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时候真觉得你是个佛,怎么被人对待都没脾气。”
譬如侯雯,譬如陆先生。
“可有时候你又比谁都勇敢。”
“送你这个手串是希望你健康平安。”瞿川瞥见陆渊澄眼角有些湿润,鼻腔跟着一酸,连忙撇开头继续说着琢磨了很久的说辞,“送你这个戒指……是希望你永远爱我。”
他把五指一伸,上面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戴。
“给我戴上吧。”瞿川说。
像被按下开机键的机器人,陆渊澄抖着手拿起那枚素戒,稍显模糊的视线依旧看清了内圈的字——11.16,L。
另一枚被瞿川拿着,陆渊澄猜测,“9.18,Q?”
“好聪明。”瞿川说话也带上了鼻音,“所以到底戴不戴。”
戴!当然戴!
陆渊澄忍着现在就把另一枚属于自己的戒指抢过来戴上的冲动,牵住瞿川的手,小心翼翼地把那枚刻有自己生日的戒指往骨节深处推。
互相刻上出生日期,明明是很常见的情侣把戏,陆渊澄却仿佛没见过世面,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要缺氧昏厥,否则怎么会胸口阵阵发闷,视线也不太清晰。
那枚戒指终于卡着瞿川匀停的骨肉,戴在了无名指上。
瞿川抽回手,给陆渊澄戴上他的。
“其实我也有给你准备礼物。”陆渊澄骤然开口。
他还有些呼吸不畅,反握住瞿川,“晗姐给的钱一部分存起来当学费了,另一部分买了个镜头,等你买相机后可以备用。我们回来前就送到家了。”
这个家指的是那间出租屋,租期未满,他把镜头放在了衣柜里,阴凉又防潮,回去瞿川就能用上。
“亲一个。”瞿川一把拉下他,把唇贴了上去。
陆渊澄含糊地说:“摔坏一个,还有一个。你永远可以举起镜头。”
环状金属物有些硌手,它有着最合适的尺寸,只是手指一时无法适应,还需磨合。
陆渊澄拉着瞿川让到了摄影棚的角落,一边接吻,一边想起自己戴上了爱人送的戒指。
最先用戒指来代表永恒的是埃及法老。陆渊澄不要永恒。可他被瞿川的权杖选中了,自此也开始期待在爱人眼中永生。
我戴上戒指了。他想,我会在他最好的爱里重生。
二十岁那年的夏天,他们各自转身,走向前程,并确信未来的每一时刻都和对方有关。
完。
作者有话说:
完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无责任番外
第一百一十一章海边捡到白狐1架空
有遇到过陆渊澄的瞿川在二十岁那年的除夕夜捡到一只白狐
凌晨时分,瞿川独身站在海边。
“哥哥。”身后有人叫他,瞿川裹着厚厚的围巾回过头,发现是邻居家的小孩。
他递来一支冷焰火。
“谢谢你。”瞿川伸出冻僵的手接过,却没有立刻点燃。
海浪在不停冲刷沙滩,像某种生物的心脏鼓动,呼吸起落,舔舐着行人脚踝。
他没有带打火机出来。
瞿川想要问男孩借火,小孩却已经找到了下一个目标,眨眼消失在小径尽头。
他失笑,索性往小屋的方向走去。
然而就在他迈步那瞬,沙砾被碾动的细微声响中,瞿川听到了另一种更奇怪的声音。
如泣如诉,在海边寒凉的夜里幽咽着。
瞿川汗毛倒竖,“谁?”
与沙滩相连的小径旁立着棵树,平日里经常有小孩在树下画爱心写名字,那处的沙都比别处颜色更深。
他在手电的灯光下发现,今日的颜色尤其深。
那处浸满了水渍。
手电灯光颤了颤,蓦地照出一只白色生物。
瞿川彻底愣了,举着手电一眨不眨地和它对视着。
那生物瞳仁尖细,中间吊着金,在人类刺激性的光亮照射下张开细长的嘴,长长地哀叫一声。
“啾呜——”
冷焰火悄无声息地落到地上。
瞿川又站了几秒,终于确认,他在除夕夜这晚无人的海滩边,捡到一只浑身湿透的白狐。
白狐被刺得眯起眼,却没有逃离,只是一边轻软地叫着一边试图站起来,湿透的毛发不停滚落水珠,它跌回沙地上,又绷着前爪重新撑起身体。
瞿川连忙上前。
他没有在这只浑身洁白的狐狸身上看到血迹,似乎没有受外伤,然而它就是无法站立起来,瞿川的手刚扶住它的头部就把整个兽身都靠了过来。
它显然对自己的重量没什么概念,这只半人高的生物完全倚靠在瞿川腿上时,这个人类几乎是立刻就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嘶……”
瞿川吸了口气,疼倒是不疼,只是这一摔他跌进了那片湿润的沙砾中,这会儿半个屁股都被冷风吹透了。
白狐好像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呜咽着趴伏下去,从两只爪子的缝隙里望向瞿川,尾巴一摇一摆。
“不行,外面太冷了。”瞿川看着它湿成条状的毛发,一咬牙解下围巾。
“你不许乱动,不然我抱不动你。”
瞿川在它脑门上戳了一下,白狐毛发质感如丝绸,手指轻易就从它身上滑了出去。
它似乎知道瞿川要帮他,巨大的兽首一偏,撞进瞿川掌心。
毛绒控瞿川完败,狠狠摸了几下。
进屋那刻瞿川感觉自己身子都要散架了,短短一段路,哪怕白狐完好的那条后腿不时点一下地,他依旧走得连滚带爬,好几次差点摔到白狐身上。
家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很奇怪,瞿川出门时他们还在搓麻将,现在只剩下桌上没有吃完的食物,像是人凭空消失了一样。
他甩甩头把有些怪异的念头清除出去,吃力地迈进大门。
路过餐桌时白狐倏地抬起头,前爪在瞿川小臂上扒了几下,动作很轻,但身后突然开始摆动的尾巴刮起了一小阵风,瞿川还能看见开始在空气中乱飘的毛发。
“……”
瞿川试图用胳膊夹住那条大尾巴,“飘进饭里你就要被吃掉了。”
“!”尾巴在他臂弯里僵成一根铁棍。
瞿川没有发现,他用脚够来自家大狗的垫子,单膝跪在地上——不这样做他就无法维持平衡,把白狐轻轻放下。
他进了厨房。
不多时,瞿川端着一碗冒着热气的东西走了出来。
白狐低下头嗅了嗅,白色的大碗,白色的米饭,白色的液体。
一碗牛奶泡米饭。
还是干饭泡的,甚至有几粒米没能拌匀,晶莹剔透地缀在碗沿。
瞿川显然是拿出对付流浪狗的那套来对它了,嘴里嘬嘬嘬,把碗往它身边推了推。
“吃啊。”他说,“不吃等会儿饿死了。”
白狐胡须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