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薇兰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危险,他有些慌乱的左右看了一下,然后忙不迭的起身:“那个,那个京墨,我陪你,不对,你陪我去如厕!”
京墨有些奇怪:“啊?不是刚去过……”
封薇兰一把捂住京墨的嘴巴:“我窜稀,赶紧的!”
京墨被半推着走远。
封薇兰前脚刚走,后脚颜凌云就扭过头,看着正在努力往大马上攀爬的贺书瑶,那眼里满是杀气。
贺洛初忙不迭得起身:“砚尘,咱们也去!”
砚尘顿了顿,随后立刻跟上贺洛初往远处走。
想必京墨的不解,砚尘那是推着贺洛初走的脚底抹油,速度快的甚至有些惊人。
贺书瑶刚刚爬上马,正打算问阿史那·云自己厉不厉害的时候,颜凌云突然就窜了出来。
纵然是贺书瑶,也能看出来颜凌云的脸色不算好,更别说一旁跟他交手多年的阿史那·云。
阿史那·云本能的松手,贺书瑶一个踉跄差点摔下来。
她当下便喊了一声:“阿史那·云,你干嘛呀!”
阿史那·云没吭声,颜凌云则默默的开口道:“九公主,你可知道,我们这四日,总共走了几公里?”
“你什么意思?”贺书瑶察觉到颜凌云的怒气,有些不悦的皱眉。
“我们这一行人四日才走了一百里,你每隔两个时辰就要休息两个时辰,天色太早了不走,天色太晚了不走,每到一个地方都要生火煮茶,没走一会儿就要下来感慨春色!”颜凌云说着说着脸色越来越难看。
但凡了解她的人都知道,她马上就要发火了。
围着周围的人缓缓退去,就连阿史那·云也不着痕迹的退了好几步。
果不其然,就在下一刻,周围的所有人都听到了她的那一声怒吼:“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出来干什么的?你当时出来踏青的嘛,几百号人陪你在这里办过家家酒吗?”
贺书瑶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这个朝着自己怒吼的颜凌云,眼底立刻升腾起一股怒气,脸色已逐渐潮红:“颜凌云,你大胆,我可是公主,我……”
“公主怎么了?公主就可以耽误所有人的事情吗?你可知道我们是要在什么时候赶到边境的,你可知道我们若是没有按时将你送到那里会发生什么事情,我出来是办军务的,不是来陪你办家家酒的,我可不想因为你在这里春花秋月最后害得我所有兄弟挨刀子!”颜凌云冷眼看着贺书瑶,一字一句说的极重。
“你,你,你……”
颜凌云冷笑:“我原以为,你是知道这一行你会面对什么,没想到,你还是这般的娇生惯养,一步一歇,跟你那个皇兄简直一个德行!”
现如今,对贺书瑶而言,贺洛潼就是她的逆鳞,谁提都要倒大霉,可偏偏颜凌云一个连死都不怕的人,又怎么可能会给一个弱不禁风的公主好脸色。
贺书瑶气的要哭,四处环顾,想要找个帮手,却发现,不仅是阿史那·云,就连太子都不知所踪了。
“你不是想学骑马吗?我来教你!”颜凌云话音刚落,猛的一鞭子摔在了马的屁股上。
吃痛的马猛的冲了出去,伴随而来的也是贺书瑶的尖叫声。
被春玉提前拉走的御灵立刻就想冲出去,却被春玉摁住:“我家小姐在教你家公主骑马,你不要上去打扰!”
御灵皱眉:“你放开我!”
春玉挑眉:“我可不放,我劝你歇了这门心思,你不如看看周围,连太子都躲起来了,想必太子也已经忍无可忍,你家公主不知道。难道你也不知道吗?他这个性子若是到了突厥只怕都活不下去,可不会有人惯着她!我家小姐只不过在教她怎么面对现实而已!”
“可她毕竟是公主,你们不该如此……”
“她现如今,最重要的身份是突厥的大王子妃!”春玉的声音清冷,却一下一下的撞进她的心里。
阿史那·云的马风一般的往前跑,其中也有侍卫试图想要冲上去控住它,只是,那可是阿史那·云的马,他一个猛将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坐骑可以被随便什么人控制住的。
颜凌云背着手,看着跑了一圈,然后又绕回来的马匹。
贺书瑶的脚已经脱离了脚蹬,现在的他只要手上松一点点力气,就会被马甩到地下去,运气好一些被摔个半死,运气不好被马蹄踏中,当场就可以去极乐世界。
贺书瑶的尖叫声越来越激烈,其中还伴随着哭声。
可偏偏颜凌云没有一点动容,她只是冷眼看着:“这样子才算骑马,被人搀着扶着那算哪门子的骑马?公主既然想学,我今日就好好教教你。”
“颜凌云,你这个疯子,你快让它停下来,你赶紧让它停下来!”贺书瑶的哭声不停的想起。
这个时候若是有人仔细去看公主就会发现他脸上的妆容早就被哭花了,方才的得体大方,在顷刻间消失殆尽,剩下的只有狼狈。
躲在不远处的封薇兰忍不住看向身边这个也说自己来如厕的贺洛初,随后低声说道:“咱们是不是该出去阻止一下?这么下去不会出事吧?”
“她有分寸的。”贺洛初淡淡的说道,“书瑶太娇惯了,在自己人手上吃苦头,总好过在突厥人手里受罪!”
封薇兰默了默:“九公主既然答应了嫁给他,总该想明白的……”
“她当然想明白了,只是……从小娇生惯养的人是不能轻易改变自己的习惯的!”贺洛初微微垂下眸子,“等她嫁去突厥以后,这一路难免艰难险阻,若是她总是如今这样娇惯,早晚会栽到人家手里头!”
封薇兰微微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
马匹转了两圈,贺书瑶两只脚上的马蹬也彻底的掉了,贺书瑶只能用腿紧紧的夹着马肚子,吓得痛哭流涕:“我知道错了,我不矫情了,日后我都不矫情了,你让它停下来,你快让它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