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对方的话却让她脸色一变。
最后是怎么挂断电话的,她都不知道。
反应过来后,她立马转身往外跑去。
陆时宴是看着她走进了工作室,直到看不到她的背影了,这才启车子离开。
可还没开出多远,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了从工作室里慌慌张张跑出来的季声声。
看着她神情慌张,心里咯噔了一下。
立马把车倒了回去。
下车一把抱着她。
看着怀里的人儿眼泪不停的落下,他心疼的问。
“宝贝,怎么了?”
这时。
陆时宴的手机也响了。
看到来电后,他内心大概明白了。
他接起电话,最后说了一声,“我知道了。”
陆时宴轻轻的擦拭着她的眼泪,轻声的差距,“你想见见爷爷吗?”
季声声点头。
她脑海里浮现的是季老爷子在还没有相认时,是那样慈祥的教导。
可是他们才刚刚相认,爷爷就要没了。
陆时宴看着她,“他们马上到林致远的医院,我带你去。”
季声声哽咽的说不出话,但他能明白她的想法。
他不再问也不再说话,带着她上了车,再一次启动车子,往医院开去。
片刻后。
他们到了医院。
季声声紧紧的拉着陆景南的手。
她很慌乱也很紧张。
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面对。
她没有想到上一次的见面会是最后一次看到爷爷健康的样子。
可当她看到站在病房外那一脸沉重的父亲时,她再也忍不住了,抱着父亲嚎啕大哭。
季槿澜安慰着她,轻抚着她的背,“声声,不哭,去见他老人家最后一面吧,不要爷爷担心你。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
季声声点点头,抬手擦掉眼泪,做了好几个深呼吸,她朝着父亲点点头,示意自己做好准备了。
季槿澜牵着她往病房内走去。
进入病房,穿过客厅放里走,看到了躺在病床上季老爷子,满脸的皱纹的慈祥老人。
此时的他身形消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一双眸子费力的睁着,但却灰白没有一点的光彩。
他的视线落在了床尾,张着嘴却没有说话同,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季声声看着他,泪水控制不住的在脸颊上滑落,一句爷爷哽在喉咙里,怎么也叫不出来。
季老爷子费力的,看着床尾站着的人,艰难的伸出手。
“孩子……”
当季声声握到那像干枯稻草的手时,轻颤了一下。
此时的她已泪流满面,她看着床上已经油尽灯枯的人,喊道,“爷爷,你不要走,声声还没有好好的孝顺你。”
老人沉重的眼皮合上又睁开,定了定神看着跪在病床边的季声声。
他已经看不清人的模样了,但这一声爷爷,他知道孙女来了。
他想要抬手摸一摸季声声的脸,可却没有一丝的力气,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到了。
季声声握着也的手,放在了脸颊边上。
“爷爷,你好好看看我,我是声声。”
老人的手在她的脸颊上抚了抚,暗淡无光的眸时滑落了眼泪。
“声……声声,不要……不要伤心……爷爷去找……奶奶……”
短短的一句话,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他的嘴角带着笑,缓缓的闭上了眼,干枯的手无力的从季声声的手里滑落。
季声声起身,扑到了老人的身上。
“爷爷,你不能死啊,我们才刚刚相认没多久,你不要声声了吗?”
季槿澜和颜如意在一旁哭得泣不成声。
季如风和余年带着孩子,还在飞机上,正往这赶。
季声声难过得不行,血缘亲情,是永远割舍不断的牵绊。
看着慈祥的老人永远的闭上了眼,眼泪怎么无法控制。
陆时宴上前扶起了季声声。
对着旁边的护士交代。
“叫医生过来。”
医生进来查看,宣布了老人的死亡。
整个病房里哭泣声一片。
季声声有些茫然的看着陆时宴。
“爷爷真的走了!”
陆时宴紧紧的拥着她,低声道,“人都要经历生老病死,这是自然法则的生存。”
季声声靠在他的肩膀上,许久没有说话。
陆时宴知道这对她的打击很大。
陆时宴轻轻的摸了摸她的头,“累了就休息一会儿。”
季声声怎么可能休息。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老人当时教导着自己,陪着自己的情形。
第二天,季声声起来时,脸色苍白。
当她到不远处的季家别墅时,看着四处挂白的季家,来到了别墅庭院里,看到灵堂中央放着的棺椁时,她的眼睛一酸,眼泪又开始掉了下来。
她走到哥哥季如风的身边跪下,她要守灵。
季如风看着她那红肿的眼睛,心疼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不哭,爷爷最想看到你开开心心的样子。”
陆时宴一夜没睡,帮忙安排好一些事,布置灵堂,事情都安排得差不多了,他走过来也跪在她的身边。
灵堂上安静的只有烛火燃烧的声音。
陆陆续续有不少人来吊唁。
季声声感觉到有很多人在打量她,议论她。
可她并不在意,视线一直在灵堂中央的棺椁上。
明明前一阵子还跟她视频,她还跟他撒娇来着。
可现在,人说没就没了。
他就躺在那里面。
她的眼泪不断的落下。
季声声一直守到了后半夜,身体支撑不住了。
余年上前,低声道。
“陆爷说,你支撑不住了就休息。”
季声声这时才抬头,四处看了一下,没看到陆时宴。
“陆爷去帮忙打点了。”
余年知道她在找人。
季声声点点头,挣扎着站起来,身子晃了一下。
余年吓得连忙起身扶住她。
“声声……”
可季声声的身体却无力的滑落。
“妈妈,如风,快来!”余年大声的喊道。
季声声只感觉到眼前一片黑,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颜如意和季如风听到了余年的叫喊,连忙跑了过来,看到的是余年坐在地上抱着季声声。
此时的季声声已经晕了过去。
他们吓了一跳。
陆时宴刚停好车,一下车就看到自家岳母和大舅哥往灵堂跑去。
他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大步流星的往灵堂走去。
当看到脸色苍白的季声声,毫无生息的躺在余年的怀里时,他心里一紧。
快步上前,蹲下身,抱起季声声,往别墅里屋走去。
周全紧跟在他的身后,“陆总,我去叫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