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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0

作者:夜雪湖山字数:2394更新:2024-12-09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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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静谧的深蓝色,床帐未落,月光透进来,将李勖侧脸的轮廓投照在半透明的屏风上,他的鼻梁挺直,与眉宇之间存在一道好看的落差,下颏坚毅而利落,整个侧脸的轮廓极为英挺。

韶音看着屏风上的影子等着他开口,过了一会儿,果然听到他问自己,“今日与四娘一道出去了”

“嗯。”

“都去何处了,可是遇见了什么有趣之事么”

韶音心念一动,不知酒楼之事是否已经传入了他的耳中,因就反问道:“四娘没与你说么”

屏风那头静了静,再开口忽然就转移了话题,“前几日见你舞剑甚好,方才听你操琴也甚是动听,你小小年纪,精通这么多技艺,着实难得。”

这话听得韶音直翻白眼,什么叫“甚好”、“甚是动听”,还“小小年纪”、“着实难得”,说得好像他很懂一样。

“这有什么难得雕虫小技罢了!我师父的剑舞那才叫炉火纯青!至于抚琴,那更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是人人都会的小把戏罢了,我这两下也不过是聊以自娱而已,离精通甚远。冬郎的琴艺就高我一筹,至于我堂兄谢往和王家两位表兄更是神乎其技。我表兄不止善抚琴,笙箫鼓瑟莫不精通,尤其是笛音之绝,可谓技近乎道了。何氏、庾氏和宗室的其他兄姊们都是如此,难不成你还真以为我们士族子弟只会游山玩水、酣饮谈玄么”

李勖不过是搭讪着与她闲谈,想要借此缓解一下两人间的尴尬,那句“甚好”也是真心实意地称赞,没想到却招来她一通抢白。

而她话里那位“技近乎道”的表兄,应该还是那位赠送香囊的王九郎了。听闻此人才貌冠盖京华,与谢家十二郎谢往并称双绝,谢往此人已是当面领教过,未知这位王微之本尊如何,值得她念念不忘。

韶音听李勖半天没有答话,还以为他是被自己说得生气了,不由得意地弯了唇,“对了,今晚你为何说是我教你买的酒肉”

此话一出,屏风外头的男子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韶音的两道弯眉被他问得蹙起来,“你莫不是在替我道歉吧”

李勖的声音听上去很轻,“你也知道,阿母并非我的生母,是以,我对西院总是要尽量客气周到些。”

韶音没料到他会与自己说这个。

谢太傅没有妾室,夫人故去后也并未续弦,因此韶音既无庶母也无继母,不过家中叔伯大多都有好几房妾室,她耳濡目染,也知道这些如夫人与隔房子女之间的关系的确微妙得很。

李勖的话又让她想起了新婚第二日荆氏那番又哭又笑的好戏,荆氏当时那话里颇有些挟恩图报的意思,似乎是李勖全赖她抚养成人。

当时韶音只如隔岸观火看个热闹,并未深想。此刻想来却觉得似乎不是那么回事。若真的有那般深重的恩情,倒也不必特地提醒,再看这母子二人的日常相处,似乎也并没有多亲近。

荆氏对李勉和四娘自是十分关切,相处自然而随意,对李勖这个继子则要明显客气许多。

大概是也有几分恩情在,不过是大面上过得去而已,远远比不上亲生的罢。

韶音想到这里,再看屏风上那人刚直的侧面轮廓,心里忽地有些替他难受,嘴上却反驳道:“我初来乍到是客,怎么不见你对我周到客气些”

李勖偏头看去,看到她似乎正撅着嘴巴,一副娇蛮模样,不由微笑道:“夫妇一体,你怎会是客我只当你是一家人,是以不够客气,也多有不周之处,过去的还望你海涵,往后的还要你多提醒才是。”

韶音被他这句“夫妇一体”说得脸热,好像是自己与他多亲近似的,正不知该如何接这话,便听那人继续道:“我自来随心所欲惯了,日常起居上多是得过且过,还要多谢你为我置备的浴桶,虽是过于奢侈华丽了些,不过内里很是宽敞,我很喜欢。”

不、过、内、里、很、是、宽、敞……韶音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一骨碌坐起身来,将头探过屏风问道:“你这几天用的可是那鸳首橡木桶”

李勖本想借着这个话头劝她改改日常侈风,也不勉强她与自己一样,只是莫要再有无用的浪费就好,譬如一日三餐,她本吃不了几口,何必动辄数十样菜肴原样端上再原样端下闻听她如此问自己,这话也只能暂时搁在了肚子里,亦坐起身来看着她,疑惑道:“是啊,怎么了”

“怎么了”韶音几乎羞愤欲死,“那是我的浴桶!”

就怕他再用自己的洗澡水,是以这几日都要他先入净房沐浴,可他却入错了桶!也就是说,她这几日泡的都是他用过的洗澡水!

韶音只觉脑子有什么东西轰地炸开,“啊!~李勖!我不干净了!”

李勖的手先一步捂住了她的口,宽大的手掌几乎将她整张脸都覆住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这事要怎样才能过去”

第20章

微朦的夜色之中,白衣少女清丽而光洁的面孔已被他的手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对琥珀色的眸子,此刻仍睁得圆圆的,正难以置信似地朝着他望过来。

掌心那柔软而略带湿润的触感经由小臂、大臂抵达全身,李勖怔住,霎那之间,只觉这陌生的接触一下子就变得灼热而滚烫,他立刻将手收了回去,黑暗掩盖了脸色的涨红。

韶音也有些发懵。

王微之也曾这样捂过她的嘴,每每在她得理不饶人又喋喋不休的时刻,他斗嘴失败,便会冷不丁地出手,嘴上嫌弃地说着“阿纨,你可真吵”,末了还要恶劣地使劲捏她的脸蛋。

每当这个时候,韶音是一定会恶狠狠地咬他一口的。

他左手拇指上那月牙型的疤痕就是她咬出来的,从那以后他再捏她的脸时就会小心谨慎许多,一面准确地避开她的牙齿,一面挤眉弄眼地取笑说,“你属狗的么,怎么动不动就要咬人”

他大概是真的厌恶她,所以才总是这样逗弄她,一点都不在乎她是不是生气。

那么李勖呢

这个刚刚认识没几日的陌生男子,她名义上的丈夫,方才也用他那双宽厚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她还没嚷够呢,还有一肚子的牢骚没有发泄出来,就统统被他堵在了喉咙里。

可是韶音却不想咬他,也不想与他继续吵嚷或是斗嘴。

他身上那股强烈而陌生的气息,莫名地令她感到有些畏惧,还有一点羞赧。

“所以”,韶音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听起来更理直气壮些,“你的意思是要答应我一个条件么”

“是。”

他回答得诚恳且言简意赅,一点也不像王微之那般聒噪,凉凉闲闲又透着慵懒的嗓音里总憋着一股坏劲儿。

韶音使劲晃了晃脑袋,将那讨人厌的王九郎从脑海中驱赶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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