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回来之后,将他提审此人的情况告知了朱载坖,朱载坖对此毫不意外,吕弼这种老狐狸哪里是三言两语就能让他招供的,他的心理已经是极为强大了,一般的刑讯对他没有任何效果,而且他现在真是扛不住什么刑讯,万一把他弄死了,陆炳是绝对脱不了干系的。
要想让他招供,必须要彻底击垮他的心理防线才行,朱载坖回去思量怎撬开他的嘴,而陆炳则是向嘉靖禀报此事,虽然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他就是吕弼,但是陆炳觉得此事还是要向嘉靖汇报的好。
无逸殿内,陆炳正在向嘉靖详细的报告此事,嘉靖听完之后问道:“现在能够确定他就是吕弼吗?”
陆炳说道:“回陛下,虽然尚未招供,但是以臣看,十之七八就是此人了。”
嘉靖闻言说道:“文孚,此事务必要谨慎,一定要拿到真凭实据,万不能像之前的李福达案一样。”
陆炳当然明白嘉靖的意思,此事若是能够办成铁案,当然对于嘉靖对于陆炳都是极为增光添彩的事情,可是要是出了岔子,那这个脸可就丢大了。
嘉靖可不想本来想露脸,结果把屁股给露出来了,所以嘉靖要求陆炳一定要将此事办成铁案,千万不能出岔子,本来白莲妖人就诡计多端,要是这把朝廷被白莲教给耍了的话,那朝廷和嘉靖脸上就难看了,所以嘉靖此时还是要求陆炳先将此事查清楚再说,毕竟首先要确定吕弼的身份。
陆炳回去之后也在想办法,要撬开他的嘴,当然厂卫的特色套餐肯定是免不了的,虽然不能把他弄死,但是要想折磨人还是有的是办法的。
而朱载坖也在思考要怎么让吕弼开口,什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就不用谈了,无论是朱载坖、陆炳还是吕弼其实都很清楚,从进诏狱那一刻起,吕弼就没有活路了,嘉靖又不是四爷,不会搞什么大义觉迷录的,吕弼的下场有且仅有一个,就是身送东市,悬首都门,所以这种情况肯定是没法用正常讯问逻辑来看待此事的。
传统的讯问逻辑无非就是欺骗诱导恐吓,但是这些对于吕弼来说恐怕是有些麻烦的,因为现在据锦衣卫的查探,此人孑然一身,也没有什么亲朋故旧,就算是诛九族似乎都找不到人。对此朱载坖确实有些苦恼。
第二天朱载坖和陆炳再次碰头,一见面朱载坖就问道:“陆少保,他可交代了?”
陆炳苦笑着摇摇头,锦衣校尉们已经对他用刑,不过这个老头骨头可比丘富硬多了,坚不吐实,而且锦衣卫们也不敢动大刑,这下陆炳也很头疼。
朱载坖想了一下问道:“此獠有没有什么亲朋故旧?”
这一点陆炳早就想到了,锦衣卫一番查访之后发现,此人确实是孑然一身,朱载坖问道:“那这王永是不是白莲妖人?”
陆炳说道:“此事臣也有些拿不准,若说他是的话,他对于白莲教的什么事情并没参与,而且此人不过一个贪财好色之辈,若无吕弼提供钱财,恐怕早就破产了。可若说他不是,很多事情他却是在配合,故而臣也有些拿不准。”
朱载坖说道:“既然老的不能审,那就拿小的开刀!”
陆炳当然明白朱载坖的意思,眼下和吕弼最亲近的人,恐怕就是王永了,眼下锦衣卫也只能从王永下手了,反正他年轻,扛得住。
陆炳随即下令将这二人都提出来,对王永用大刑,将吕弼安置在隔壁,陆炳这才进去讯问吕弼,被锦衣校尉们收拾了一顿的吕弼精神有些委顿。
陆炳对校尉们吩咐道:“给我们吕教主来点吃食,要不然要说咱们锦衣卫待客不周了。”
老头有些虚弱的说道:“陆都堂,小老儿真的不是吕弼,就是打死小老儿也是万万不能认的。”
陆炳说道:“吕教主说笑了,好像说的我锦衣卫是什么屈打成招的黑衙门一样,锦衣卫可是天子亲兵,朝廷爪牙,总不能逼死良民吧。”
那边锦衣卫已经开始对王永用刑了,今日锦衣卫没有什么要问的,就是用刑,怎么惨怎么来,怎么动静大怎么来,吕弼当然听得出来隔壁的哀嚎是谁发出来的。
他有些无奈的说道:“陆都堂,主家犯了何事,以致于招此毒手,陆都堂想要什么何妨直说?”
陆炳说道:“本都堂想要什么,吕教主不应该很清楚吗?”
这下轮到他不说话了,陆炳和他都很清楚,现在陆炳就是要通过对王永用刑来逼迫他,所以他只好和闭目不听不看此事。
陆炳正在讯问,黄锦也来了,陆炳赶紧出来迎接,黄锦说道:“陆少保,咱家去看看此人。”
陆炳赶紧带着黄锦到诏狱中去,陆炳说道:“吕教主,这可是司礼监黄公公,今日可是专门来看你的,吕教主的面子可不小啊!”
他赶紧说道:“陆少保,黄公公,小老儿真的不是吕弼,小老儿要是真的是这白莲教主,何至于束手就擒啊!”
黄锦也坐下来,笑着说道:“那可未必,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只是吕教主也是一把年纪了,何必在此苦熬呢?除了锦衣卫之外,可还有东厂了,要是吕教主想熬的话,咱家有的是时间陪你。厂卫也有的是办法,这又是何苦来哉呢?咱家想,隔壁那孩子总不会跟你是非亲非故吧?又何忍他遭这个罪呢?”
黄锦在宫内待了几十年,洞察人心的本事可以说是练就的炉火纯青,他和陆炳都很清楚,王永不可能和吕弼毫无关系,吕弼孑然一身,看似没有弱点软肋,但是只要是人怎么会没有软肋呢。
黄锦说完之后就出去了,陆炳也赶紧跟着出去了,陆炳问道:“黄公公有什么吩咐?”
黄锦说道:“这老货得熬,现在还不到火候呢!陆少保有得忙了,咱家去见见殿下。”
陆炳赶紧带着黄锦到了锦衣卫大堂见朱载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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