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平县到正阳县,快马加鞭,不过两个时辰。
这一路上,贺洛初一行人,从内涝严重的太平县走到绿意盎然的正阳县。
原本心中便有怒意的一行人,在亲眼的看到太平县的艰难以后,再瞧见正阳县的绿意盎然时,每个人的拳头,都不由自主的捏紧。
进城门的时候,贺洛初一行人规规矩矩的在城门口排队,等着官兵来查探他们的通行证。
越靠近城门,城里头的喧闹就越明显,贺洛初眼中的冷意也就越甚。
其中一个官兵看了一眼贺洛初,见他衣冠楚楚,模样俊秀,一瞧就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富商公子,心中莫名的升腾起一股想要戏弄的意思:“把你的通行证拿出来!”
封薇兰见他这般模样,立刻走上前去,一把拦在了贺洛初的面前:“先看我的!”
“哎,你这……”官兵刚要骂人,一抬眼就看到封薇兰那张比女人还有好看的脸,心中想要戏弄的意思顿时更胜,“行啊,把你的通行证给我吧!”
几人看着那官兵吊儿郎当的模样,心中便升腾起无名火。
就在封薇兰准备将自己的通行证递过去的时候,贺洛初突然接过贺洛阳递过来的令牌,直接举了起来:“巡抚查案!”
话音刚落,砚尘几人便立刻抽出手中的长剑,迅速控制住整个城门口的官兵。
一旁的百姓瞧见以后,立刻作鸟兽飞散,眼中满是惊恐。
贺洛阳看了一眼贺洛初,见他点头以后,便缓缓上前:“立刻带我去见你们的县令,所有人不得底下禀告,否则,杀无赦!”
最先盘问贺洛初的官兵此刻已经吓得脸都白了。
一旁的封薇兰走上前去,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拿着的朝廷俸禄,都是百姓上交的赋税,平日里对百姓友善些,你得多谢谢我,若不是我挡在你跟前,你刚开始为难他,你的脑袋就要被砚尘砍下来了!”
那官兵吓得瑟瑟发抖,贺洛初倒也不想为难他,只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带我们去你们的县衙!”
“是,是!”
几个人立刻侧身,带着他们一行人往里去。
正阳县的街道上热闹非凡,想必太平县的怨声载道,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可这正阳县越是热闹,便越是显得太平县付出的太多,要知道,一个热闹繁华的县市在水位上涨还没达到极限的情况下,直接开闸放水,淹了下有的县市,而另外一个内涝严重的县市,在这么恶劣的情况下,都不曾想过开闸放水,将这灾祸转嫁给下游的县市。
便是这般对比,贺洛初一行人的心中,也是气愤难当。
“前段日子下雨,你们县中可曾有过积水?”封薇兰一边跟着官兵往里走,一边询问道。
砚尘的刀才刚刚从他脖子上抽走,这会儿就是借他一个熊心豹子胆,他也是不敢说谎的:“不曾,前些日子虽然下了不少的雨,护城河上涨了不少,但并没有积水!”
封薇兰听着这话,心中怒意更甚:“既是没有积水,你们又为何要开闸放水?”
那官兵先是一愣,随后满脸困惑:“小的并没有听说过这件事啊!”
“我们都已经查清,你们正阳县,在多日前,突然开闸放水,直接淹了太平县,导致下游县市出现严重洪水,你们还想狡辩不成?”封薇兰怒骂,“若非有你们县令的指令,你们怎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大人,这件事我们确实不知啊!”官兵赶紧说道,“而且,我们已经有数日不曾见过县令大人,听主簿说,他得了风寒,如今正卧病在床,又如何去那河道开闸放水呢!”
“你说什么?”贺洛初骤然停住脚步。
那官员顿了顿,随后小心翼翼的说道:“我们县令,在五日前便对外宣称感染风寒,至今都还没有恢复,我么也已经有五日不曾见过我们的县令了!”
官兵的话音刚落,贺洛阳立刻抬头看向贺洛初:“皇兄……”
贺洛初抬了抬手,示意贺洛阳先不要说话,随后继续看向官兵:“立刻带我们去见你们的县令!”
“是,是!”
去往县衙的路上,贺洛初的脸色越发的难看。
若是那官兵所说的话是真的,那就说明,正阳县的县令多半是被人软禁看管起来了,若是如此,那这事情可就不是简单的开闸放水了,而是的的确确有人在背后,陷害贺洛初。
官兵带着人走到县衙,县衙的大门紧闭,显然不是正常的样子。
“去敲门!”封薇兰轻轻的推了一下官兵。
官兵可以上前叩响门环。
不多时,便有人小心翼翼的开了一道缝隙,从中弹出来半个脑袋:“什么事!”
“我找大人……”
“大人的病还未好,不见客,有什么是去找主簿!”那人说完,便要关门。
京墨一个健步上前,直接用手里的剑柄抵住了大门:“开门!”
虽说,平日里大家总是调侃京墨偷懒耍滑头,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身上的气度还是很不错的,足以震慑住这些人。
那门房被吓得不轻,手一松,门便被打开了。
封薇兰走上前,抬脚轻轻一踹,门房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直接跌坐在了地上:“你们,你们到底是谁啊!”
“巡抚查案,让你们县令出来!”贺洛阳走上前去。
那门房在听到巡抚两字的时候,脸色铁青,连滚带爬的就要往里跑,贺洛阳的贴身侍卫荷叶一脚踩住他的后背,直接将人摁在了地上。
“听到巡抚就吓成这样,不知道做了多少的亏心事了!”贺洛阳说完,抬步走进县衙。
太平县的县衙,因为收容了不少的流民,所以显得有些拥挤,而这正阳县的县衙,却萧条的有些诡异了。
“这里头的人呢?”封薇兰看着空旷的县衙,忍不住挑眉,“怎么连官兵都没有?”
贺洛初沉着脸往里走,没一会儿,砚尘便揪着一个人的衣领直接从天上飞了下来。
封薇兰被吓了一跳,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然后探过脑袋去看那被砚尘丢在地上的中年男人。
男人身材袖长,一副书生模样,被砚尘丢在地上以后,满脸慌乱的伸出手指着面前的人:“我乃正阳县的主簿,你们究竟是何人?”
贺洛阳一手拍掉那主簿的手,随后将自己的令牌砸到他脸上:“我是陛下亲封的巡抚,这正阳县的县令去了何处,什么时候开始,一个县,轮得到你一个主簿来说话了!”
主簿被那令牌砸的一个慌神,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捡起那令牌仔细看了看,随后猛地跪好,然后“砰砰砰”的对着贺洛阳几人连着磕了好几个头:“大人,求你快救救我家县令大人!”
贺洛初的脸色骤变:“县令现在何处?”
“我家大人如今正被锁在后院,还请诸位大人速速营救!”主簿一边说,一边磕头。
贺洛初看了一眼砚尘,随后砚尘便一把揪住主簿的衣袖,“咻”的一声向着后院飞过去。
封薇兰看着飞来飞去的砚尘,突然有些嫌弃的看向身边的京墨:“你就不能向他学学?”
京墨撇嘴,一时无言以对。
等到贺洛初他们赶到后院的时候,砚尘已经将最后一个守在暗处的人揪了出来,直直的砸在了主簿的面前。
那主簿不过一个读书人,哪里见过这等暴力的场面,呆愣的站在一旁,怔怔的看着砚尘打架,压根不敢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