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儿,嫣儿……”
看着刘嫣儿哀嚎惨叫,刘天福眼见要扑上来,苏川右手伸出,一张驱邪符拍在了他的头上。
金光一闪,正要冲上前的刘天福身体一软,脸上七窍都渗出污黑的水来,整个人瘫软在地。
片刻时间,整个人已经缩水一圈。
直至七窍中不再流出污水,旁边的丫鬟冲上前来帮他擦干净了脸上的污渍,坐在地上的刘天福惊魂未定地看着苏川,眼神中极为惊恐。
苏川这时开口:“看来这恶鬼的目标不只是你女儿,还有你呀,要是我再晚来几天,怕是你们就要一起死了。”
“救我,仙师救我啊!”
刘天福现在才确定面前这个才是真正的仙师,比那玄真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昨天还因为苏川太过年轻不相信他,今天心里的想法就变成了这肯定是修为有成返老返童。
“只针对你们父女,这恶鬼大概大概跟你们有怨啊,你们最近可做过恶,害过人性命?”
“没有啊仙师,我从不做违反唐律的事,更别说害人性命了。恶鬼凶厉,害人本是天性,怎么会跟我们有关。”
苏川左右看看,驱邪符一放,房间内煞气正在飞速消散,但他能感觉到,源头仍在。
它的目标还没死,这厉鬼必定不会轻易离开。
“倒也可能,幽魂一旦化鬼理智也会渐渐消散,但此时的厉鬼,大多会主动攻击血亲……刘居士再想想,最近可否有亲人离世?”
这其中最明显的就是僵尸了,刚刚化尸的僵尸,第一目标往往都是自己的亲人子孙。
刘天福身体一颤,但依旧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没有,真的没有啊。”
“还请仙师帮除去这作恶的厉鬼,我愿拿出五百两金子作为酬谢!”
刘天福此刻大方许多,张口就是五百两黄金,连后面的赵鸣鹤也不由得惊讶。
五百两黄金,江都城一般豪绅一年收入也不过如此了,刘天福张嘴就送出来了,怕是心中已经怕到极致了。
苏川看着屋内,虽说能感觉到微弱的煞气流动,却找不到鬼怪的踪迹,只得说了一句:“白日那鬼怪不出来活动,我也没什么办法,只要今夜他出现,我一定要将他擒下。”
“那仙师,我能否带着女儿出去住一夜……这里我们待着实在瘆人。”
之前一直住在这里,是因为玄真一直告诉他们能够轻松解决,中间也没出什么问题,刘天福也就真的信。
可昨夜连玄真都已经死了,即便苏川展现了手段,他也有些不敢住在这了。
苏川摇摇头:“不行,这恶鬼已经在你们身上留下了印记,你们跑不掉的。“
“而且他的目标是你们,要是你们走了,他更不会出现了,逃得了一时,你们难道逃得了一世吗?”
“安心在宅子里待着吧,只等入夜,我将那恶鬼擒拿了就是。”
苏川能感觉到刘府内的煞气已经颇为狂暴,想来玄真已经将他的凶性完全激发,今夜肯定就是他的动手之时。
将刘天福和他女儿留在屋内,苏川走出门去,左右看着,感知煞气的流动。
虽说都说孤魂野鬼,但除非颇为强大的鬼怪,也大多不能离寄存之物太远,那鬼怪一直在府内游荡,寄存之物肯定也在府内。
刘府内四处逛着,后边的赵鸣鹤却开口说道:“道长,刘天福肯定有事瞒着你!”
“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苏川能感觉刘天福没说实话,但他死犟着不说,苏川也懒得一直追问。他是道士,也不是侦探。
赵鸣鹤略微沉吟,才开口说道:“我此前一直在外求学,但也听说过刘府这些年发生的一些事情。”
“这宅子本是刘天福的兄长刘天乐的,刘天乐生意做得极大,算是江都城有名有姓的豪商了,从长安到江都城的商队一年要来回十几趟。”
“只不过三年之前,路中被山贼给害了,那之后刘天福才搬到这儿来。”
“半年之后,刘天乐之妻回了娘家,留下了儿子刘文,也是刘天福的侄子在这。”
“又半年之后,十五岁的刘文被送往长安读书,据说是跟刘天福的儿子刘元一起。”
苏川眉头微皱,开口问道:“有什么问题?”
“我们江都学子在长安时有聚会,可我从未见过刘文,或许刘文根本就没有被送去长安读书。”
“再一看今天的事,那刘文怕不是被……这刘天福本就是吃绝户的……”
苏川鼻腔中吐出两缕浊气,开口打断了赵鸣鹤的话:“到了。”
他循着煞气,走到了第三进院子,院内房屋看起来颇为破旧,荷塘旁有一口被石头压住的井。
压住井口的石头上贴满了各种驱邪避恶的符纸,符纸之上,又是八卦镜、红绳捆绑。
有的有用,有的无用,但大概都是玄真留下的。
水井不远处还倒着一棵新被砍倒的粗壮柳树,或许是这几天雨水太充沛,已经被挖断根的柳树枝丫间还冒出缕缕新芽。
“这地方,就是这整个宅子的煞气源头。”
“什么人!”苏川正要细看,两个家丁从院外窜出来,手里拿着长棍却有些不敢进来。
“帮你们除鬼的,最好离远点。”
两个家丁一听这话,再看见苏川一身道袍,顿时信了大半,朝着院子外退去:“那大师你小心,这符都是另一个大师封的,说了不准乱动,阿郎让我们盯着。”
“什么破符,屁用没有。”苏川嘀咕了一句,要是真的有用,玄真也不会死了。
一抬手,九玄兵尸出现在身侧,苏川心念一动,九玄兵尸护身抓住巨石,轻喝一声巨石被缓缓举起。
两个家丁本想阻止,但一看石头已经被挪开,吓的一句话不敢说,拔腿就跑。
井口的巨石被打开,苏川探头过去。
这几日雨水太多,井中的水已经快满溢了,其中黑乎乎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赵鸣鹤这时也探过来头来:“道长,你说刘文会不会在井内?”
“会,而且可能很大。”
“不过他不出来,我也进不去,还是得等到天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