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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恍然乖乖掏出手机晃了晃:
“关机了,我不多看,我知道等你回来你肯定要向我解释,我只听你的话。”
“栀栀。”
他深呼吸,歪头情不自禁地往我耳边落下一吻,闷声说:
“我们回家,我和你解释……不骗你,我这辈子都不会骗栀栀。”
我信任点头:“好。”
他放开我,捉住我的手向跟随的保镖下令:“进去盯着欺负锦书与夫人的人,通知律师过来对接。”
保镖队长托了托墨镜框,严肃低头:“明白!”
和王总打过招呼道完谢,我被长烬带到了自家车上。
锦书则被段总监抱上了他的车。
两辆车一前一后带着三辆坐满保镖的黑车于深夜里疾行在寂静无人的大道上,四十分钟后,我们才悄然回了殷宅。
段凤臣用小毯子把锦书裹得严严实实,为了避免被人看见遭闲话,还用自己的西装外套盖住了锦书的脑袋。
锦书那边有段凤臣守着,长烬便一门心思扑在我身上,先带我回卧室洗个澡,收拾完已是凌晨四点钟了。
我钻进被窝搂着他胳膊,趴在他怀里闭目养神,他则坐在床上趁空闲用商务笔记本处理邮件。
“今天和人打架了?”他见我不出声,温柔问。
我亲密地往他胳膊上蹭蹭,“他们欺负锦书。”
他合上电脑放在一边,躺下来将我捞入怀里:“没有伤着吧?”
我摇头,“当然没有,你家夫人我打架还是有点力气的。”
“下次遇见危险,要给我打电话。”他轻轻说。
我抬胳膊缠他脖子,亲昵地用鼻尖蹭蹭他高挺鼻骨:“好,我记住了。这回不是想着你可能有事很忙吗……”
说着,我忽然想起手机里的那些新闻与短信,腾出手把床头的手机拿过来,“你今晚,去国泰酒店了?”
“嗯,颁奖礼在国泰酒店六楼。”
“你还去国泰酒店的套房了?和李月牙同处一室?”
“她自己发神经找过来的,我连她一根头发丝都没碰。”
长按手机开机键,很快,手机里就传出数十声短信提示音。
他好奇问我:“谁给你发了这么多条信息?”
我把手机递给他:“你猜猜。”
他接过手机滑动翻看,脸色愈发阴沉。
几分钟后,他把那些糟心的信息与新闻删掉。
将给我发信息的陌生号码复制发给自己,锁屏搂我睡觉:
“我明天去收拾他,李月牙的号码我替你拉黑了,老婆,她说的那些事都是子虚乌有,我只碰过你。”
虽然开机时接收的十来条信息我还没看,可据他现在这个反应来推测……应该言辞很过分,不堪入目。
我抓住他的衬衣衣领昂头,翻身将他压住,笑眼盈盈地逗他:
“你把信息删了也没用,之前我已经看过好几张照片了。”
他吐息灼热的扶着我后脑勺,目光真挚地同我解释:
“都是借位,我刚下车她就故意崴脚摔在我身上,我当时就把她推开了。”
我故意压下身,两瓣唇往他嘴角贴:“是吗?”趁他失神,亲了他一口。
手指悄然滑至他结实的胸膛:“那她有没有,趁机占你便宜?”
他呼吸急促,一把握住我的手,眸眼迷离:“没有。”
我欣然笑弯眼,趁机套路他:“照片上,她好像把你压在沙发上了,她穿得很暴露,背都露在外面……”
“她发疯,我根本没让她沾着身。”他说话的声音都哑了。
“那你喜欢我,还是更喜欢她?”
他情难自抑地咽了口浊气:“我只喜欢栀栀。”
我没良心地奖励他一吻,随后悄然扯开自己的睡衣领口,露出自己白皙如玉的光滑后背。
“栀栀……”他修长的玉指搭在我的肩膀上,目光渐浑浊,克制不住我的搂住我……
“老婆……”
他嗓子沙哑,一身热意。
我清晰察觉到了他的体温有多滚烫。
原来不虚啊。
我坏心眼地配合他,唇畔厮磨了大约两分钟,在他揉着我的肩背想悄然进行下一步时,挣扎着推开了他。
他兴致正浓却被我突然打断,眼底略浮起丝丝委屈,喘息着问我:“怎么了?”
我无视他的需求,哼了声,翻身背朝他不理他:
“这就是我对你的惩罚,谁让你不小心,和别的女人传绯闻。”
“你又勾我。”他不高兴地闷声从后搂住我,昂头埋进我脖子:“我的栀栀学坏了。”
我老实睡在他怀里,“反正不生气是不可能的,我不高兴你也别想好受。”
他轻笑出声,无奈躺下,只好妥协:“好,夫人惩罚的是,为夫接受。为夫向你保证,没有下次了。”
我抓住他揽在我腰腹的白皙长指,安全感满满地闭上眼睛:“睡吧阿烬,你已经忙一天了。”
“明天不去公司,我陪你睡到自然醒。”
“又不去公司,你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当心你手底下的老总蛐蛐你。”
“他们不敢。哄老婆,比赚钱重要。”
我心满意足地找个舒服姿势睡好:“阿烬。”
“嗯。”
“认识你真好。”
谈恋爱的感觉也真好。
他捞着我再往怀里带带,握着我的手哄我睡觉。
我快要睡着时,却听他压抑地附在我耳边诉苦:
“小磨人精……每天都在考验我的忍耐力。”
他好像,是挺难熬的。
……
欺负锦书的那四个浑蛋被派出所刑事拘留了,据说要先在派出所蹲十五天,十五天后取保候审。
而那个颇有背景的领头老大在得知自己欺负的真是殷长烬妹子后,吓得魂都要没了,当场对着长烬又磕头又求饶的。
但长烬这人向来有仇必报,即便那浑蛋跪下来求他,他也还是让律师拟了起诉书不打算放过他。
至于那个渣男,先前锦书的事发生后殷立疆也派人去收拾过他,只是都被他侥幸给躲过去了。
直到如今锦书才和我交代,原来他之前顺利躲过一劫又一劫是因为锦书把我给的灵符转送给了渣男……
当然,我感觉最大的原因还是长烬没有出手。
这段时间长烬被公司与家里的事缠身,无暇腾出空去收拾那个渣男,本来渣男如果肯安生些是能躲过这一劫的,可偏偏他不做人非往枪口上撞。
于是解决完派出所那四个浑蛋后,长烬立马吩咐人去把渣男五花大绑带来了殷家,丢在锦书跟前让锦书泄愤。
惊魂未定的锦书在看见渣男后顿时火气就涌上来了,二话没说搬起椅子就往渣男身上砸,一椅子砸得渣男瘫倒在地疼得嗷嗷叫。
“为什么!我给你的还不够吗?你非要毁了我!我就不该不涨记性一次又一次地心软,我不该傻傻地认为你会改!你这个王八蛋,欺负完我还敢卖我!
你真以为我在家里不受宠,我哥是好惹的吗?要不是我求着我哥放过你,你还能活到今天!畜生,你差点就毁了我一辈子!”
锦书砸完人踉跄着痛彻心扉哭起来,渣男在来之前已经被长烬下令往死里揍过一顿了,此时被保镖们像绑螃蟹一般捆得匝实,狼狈跪在地上,满脸青紫。
听完锦书的话男人突然猖獗大笑起来,有气无力地直起身子,昂头,凶狠瞪着锦书:
“你给我什么了?我要和你结婚你不干,就连我想进殷家公司你都不肯给我说说话,我要你有何用!
殷锦书,你就是个废物,离了我谁还敢要你,你就是个破鞋,你已经脏了,只有我,不计前嫌地和你在一起,殷锦书,你怎么就不知道感恩呢!”
“你这个畜生!”
锦书忍无可忍地夺走保镖手里甩棍,激动地朝渣男身上鞭下去:
“你都出轨了,我凭什么和你结婚!以你的能力,你有什么资格进我哥的公司!”
男人被打得闷哼一声,嘴上还是又臭又硬:
“以我的能力,进创宏绰绰有余,都是你,你就是个废物,你哥根本不肯看在你的面子上让我进创宏,你哥连八千万都舍不得给你花!
是,我告诉你,那些床照的确是我自导自演放出去的,为的就是逼你尽快和我结婚,拿到你手里的创宏股份!
呵,我出轨又怎样,我的宝贝就是比你懂得取悦我,比你懂得伺候人,我和她在一起我开心!没那个小姐命你偏要有小姐病,就你给我的那点钱,还不够我塞牙缝。
你以为当初我为什么和你在一起?还不是看中你殷家小姐的身份,还不是因为你哥有本事娶了你我能少奋斗十年,就你,要身材没身材要情趣没情趣,我这么优秀的男人,怎么可能看上你!”
“所以这些年你都是在骗我,你对我,根本没有一丝真心……”锦书接受不了的掩面痛哭。
浑身是伤的渣男跪在地上讥笑:
“真心?你不配,你自己心里清楚!出轨怎么了,你不照样原谅我了吗?
殷锦书,你就是贱!我只是纠缠了你一段时间,向你服个软,示个弱,再装装可怜,你就像狗一样自己追上来了。
你口口声声说和我再无关系,我还以为你多么有骨气呢,没想到你昨晚还是来了,我一说我在KTV受了伤你就来了。”
“畜生,你别说了,别说了!”
锦书崩溃的一脚踹倒他呵斥他,可男人倒在地上阴笑着继续,字字诛心,不堪入耳:
“昨晚那就是个局啊,哈,我本来还以为你这个殷大小姐有多么不好哄,没想到只是一束玫瑰花你就感动了,原谅了,还让我睡了你。
哈哈你们知道吗,殷大小姐昨晚是主动躺在我身下享受的,她还掉泪眼了呢!我差点,都舍不得把她送给别人品尝了。”
男人故意拔高声让客厅内所有人都听见,保镖们见此情形很有素质涵养地相视一眼退出了客厅。
客厅内只剩下我和锦书还有那个渣男在,锦书捂着胸口怒火攻心,含泪指着渣男嘶声质问:“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把我送给那些肮脏的男人?!”
渣男面目狰狞地开怀大笑:
“哈哈哈哈,因为只有让你长记性了,你才能非我不可啊。殷锦书,以前我还是对你太宽纵了,所以你才敢和我提分手,你才有胆子奢望自己会遇见新缘分!
实话告诉你,昨晚我给你的果汁里下了药,是我从黑市搞来的易孕药,我先和你在一起,再把你扔给那四只肥猪,一夜下来,你肯定会怀孕,至于怀的是谁的,不重要,哈哈,反正他们四个是不会认。
况且,就算他们认了,你殷大小姐敢承认吗?到时候你只能来求我,只要你怀上了孩子,你就只能嫁给我,我还可以借着这一点,狠狠赚你们殷家一笔。
哦对了,媒体也是我联系的,为的就是让你身败名裂!殷大小姐可是个很清纯的女人,如果外面的人,都说殷大小姐风流成性……大小姐你思想这么保守,应该接受不了吧!
可惜,计划没成功,不然今天被绑在殷家的人就不会是我了!”
男人说到最后,激动的嗓音几近嘶吼。
锦书恐惧地后退一步,泪如雨下。
刚从楼上下来的段凤臣听见这些话,压制不住愤怒快步冲过来揪住渣男衣领就狠狠给了渣男一拳,红着眸子凶煞大吼:
“你个死畜生!枉锦书那样爱你,真心待你,你竟然这么伤害她,你不是人!”
渣男挨了段凤臣一拳头,舌尖顶了顶腮帮子,舔去嘴角鲜血。
目光带着挑衅,勇气可嘉地对上段凤臣怒火中烧的眸子,猖獗大笑:
“段总监,哈,你别以为我瞧不出来,你喜欢殷锦书,但是我劝你,还是换个目标吧,这个女人很脏,除了我,没人能忍受得了。
段总监你知道吗,你心疼的锦书妹妹其实早就不干净了,当年她被向殷家讨债的人抓走……”
没等渣男说完锦书就极度痛苦地哭着打断:“不许说,我命令你不许说!”
一张椅子狠狠砸在渣男的背上,渣男呛出一口血,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当年她被那些讨债的人抓走,早就被人玩过了,还是轮奸!
她的身体早就被那些野男人糟蹋坏了,要不然,你觉得我们俩在一起这么久她为什么迟迟怀不上我的孩子?
你就没有想过,当年她一个小姑娘,为什么能从贼窝里逃出来?!”
段凤臣怔住,惊愕的目光慢半拍看向锦书。
“你、你……”锦书捂住胸口身子一震喷出了一口血,两眼一闭痛苦的腿软晕倒下去。
“锦书!”段凤臣立马甩开渣男,大步流星地迈过来接住锦书下坠的身子。
渣男狂妄地哈哈大笑起来,嘴毒的不停诋毁:
“她舍不得离开我,因为我告诉过她,我不嫌她,我不在意。可她怎么知道从那以后我每回碰她都像是在嫖,我觉得恶心,我都要洗很久的澡!
她都已经经历过那种事了,和几个肥猪玩玩怎么了,装什么清纯呢……段凤臣,我不信你能毫不在意!”
段凤臣怒极要去揍他,我出声拦住:“先带锦书回去,这个狗渣男交给我。”
段凤臣红着眼眸捏紧拳头,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听我的话抱锦书上楼回卧室了。
等听见楼上卧室门关闭的声音后,我才慢悠悠地走到狗渣男跟前。
狗渣男不怕死的硬气昂头,吐了口吐沫:“要杀要剐,我随你便!”
我淡定活动手指关节:“打你,我嫌脏手。我可没那么多力气和你玩拳头,我们,来玩点不一样的。”
弯下腰,我抬手化出一道灵符,趁其不备将符贴在了渣男的脑门子上。
渣男脸一青,下一秒,痛苦地栽倒在地,疯狂挣扎打滚,脸皮因疼痛而扭曲挤拧在一起,恐惧尖叫:“啊——别咬我,别咬我,好大的火——救命啊,救命啊!”
他叫的越惨,我越痛快。
我拍拍手,临走用猛力踹了他一脚,把他踹边上。
“阳界的法律治不了你,那我们就用阴间的手段伺候你。”
贴上此符,他的身体会被万千厉鬼撕咬啃扯,动一下,如坠火海深渊,会深陷烈火幻境,亲眼见到自己的四肢被啃得白骨森森血淋淋,烧焦钙化。
用此法折磨一夜,以后就算不疯,也会变成脑瘫。
傍晚,渣男被长烬吩咐人丢出了殷家。
至于渣男那个小三,见渣男被揍得连人样都没了,前一秒还在闹着让长烬放人,后一秒捧着大肚子转身就逃,高跟鞋都跑掉了。
入夜,长烬去沐浴,我则从阳台安放花盆的铁架子下拿出一只黑坛子。
坛子里封的是我前些天投了名贵药材与灵符炼制的丹药。
如今已经过去九天了,该开坛焚第二道符。
我按照紫阳师兄教的步骤,化出灵符,念咒,将符扔进坛子里。
符火入坛,刹那坛口喷出烈烈火光。
烈火渐熄后,我低头往坛子里瞧了瞧,里面药材黑乎乎的一片,但不臭,就是水分有些多。
这个速度也忒慢了点,万一期间长烬又遇见什么事,这个丹不就百炼了吗?
我思索片刻,抱着坛子凑过去,往坛子里吹几口灵气。
我的身体是师父用仙丹灵药养好的,我体内的灵气能救命,也能令坛中丹药速成……
七七四十九天实在太漫长了,我再给它添把火候。
只不过灵气抽体有点伤魂魄,我吐完灵气把坛子重新封口,抬头间只觉得眼前直冒金光。
身体也像是刚搬过半天砖一样,疲惫虚脱,只余下一丁点勉强能撑住自己的力气。
黑坛子重新放回铁架里,我浑浑噩噩地扶着墙进屋,还没走到床前人就腿一软瘫倒在地晕了过去……
许是我摔倒的动静太大,两秒钟后男人打开浴室门快步赶了过来,抱起脑子迷糊的我紧张呼唤:“栀栀!”
我神志不清地睁眼,视线里的光圈白蒙蒙的,男人的轮廓我看得不甚清楚,但还是能凭直觉一眼就辩出他是谁——
“师父……”我焉巴巴地张嘴呼唤他,脑中空白记忆凌乱:“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闭关吗……”
抱着我的男人哽了哽,搂我放床上,陪我躺下,大手攥着我的小手,柔声问:“我才多久没看你,你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
“才没有呢。”我委屈地闷声狡辩:“师父,我现在过得很好。”
“比和为师在一起的时候,还好吗?”
我懒洋洋地虚声道:“那不一样……”
他凝声追问:“怎么不一样?”
我说:“和师父在一起,师父疼我,宠我,不会生我的气。现在……师父我嫁人了。嫁的那个人脾气很好,和师父一样爱我……可和他在一起,我却想保护他。
师父,我看不准他的命盘,他的手相我也看不明白,他面相很好,不该短命的……师父,你能不能多给我几颗仙丹,我想拿去养他……”
“你与师父在一起,都是师父养着你,可如今,栀栀也有了想养的人……栀栀,师父陪了你四年,他与你相识不过半个多月……为什么,喜欢他,不喜欢师父?”
“没有不喜欢师父,师父很好,但和他对我的好,不一样。师父只会在我需要的时候才出现,陪伴栀栀,他,每天都陪着我,他看我的眼神很温柔,握着我的掌心,很暖。”
“你对他动了心?”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就是喜欢他身上的气息,喜欢他靠近的感觉,师父,你从来不会抱抱我……他会。”
“师父也会抱你,只是师父不敢。”
“我也不敢……一开始还不敢抱他,但每次他有事,我都会很担忧,我怕他没命,怕失去他这缕温暖阳光。”
“嗯。”
“他会在我冷的时候抱住我,我也不能没有他。”
“那让他,永远陪着你好不好?”
我点点头:“嗯。”
“栀栀,别怨我。”
后来,好像是师父捏着我的掌心给我渡神力了,我这才觉得身子舒服很多。
夜里外面刮起大风下了大雨,雷声此起彼伏。
我觉得好冷,伸手胡乱摸人:“师父,阿烬……”
有人惊醒,捉住我的手温柔握住,把我身上的被子裹紧些,嗓音清透:“我在。”
我这才安心继续睡。
但,脑子好疼,头好晕。
耳边莫名想起了一道尖锐的长鸣。
很多道声音在脑壳里打架:
“栀栀,你们家的小病秧子不行了!你快去医院看看他啊!”
“大嫂子让我们给你带话,她知道你在那小子身边受了委屈,这是穆家欠你的,那小子现在嘴里一直喊着你的名字,你今天不去,以后可能、就再也见不到了!”
“他死前最想见的人,是你啊!”
“可他说过,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见我……”
“都到了这种时候,还不肯放过我吗。”
“算了……就当是、我欠你的,小病秧子,你食言了。你没来接我,也不记得我……我来找你,或许从头至尾都是个错误。”
梦里,有道消瘦的女孩身影拦住去县城的公交车,奔赴她曾爱过的人。
“医院就在路对面,你过去,进门的时候问问门卫大爷,他会告诉你抢救室在哪……”
马路正中,一辆黑车疾驰而过,女孩没机会躲避,扭头刚看见车影,下一刻就被汽车狠狠撞飞,重重摔倒在马路上,口吐鲜血……
医院护士推着小车跑出来,医生给女孩简单检查完,让护士将女孩抬上推车,打上吊针。
“快让让,找内科大夫过来,这女孩刚在路上出了车祸,内脏出血!”
“赵大夫,隔壁抢救室姓穆的男人情况又不好了……一直在叫他妻子的名字。”
“他妻子真是心狠,他都已经这样了还不肯来见他,他现在嘴里一直念叨着是不是他老婆不肯原谅他。”
“好了,先让刘大夫去顶一下,现在这个女孩的情况才最要紧!再晚点就来不及了!”
“姑娘,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家在哪,我还记得你家人的电话号码吗?”
推车上的女孩痛苦张嘴,胸口剧烈起伏着:“望、望仙村……穆、穆……病秧子……阿珩……”
“你说什么?你也姓穆?姑娘你保持清醒啊,不要睡啊!”
女孩难受的张嘴呕出大口血沫子。
抢救室,六只大灯打在女孩身上,女孩戴着氧气面罩,唇瓣抿动。
“阿、珩……”
隔壁隐约有哭声传来,老人家撕心裂肺地喊着:“我的儿啊——”
抢救室里,女孩眼角掉下两颗泪,悄然闭上双目。
巨雷砸落,我从梦中惊醒,猛地坐起身,脸颊一片冰凉。
他按开床头灯,起身抱住我关心道:“怎么哭了?”
我抹去脸上的泪水,瘪嘴和他说:
“我做了个梦,梦见有个人快不行了,要见我。我好像不太想见他,但还是去了医院。
那些人说他一直在喊我的名字,我越听心里越难过,想见他的冲动就越强烈,但是、但是……我过马路的时候被汽车撞了,我好想去找他,可我没办法。
明明他就在我隔壁……一墙之隔而已……他好像死了,梦里他一直在喊我,喊得我好痛苦。”
“都是梦罢了。”他把我按进怀里,眸眼幽深:“乖,很快就会忘掉的,只是个噩梦。”
我用他衣裳擦眼泪,听话地点点头,又陪他睡下。
“你怕雷?”
我低声嘟囔:“应该不怕,但雷声会让我很烦,每次打雷我都做噩梦。”
“都过去了,还有我呢。”
“嗯。”
……
八月十四,殷家上下在紧张准备着殷芷的订婚仪式,托周玉池的福,殷芷最近又是试礼服又是挑订婚场地,根本没时间捉妖。
而一生致力于拉长烬下水的李月牙在高价请娱乐新闻编排自己和长烬的绯闻后,竟突然销声匿迹了。
当然不排除惹毛了长烬被长烬派人扔到什么犄角旮旯里面壁思过了。
那条绯闻,最终以李月牙的经纪公司发文澄清,怒斥娱乐媒体没底线肆意造谣自家老板与艺人收了尾。
同一天,创宏集团董事会发布公告,一再申明自家老板与李月牙毫无关系,自家老板洁身自好只爱自己老婆,警告那些不知死活的娱乐八卦媒体少捕风捉影无事生非。
顺便还传达了董事长的最新指示,将在未来一个月整顿旗下娱乐公司影视公司的不良风气,严查旗下公司的劣迹签约艺人。
这一条分明就是冲着李月牙去的嘛,要说劣迹……谁比得过她啊!
中午,我和长烬说好,一起去医院接奶奶回家。
在医院对面的花店里买了束百合,我付完钱,转身却意外见到了周玉池。
“周学长?”我惊讶同他打招呼,他温文尔雅地朝我笑:“栀栀学妹,好久不见。”
我捧着花好奇问他:“你怎么在这?”
明天都订婚了,今天不是该像殷芷一样去各个品牌店挑礼服试妆吗?
周玉池温和地扶我胳膊带我出花店,“我来这里看我姨表妹,本来想买束花带过去的,谁知正好见到你。”
姨表妹……是和王总妹妹抢病房的那个?
“哦,她怎么了?”我明知故问,周玉池从容道:“刚生完孩子,孩子有点缺陷,本来在华康医院住院的,我妈嫌那边条件不好,就请小芷把她们母子俩转到这家医院来了。”
啧啧,有涵养的上层人士说话就是不一样。
贼好听。
我哦了声,装作刚知道:“这样啊,那孩子没事吧?”
他陪我走在街边梧桐树下,笑着道:“没事,在娘胎里落的毛病罢了,可能以后走路有些不方便,不过不碍事,他父母养得起他。”
的确,富二代有点缺陷于平常人而言也是瑕不掩瑜。
我抱着花抿唇笑笑:“那就好。”
“你呢?”他浅关心我:“来医院,看人吗?”
我说:“我奶奶在医院里疗养,今天我来接她出院。”
他轻嗯:“上次在创宏集团,你没事吧,就那么跳下去,吓死我了。”
“我没事,我水性好,那池子对我来说只是小意思啦。”
他叹口气,突然有兴致回忆往昔:“想当年上学的时候你就是这副敢爱敢恨的真性情,有时候……我真的很羡慕你。不过,我也心疼你。凤家有愧于你,是他们不好。”
说起凤家,我无所谓地耸耸肩:“周学长你别担心,我不在乎的。”
是他们先不要我,我干嘛还要执着不忘。
“他们把你推进殷家这个火坑,殷家看起来风光无限,实则内部就是一片深渊,你这么单纯,是斗不过他们的。
这两次出事我都在你身边,能看出来老殷总与殷家四爷对你偏见颇深。不过也正常,你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孩,怎能入得了首富家族的眼。
栀栀,如果过的不好,可以找我倾诉,我愿意做你的树洞,如果你想,我会想办法拉你出这片深渊。”
他的话,倒让我意外了一下。
拉我出殷家的深渊……他是在暗示我什么?
我委婉同他说:“周学长多虑了,你的好意我明白,不过我现在在殷家过得很好,有长烬护着我,没人会欺负我的。”
他抿唇欲言又止,半晌,才话里有话地暗示我:
“殷长烬,年纪轻轻就成了京城首富,国内首富排行榜榜首,他本人其实不像表面看着的那样简单,能当首富的人,城府极深。
这些年,京城这些上层人士哪个身上没有黑料绯闻,殷长烬倒是能做得到洁身自好。栀栀,你还年轻,不懂人心难测。”
他是想告诉我长烬有心机不一定会对我用真情?
“栀栀,你太单纯了,不适合生活在勾心斗角的豪门。尤其是殷家那种复杂的地方,商人重利重回报,他此时护着你,万一以后他不再保你了,你该怎么办。
你知道殷长烬的母亲是怎么过世的吗?当初他们夫妻俩也曾恩爱和谐,后来老殷总看上了现在的殷太太,导致他母亲在殷家举步维艰,丈夫不爱,还要独自抚养幼子,最终积劳成疾郁郁而终。
殷长烬自幼就不得宠,但却依旧能在被赶出殷家后重新力挽狂澜创办创宏,成为京城首富,这期间他用了多少阴狠手段,是你这个单纯的姑娘无法想象的。
他遭受过背叛,想来余生不会那样轻易相信一个人,栀栀,你的日子会过得很难。”
都暗示到这个份上了,我心知肚明的朝他莞尔一笑:“这不是很正常嘛,人要想生存,首先得想法子活下去,然后再排除异己,步步高升,我家长烬还是蛮厉害的。”
他愣了下,另有深意的望了我一阵,不死心的又开口:“栀栀,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告知我。”
我笑着颔首:“嗯。”
说完话,我昂头瞧见长烬从奶茶店出来了,立马向他挥手:“阿烬,这!”
端着奶茶出门的长烬看见我身边的男人,眸光一沉。
随后从容平静的走过来,把奶茶送给我:“香芋味。”
我开心接下奶茶。
手被长烬捉住,无声宣示主权。
“周总,真巧,这都能遇见。”殷长烬冷声打招呼,语气略带嘲讽。
周玉池淡淡一笑:“是啊,真巧,没想到殷总也过来了,我刚才还想着陪栀栀学妹一起去医院看望奶奶呢。”
此话一出,长烬眼底的寒窟瞬间冻成了冰川,占有欲爆发的一把搂住我:“我夫人,就不劳直接周总挂念了。老太太出院最想见到的是家人,周总如若想拜访,改日提前预约。”
嚯,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家伙的醋性这么大。
周玉池也不甘示弱,笑眯眯的回怼长烬:“殷总应该是第一次见奶奶吧,我以前常去看望奶奶,殷总如果有需要,买礼物的时候可以让我给参谋一下。”
“周总好事将近,我们夫妻就不麻烦周总了,好意,我们心领。”
周玉池气死人不偿命的微笑说:“明天开始,我就该叫殷总一声大哥了。”
长烬睨了他一眼,嘴毒反呛:“那以后栀栀就是你大嫂,记住,别再叫错了。”
周玉池脸青,挑起唇角保持冷静,“既然殷总来了,那我就先告辞。栀栀,下次再聚。”
我抱着百合花鼓腮点头:“哦。”
搂着我的醋坛子手臂一收,不高兴的阴阳怪气:“早就和夫人说过,不要和不三不四的人接触,夫人又忘记了。外面坏人多,万一遇见居心叵测之人将你拐走了怎么办?”
周玉池唇角不屑的勾了下,转头就走。
我知道他心里不痛快,赶紧抱住哄哄:“我下次注意,一定听话。”
他低眸痴痴瞧了我一阵,带我往医院方向走:“先喝奶茶,凉了就不好喝了。”
我把花塞给他,捧着奶茶满足的用力吸几口。
“刚才,不是怪你的意思。”他压低声说。
“我知道啊。”我埋头喝奶茶:“你刚才看他的眼神都快冒火花了,你不喜欢他?”
“我不喜欢他用觊觎的眼神盯着我老婆。”他酸溜溜的揽着我腰说。
我憋着笑,假装恍然大悟:“哦——但你可能想多了,我和他其实不熟。”
他还赌着气:“不熟连奶奶的喜好都知道?还经常去看望奶奶?”
我老实和他交代:“冤枉啊,我奶奶是知道有他这号人,但我奶奶和他更不熟,他也就误打误撞帮我奶奶买了两次菜。”
“那,奶奶会喜欢我吗?”他问。
我认真哄着他:“你要相信自己的人格魅力,你可是京城万千少女的梦。”
他这才弯唇,脸上有了笑意:“刚才,他在和你聊什么呢?”
我坦白:“他向我说你坏话了,说你城府深,说你家庭情况复杂,暗示我你不是良配。”
他喉间耸动,竟像个孩子般担心起来:“栀栀,你是怎么想的?”
我实话实说:“论名声,我比你差一千倍,我在外人眼里可是抢妹妹姻缘的恶毒女人,也没见你因为她人的三言两语就怀疑我。你是首富,你有点手段怎么了,这叫有能力!”
他听罢,放心的揉了揉我腰杆:“突然,希望他和殷芷结婚了。”
我好奇:“为什么?”
他很记仇的阴恻恻道:“放在眼皮子底下,方便盯着他,收拾他。”
我噗嗤笑出声,“老板,你又变坏了。”
不过,殷芷和周玉池……八成会吹。
因为我发觉,殷芷的印堂,最近黑气越来越重了。
乘电梯上了住院部的八楼,我走到高级病房门口,推开门,年轻女护士正在陪奶奶聊天。
奶奶看起来心情很不错,在医院疗养的这段时间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脸色也不似之前那样蜡黄了。
“奶奶!”许久没见奶奶我还是很想念她的,冲进去就往她怀里扑。
奶奶看到我也意外的红了眼眶,连忙抬手抚摸我的头发,关心问道:
“栀栀,你没事吧,听护士说你和她们的董事长在一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没有被欺负吧!”
我喜极而泣地趴在她怀里摇头:
“我没事,奶奶,具体的我回去路上再和你说。今天我和你孙女婿来接你出院!”
“孙女婿?”奶奶目露迷茫,我赶紧从奶奶怀里出来,开心向她介绍:“对,孙女婿,就是这家医院的董事长,殷长烬。”
我说着,还伸手把离奶奶病床有两步路的长烬给拽了过来。
奶奶错愕昂头,长烬像是有点害羞,此时完全没了昔日纵横商场的霸气与稳重,拧紧眉头,脸上神色竟有几分心虚,压着嗓音和奶奶打招呼:“奶奶……”
而奶奶怔了两秒,看清长烬的长相,顿时脸色惨白,捂住胸口情绪异常激动的恐惧大叫:
“是你,是你!你又来祸害我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