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现在入修行门一共也没有几月,但还是觉得有些慢了。
苏川又吞下第二枚归元丹,继续炼化。
一运行周天,便不知时间流逝。
一直到门口响起敲门声:“道长,已经是三月十五日傍晚了。”
苏川睁眼,才发觉时间过得这么快。
“稍等。”
苏川先进入造化空间,只见一把碧绿长剑,悬在造化炉上。
轻唤一声,戮仙剑在空中打了个旋落在手中。
一阵阴寒触感自剑柄传来,让苏川不由打了个颤。
凑近一看,剑身碧绿如洗,却不是剑坯的本色,而是层层煞气包裹。
煞气缠绕剑身,如同活物般在剑刃上盘旋,不时升腾,化出各种异兽模样。
剑柄、剑鞘则是由活木淬炼而成,同样被煞气侵蚀,摸着犹如铁石,森寒冰冷。
苏川心念一动,所有煞气内敛,手中便只剩下一把剑身带着数道碧绿纹饰的长剑。
轻轻一挥,剑鸣尖厉如同鬼嚎。
“难怪说天道凶器,用者不详,确实不是一般兵刃啊。”
仅仅是威势,就超过一般法器太多。
再看向万宝图录上的注释:
【戮仙剑(法器):天道凶器,杀生夺灵。】
【术:杀生夺灵,自戮破境。】
【升阶:百缕天煞阴气、百缕人煞阴气、百缕地煞阴气,三百年妖魔道行淬炼。】
“天煞阴气……又是新材料。”
戮仙剑新成,也不急着升阶,苏川将剑背在身后,走出房间。
黑鳞等在门外,见苏川出来正要开口,却忽觉眉心一刺。
再一看,目光落在苏川身后戮仙剑上。
“好凶厉的宝贝,这威势已经接近灵器了吧,这已经是第几件宝贝了……”
不过黑鳞心中也并不惊讶,反而觉得自己此前的猜测没错,绝对是遗世真仙游历红尘!
一想到这,黑鳞将身体躬的更低了,开口说道:“明日正午就是娘娘就要走水化龙,到时整个白漓江都会翻滚如沸,道长可要提前准备?”
苏川抬头望去,只见江中的各种水族正发了疯般四处游动。
即便是敖青漓现在有了天道香火的助力,可以避免龙气引来风雨,但在江中的水族依旧会受其影响。
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坏事,这些水族能得到一缕龙气滋养,对日后的修行都是莫大的好处。
所以敖青漓走水化龙,也是整个白漓江水族的狂欢。
看到这场景,苏川也不想在江中多留了。
“既然如此,我还是去江都城借宿一夜吧,明日就在江边看娘娘走水化龙,若是需要我会出手。”
就这样子,就算他身上有黑鳞给的避水珠,今夜也安生不了。
——
贞观三年,谷雨,风高云淡。
白漓江旁,挤满了前来观看白龙布雨的人。
昨夜苏川回城后,先去了水利司见方念泽,说了今日将有暴雨,让他继续加固堤坝。
靠着这几天城中【仙师一鞭醒白龙】玄奇故事的不断发酵,方念泽对苏川的话没有丝毫怀疑,发动了数百力工,天还没亮就开始就在往江堤堆着前几日准备的沙袋、沉木。
而当苏川穿着一身道袍站在江边时,四周行人立刻让开,在江堤旁留下一个空地。
可空待许久,到正午时天空仍旧没有一抹云彩,围观的行人都有些急了。
“怎么回事?这眼看着就要正午了,难道今年白龙娘娘不出来布雨了?”
“或许前几日雨已经下够了,今年怕是见不到这场奇景了。”
“我可是从长安赶来的,这不是白跑一趟!”
可变化就发生瞬息间
一声惊雷炸响,霎时间风云齐聚。
众人欢呼惊叹中,还算平静的江面如被烧沸,波涛不断。
同时一道漩涡从江中心出现,有什么巨兽在水下搅动江水。
江面之上,水汽蒸腾,雾气缭绕。
乌云愈发密集,太阳已经被完全遮住,本是正午,天色却在片刻变成一片黑暗。
“这……怎么了?”
“快跑,要下暴雨了!”
往年白龙布雨都是绵绵细雨,众人也从来没有带伞的习惯。
可看这样子,今日怕是要有一场暴雨了啊。
岸边的方念泽,一看这场景还在拼命喊着:“快!将沙袋全扔上去,快啊!”
他现在只庆幸昨夜听了苏川的话,要是毫无准备,这场暴雨怕还是要冲破堤坝。
在一半人往回奔逃时,另一半人还守着江边,够着脖子看着江中,想看看白龙娘娘到底会不会出来——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劈在江面上,水面上雷火爆燃,电光火石的一瞬间,一条白龙迎着惊雷腾空而起。
吼!
清亮的龙吟响在每一个人耳边,众人惊讶的回头看去。
只见那白龙浑身被雷光覆盖,鳞片在电光中闪烁着银白色的光芒,直冲向不断落下的天雷。
“白龙娘娘!”
不论是想往回跑、还是停在江边的百姓,都被这一幕震住了,双目几乎要瞪出眼眶。
“白龙娘娘要走水了!”
“白龙娘娘保佑我儿在外面吃好喝少,无病无灾。”
“白龙娘娘保佑我科举高中……”
一瞬间,所有围观的百姓都跪伏下去,口中不断呢喃祈愿
一缕缕香火之力升空,汇聚到敖青漓身上,将天雷的威力消解大半。
敖青漓此刻心无旁骛,双眼如真火,飞过的位置留下两抹金痕,迎雷而去!
又是一声震天龙吟,天空中的乌云更加密集,暴雨倾盆而落,只一瞬间,江水就奔腾起来。
江中无数水族于江中擂鼓助威,咚咚咚的沉闷声响,让江水炸出鼓点般的竖直巨浪。
而江水,也以极为恐怖速度暴涨!
天雷落下六九之数时,方念泽已经发觉不对了,大声呼喊着:“不行了……快!快跑!不要站在江边,要决堤了!”
他此刻心中无比绝望,万万没想到,晴了三日,最后还是要决堤!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家中老小的脑袋,已经不在脖子上。
“决堤?”跪在江边的百姓,也才注意到,江水距离江岸已经只有半尺了,有些腐朽的木桩已经被冲断。
再也不顾祈福,匆忙起身拼命往后退去。
眼见江水越涨越快,苏川缓缓上前,越过堤坝踏入江中。
落脚之时,脚下升起一团白雾,将他托在江面上。
步步生烟,苏川越走越高,渐渐已站在堤岸两丈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