并没有安分,詹越又打过来,两次三次,他忍无可忍,最终还是接了电话。
“喂,干嘛?”他不耐烦说。
对面跟他通话的却不是詹越,是虞尔,他比他更生气:“你还认你这个弟弟就马上给我过来。”
“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一出公司,詹信才发现虞尔詹越就站在公司楼下,这会儿已经是傍晚了,虞尔瞅了瞅周围时不时递来几眼的路人,说:“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詹信公司周边没什么吃饭的地方,他们就近随便找了家面馆。
这一餐吃得很沉默,各自点了一碗面,谁也没看谁。詹信等他们说话,虞尔等詹越自己开口,而詹越,只是埋头吃着面。
终于吃完,詹越抬起头,仓促说一句:“你们渴吗?我去买水吧。”
不知怎么,虞尔总觉得心里惶惶不安,他叫住詹越:“你们俩待一会儿,我去买。”
正值下班时间,这家面馆等待用餐的人不少,詹信一吃完,便没再坐着了,结完账,自己先出了面馆,詹越跟在他身后走。
两人来到街边,左右看看,没看到虞尔去哪儿买水。
“你想说什么?”詹信站住脚,扭头看了眼詹越。
明明是没什么逛头的街,周围却往来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詹越还是头一次来他哥的公司,看到他哥从通明的大门里面跑出来,一脸疲惫地陪他们吃碗面,眼下站在这陌生街巷,心里百感交集。
喉咙好像被拌上了水泥,干涩、硬化,连个音节都发不出。
周围反复的脚步声掩盖沉默,路人的嬉笑和言语如同石子,往他混乱的脑海砸出涟漪。
可纵使周边再嘈杂,他哥的声音还是能够轻而易举的突围,先是复问一句“你到底要说什么”,再是一句简单干脆的叫喊。
“詹越!”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詹信已经抱住了他,扑倒在地,路人随即发出惊恐的尖叫声。
詹越重新爬起来,却发现地上泊着一滩血,是从身后浸染过来的。
他瞪大眼睛回头,脸上又溅来一刀红。
有人在砍……
有人……有人……
哥……
有人在砍他哥!
他的大脑瞬间空白。
拥挤的窄街乱作一团,人们避退出几米开的圈,持刀的凶犯仍在叫嚣:“欠我十年的钱,我要砍死你!我要杀了你们!”
有人挤出人群箭步冲来,从后扯住凶犯的衣领把他往后拽,凶犯倒地还不罢休,依旧拿刀胡乱挥舞,却不料面前的青年硬生生接住他一刀,指尖扣着刀身一寸一寸反转,逼迫他躺伏在地。
“我问你,你砍的是谁!”
虞尔呵言,双眼狰狞出血丝:“你知道你砍的是谁吗!你知道他对我有多重要吗!”
刀刃逼近凶犯的咽喉,割出一道血线,有人在旁边喊:“不要啊,快拦住他,不要又杀人了!”
周围有人冲过来,虞尔扭刀一把抛开,吓退一波人,随后他毫不犹豫地砸拳下去。
“哥……哥!你别睡!你醒着,你要醒着!”
“不行了,他好像不行了,快叫救护车。”
耳边的声音警醒着,虞尔不敢往后看,咬牙隐忍,最终还是克制不住情绪,声音嘶哑,蛮力揍着手下的人。
高度紧绷的神经崩溃出尖锐的耳鸣,盖过他所有认知,只能麻木地输出暴力。
直到被众人拉起,虞尔下意识挣扎反抗:“谁都不要拦我!”
他吼叫着:“你们让我打,我要揍死他!我要让他付出代价,碎尸万段!”
眼泪糊掉视野,不可控的画面,喧闹的声音,急救车、警笛,一切都在蜂拥而至。
虞尔渐渐卸了力,跪在地上,仍旧不敢往后看。
他膝骨之下满是詹信的血。
时间失去实感,尤其是坐在手术室面前的时候,车叔告诉他,他才知道已经过去一整晚了。
虞尔仰头靠在冰冷的长椅上,脸颊的泪痕早就干涸。
“放心吧,医生说了詹信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一袋面包递到面前,大车对他说,“吃点,别饿坏肚子。”
他探出一只裹着纱布的手想去接,大车直接放到他腿上:“用另一只手吃。”
刚咬下一口,虞尔想起来身边少了一个人,问道:“越哥呢?”
“他说刚才医生叫补缴费用,下楼去了吧。”大车说。
虞尔重新站起来:“我下去看看。”
去一楼转了一圈,虞尔没在缴费大厅看到詹越,逛到住院部门口看了会儿,他听到外面一棵树下传来了詹越的声音。
走近过去,角落里还有一对母女,妇人头顶盖着蓝发巾,哭着哀求面前的人,而她的女儿依靠她的腿,还在懵懂无知地抬头张望。
詹越在跟妇人争吵:“你哭是干什么啊?这件事遭罪的是我们家好吗?我说好了会尽快还上,你丈夫孙强尾随我把我哥给砍了,你让我怎么办?要我可怜你一家,谁可怜我呢?”
“小越,算阿姨求你了,真的救救命吧,你哥开了那么大一个公司,怎么会没钱呢?”妇人用衣袖抹去眼泪,一推自己的女儿,“小茉,快求求哥哥。”
小女孩儿眨眨眼,揪着詹越的衣角:“哥哥还钱!”
詹越抽回衣服,转身一捂额头,又放下手:“我要怎么说,要我说几遍?我哥是我哥,他的钱跟我没关系!”
妇人不罢休:“当年你年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