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霍火学了点更专业的技术,自己也能接客人做些发型了。
詹信闲暇的时候都在做市场调研,串了几十来家同行的店,摸了些经营的门道。
最有成效的还是薛二姨的宣传,那传单做得太好了,听说还传到了隔壁市里。
总之,这阵子以来生意算是不错的,白天的客人几乎没断过,有时候一直工作到凌晨还没停工。
然而上个月出了件挺膈应人的事儿。
繁子街另一头新开了家理发店,那老板取个什么店名不好,偏偏要整个招牌,叫“俩剃刀”。
这不就存心要跟一剪子对着干吗?
同行竞争,在所难免。
但这家店恶心的还不止于此,偏偏在别的地方还要模仿一剪子,装修风格、门口布局、甚至还有传单的设计,几乎全都照搬过去。
不过传单倒是没舍得把自己员工的脸搬上去,传单封面直接挪用了国外的明星海报,假装是自己手底下做出来的造型。
这事儿对方敢做出来,说明脸皮子也够厚够硬。
霍火知道后,窝不了这口气,天天顶着喇叭在俩剃刀的门口骂对方不要脸。
好在左邻右舍的街坊都清楚,跟一剪子的人早就熟悉了,所以那家店的生意也并不好做,冷冷清清的,没扛过半个月,就自己搬了门店,这才消停了一阵子。
可没想到时隔一个月后,一剪子还能被人盯上,泼这一门口的油漆。
“我也不清楚,等会儿再问问詹越。”詹信转身进了店,一会儿功夫,从后门的院子里搬了袋东西过来。
大车一看,问他:“这是上次剩的石粉吧?”
“对,”詹信拿出随身的小刀,在口袋上划了个十字,把石粉倒出来撒在了积了一汪的油漆上。
大车心领神会,拿了铲子过来,将油漆跟石粉搅合在一起,找了个没用的编织袋,把裹了油漆的废石粉铲起来扔里边。
就这样,大部分的油漆是清掉了,但溅在玻璃门上的,还有地上顽固的油漆痕迹仍然有待处理。
詹越找到了洗涤剂,拿了三双橡胶手套,他一直挺机灵,知道顺带把刷子和钢丝球也带下来。
詹信分配了手套后,就给自己戴上一双,晃了晃那桶洗涤剂,在开封之前,先站起身问几人:“你们有戴口罩吗?”
大车有些迟钝,过去转了地上那桶东西看了眼,“香蕉水啊,我说你拿什么洗涤剂洗油漆,这倒是管用。”
詹信:“嗯,就是味道太刺鼻,闻多了不好,都是甲醛。”
“我带了,哥你们等一会儿!”詹越麻溜地跑进店,从自己的背包里拿了包口罩出来,分给几人,“这口罩有点薄,能行吗?”
“没事儿,总比没戴好,而且我们都在室外呢,这玩意儿容易挥发,等会儿身上别揣打火机别抽烟就行。”大车对他说。
“哦哦,好。”詹越听他说完,掏了掏兜,从裤袋里拿了两三个打火机出来,还有一包已经瘪了的烟盒。
大车没想到这小子还真带着,打趣他:“嘿,你还真抽烟啊小子,我看看。”
他过去拿了詹越手里的烟盒,翻开盖子给詹信看,里面就剩两根了,“小越,你这烟瘾不小啊?”
詹信一看,顿时就瞪着詹越,质问他:“你什么时候学的?你现在是抽烟的年纪吗?”
“哥,我就差三岁就成年了,不小了,而且……”詹越望着他哥,刚要开口的话还是没能说下去,闭上嘴,跑去把东西都放在吧台上。
他其实想说,哥不也是刚成年吗?
詹越再回来,自己就自觉帮着詹信他们干活,拿钢丝球一遍又一遍刷着地。
兄弟俩这些年其实交流得并不多,两人虽然就差三岁,但比起兄长的形象,詹信更像是严肃又独断的家长。
很多事情詹信不愿意跟他多说,詹越也怕自己打扰了哥。
有时候他想,要是爸妈还在就好了,哥就不会那么累,哥就能跟他一样当个孩子。
詹信并不知道他心里的这些小九九,一心理着思绪,尽管不想让这小子掺和进来,但有些事情还是得问清楚。
他开口对詹越说:“你看到那个人长什么样了吗?穿的什么衣服?”
【作者有话说】
吸烟有害健康,未成年人请不要模仿,别学坏~(ˉˉ)
第22章等鱼上钩
詹越垂眸想了一下:“穿的豹纹紧身衣,七分裤,鞋子好像是那种尖头的皮靴。”
听他描述,詹信倒是没什么印象,他不记得附近有这种吊儿郎当的人物,“看着像混社会的?”
“对,挺瘦的,还是个锅盖头。”詹越补充道。
大车接了一桶水过来清洗,正好听他们说那个肇事者,猜想了句:“可能是雇人来的?我听说有人会专门接这种活儿,帮人催债、恐吓什么的,泼油漆也算吧。”
“很有可能,”詹信看了看店面附近,可惜了,本来说要安装个摄像头的,一直耽误给忘了,“詹越,你看到那人拍照没有?”
“拍照?”詹越没太明白,不过当时的情形他记得清楚,“没有,我看到他的时候正在泼,当时我就追上去了,就是没追着……”
詹信拿抹布过了一边水,揪干后往刷好的地方抹去,地板上果然干净了很多,只是还有淡淡的痕迹,他解释道:“要是被人雇来的,应该会让拍个照片或者视频记录,照詹越的说法,那个人来不及做这些。”
“所以你的意思是……”大车说。
詹信:“那个人会再来一趟。”
话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大家心里都不确定。
要说报警呢,希望并不大,他们能利用的证据只有詹越一个未成年,泼油漆的人是跑了,但他也把桶给带走了,光留下一地刺鼻的油漆。
而且偏偏天公不作美,后半夜詹信他们还在清理的时候就下起了雨。
雨水越下越大,都不需要再冲水,地上残余的最后一点污渍自然就洗刷殆尽,连带着将嫌疑人的脚印也淋了个干净。
然而雨水的能力非常有限,外表的肮脏是没了,一剪子内部的愤气却久久不散。
第二天一早,霍火刚到店,发现店里横七竖八或躺或坐的瞌睡三人组,差点被吸溜进嘴里的豆浆呛到,大声说:“怎么回事儿,你们昨天晚上加班了?”
詹信被他吵醒,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去洗手间洗脸去了。
“火儿早啊。”大车抬眼一见是这红毛小子,伸个懒腰站起来拿过他提的一袋包子,打着哈欠边吃边说,“我们店昨天晚上被人泼油漆了。”
“啊?”霍火退回去瞅了眼门口,完全看不出来昨天晚上经此磨难,“前门还是后门?”
詹信洗完脸走过来,沾了水的发梢撩起来成了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