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洛初站在那里,微微垂眸看着跪在哪里的林清平,目光清冷:“林清平,你可知罪?”
林清平看着面前的贺洛初,莫名的脊背生寒,他下意识的松开了紧紧抓着他衣袍的手,浑身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
封薇兰看着这幅模样的林清平,冷笑一声:“如今倒是开始怕了,那一开始做什么去了?冒充巡抚,开闸放水,还打算杀人灭口,林清平,你祖父拼了命打下来的爵位,如今怕是要彻底断送在你手机里了!”
当恐惧积累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人会莫名的升腾起一股浓烈的勇气:“这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人所为,与我父亲无关,与整个武兴侯府无关!”
贺洛初却是懒得在看他,他转过去走到贺洛阳身边,突然伸手他腰间的佩剑:“我也有许多年不曾拿剑了!”
封薇兰看着贺洛初,顿了顿,随后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
下一瞬,贺洛初手里的那把长剑,便直接贯穿了林清平的心口。
林清平瞪大这一双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随后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贺洛阳看着目光冰冷,浑身撒发着一股杀气的贺洛初,下意识的咽了下口水:“太子……”
“你只管上奏,只说林清平供认不韪,且言语挑衅,被我当庭诛杀!”贺洛初抽出长剑,随后递给贺洛阳,“弄脏了你的剑!”
贺洛阳赶忙收回:“不要紧,擦一擦就是了!”
贺洛初微微抬头,随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得抓紧回太平县!”
“如今天色已经不早了了太平县那里有裘杰……”贺洛阳话说到一半,就被封薇兰踢了一下脚背。
贺洛阳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还是下意识的闭了嘴。
贺洛初停下脚步,随后低声说道:“我不大放心,所以还是尽早回去,这里的事情有你在办,我继续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思,不如早点回去!”
贺洛阳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最终没有说什么,只是应道:“那太子一路小心!”
贺洛初点了点头,随后快步离去。
眼看着贺洛初走远了以后,贺洛阳才回头看向封薇兰:“你刚才踢我做什么?”
“你是不是蠢,殿下分明就是要回去,这个时候你拦着他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封薇兰低声说道。
“殿下着急回去做什么?”贺洛阳有些不解,“这一来一回得四个时辰,等殿下回去都已经后半夜了,倒不如在这里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早上再走!”
“他既然着急要走,自然是有放心不下的事情要去办!”封薇兰拍了拍贺洛阳的肩膀,“有些事情你不知道就不要想了,总归我是不会害你!这里的这些烂摊子就交给你了,我得跟着殿下回去了!”
“不是!”贺洛阳一把抓住封薇兰,“殿下是有急事回去,那你这么火急火燎的回去是做什么?”
“你们私底下不都说我是太子的狗腿子吗?”封薇兰挑了挑眉,“我一个狗腿子不跟着主子,难不成还陪你在这里查这乱七八糟的案子不成?”
“我可没有说过这个话。”贺洛阳立刻反驳
纪珩之他们出事,所有人的都很伤心,往日与他们有仇怨的人,在这个时候也说不出来风凉话,而作为大燕的皇帝,皇帝甚至没有时间去伤心难过,他现在要做的是立刻稳住边疆。
匈奴新帝趁着纪珩之失踪,御驾亲征,兵临城下,刚刚夺回来的城池,不出三日又被攻破。
岭北急需一个将领,一个可以代替纪珩之的将领,可大燕的朝中竟然找不出一个可以替代纪珩之的。
朝中大臣议事多日,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但是所有人都知道,有一个人非常非常的合适,只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直到刘与墨冒着被众人谴责的风险,说:“如今的大燕,能够找到一个与纪将军平分秋色的将领,简直难如登天,他是个军事奇才,能与他这般的人,我朝只有一个!”
一室寂静。
刘与墨看向皇帝,轻声说道:“那便是当年,与纪将军一同征战沙场的,陛下!”
此话一出,屋子里的人,噼里啪啦的跪了一地。
皇帝看着刘与墨,他依旧坚定的站在那里,他看着皇帝,一字一句的说道:“陛下应以天下苍生为重!”
“陛下尚未有子嗣,也并无储君,不可……不可……”
一个连储君都没有的新帝,若是御驾亲征的话,天下必然会大乱,可是如今,没有强有力的主帅镇守岭北,岭北被破,大燕就会陷入水深火热的境地,如今的皇帝,是两相为难!
皇帝沉默良久,然后挥了挥手:“都下去吧!”
在场的人都是朝堂上的老狐狸了,心中各有打算,退下的时候也是议论纷纷,就在刘与墨即将离开的时候,皇帝来口道:“刘爱卿留步!”
刘与墨愣了一下,然后停下脚步:“陛下!”
皇帝看着刘与墨许久,最后对着刘与墨招了招手:“你过来!”
刘与墨顿了顿,然后上前:“陛下!”
皇帝低头看着手边堆积如山的奏折,沉默了许久,然后轻声说道:“刘与墨,你可知道,若是朕离京,朝堂上会如何?”
“大约会翻天覆地吧!”刘与墨低垂着眉眼,“忠于陛下的新帝并不多,先帝子女众多,陛下仓皇登基本就隐患重重,陛下离京,怕是会有人反!”
皇帝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若是反了,我们都不会有命在!”
“若是反了,我们刘家陪着陛下一起共赴黄泉!”刘与墨看着皇帝,轻声说道。
皇帝沉默良久,然后拍了拍刘与墨的肩膀,说道:“刘爱卿接旨!”
刘与墨立刻跪下:“朕决定御驾亲征,夺回岭北城池,由太后垂帘听政,大理寺少卿暂理监国,托付玉玺,托付朝纲,托付性命!”
刘与墨大惊,他抬头看向皇帝:“陛下!”
“朕没有子嗣,皇位没有可以托付的人,朕会撰写一道册封圣旨,若是朕死在了岭北,圣旨上的那个名字你来誊写!”皇帝看着刘与墨,轻声说道,“皇权富贵与天下苍生,朕选天下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