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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了主院这边,沈予欢就停下了脚步。
走在后头的裴梓隽眼皮跳了下,心口都不由跟着发紧了两分,也跟着停下了脚步。
跟着的临风和文脂二人默契的往前和后的路口走去,防止过来人或者有人偷听。
沈予欢转过身,远处的风灯摇摇晃晃,将裴梓隽的脸晃的忽明忽暗。
面色严肃的道:“小叔,你老实告诉我,这次是你擅自回来的,还是圣上招你回来的?”
裴梓隽身子一僵,一本正经的道:“嫂嫂已经问过了,我不是说过了?”
沈予欢也怀疑自己了,“你说过吗?”
“当然,嫂嫂是不是这几天挂心我没睡好?”
沈予欢面带狐疑的看他,“我记得好像忘记问你了!”
裴梓隽那能迷惑人心的脸孔上都是正色,“嫂嫂问过的,怎么不觉得了?”
沈予欢不免回想,见到他时,她只挂着他受伤的事,也可能问过,她给忽略了。
让他这么一说,她也不确定了,“那你再回答……”
“嫂嫂,裴家那些人都是水蛭,恐怕不会答应和离呢,要不要我将他们都……”裴梓隽满面带了两分煞气。
他的面容立体精致,越大越透着一股天生的高冷感。
沈予欢看着他那幽深的眸底翻涌着的狅悖肆意,心下一跳。
顿时有些气恼的拍打了下他的手臂,“休要胡来。”
“对了,你跟我去主院之前答应过我什么?”
裴梓隽无辜的眨了眨眼,“没忍住。”
沈予欢有些无奈,现在也顾不上念他,催促道:“行了,你快进宫吧,莫要耽搁时间。”
“不差这一时半刻,我送你回去。”
“我又不是小孩子找不到路,你赶紧进宫,记得不准如刚刚那般冲动,更不准不管不顾的顶撞圣上……”
裴梓隽唇角含笑听着,眼里仿若碎了星子般璀璨明亮,他只觉心头暖意弥漫。
沈予欢说了两句眉尖儿微蹙,“还不快去?”
“好,那我走了。”裴梓隽见好就收,丝毫没有拖泥带水,乖觉的应了就走。
沈予欢望着裴梓隽的背影恍惚了瞬,像是回到了他接纳她后那时的乖巧。
突然,沈予欢一扶额,被他给绕晕了,他到底也没回答她的问题。
可她已然知道了。
他没有先进宫去复命!
因为他只有在不想骗她的时候才会左右而言他的,耍弄心机。
可沈予欢更担心的是他有没有因为她而擅离职守。
若是他完成任务了还好,若没有完成……
沈予欢不免暗暗心焦起来。
“主子,您这和离似乎不容易……”文脂过来忧心忡忡地道,“还有你的那嫁妆,老夫人她怕是也不会还,她这般有恃无恐还不是因为……”
文脂想说杜氏如此还不是因为主子母家没个为主子做主之人。
到底尊卑有别,她将这话咽了下去。
可沈予欢却听明白了,她眼底滑过一抹讥讽。
意料之内的,沈予欢早有心理准备,自然对此结果也没有失望,更不觉气馁,提步往回走去。
“和离本就不是易事,十年都过去了,不在乎这一时片刻,再等等又何妨?
至于我的嫁妆,我想,她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正院厅堂
留下的裴家人面面相觑了好半晌。
直到裴怀钰身子晃了下,在杜氏和沈婉嫆二人的惊呼声中坐在了一旁的椅子里才算打破沉默。
裴三老爷趁隙溜走了。
他没志向,只爱他那只红将军,万事不操心。
可裴二老爷却不能,发现了老三鬼鬼祟祟的走了。
心里也只暗暗叹口气,家门不幸,出来这么一个没用的废物。
但一个废物,也不值当他去费心思。
他神色沉重地挥了挥手,将女眷和晚辈们都打发走。
只是沈婉嫆却不想走,可在裴二老爷那眉头皱出深深的川字纹后,还是很不情愿的跟着出去了。
只是她却没有走,而是拿着帕子站在门外等着。
今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她总要知道夫君是如何想的。
“怀钰,你的伤势怎么样?”裴二老爷关心的问道。
裴二老爷如今是裴家主家这一支里唯二的长辈。
裴怀钰如今活着回来了,那裴家就还有重振的希望。
他的上头还有四叔公,但如今也快要老糊涂了,一般是不会惊动他。
“无碍,就是没防备,伤到筋骨了,”裴怀钰捂着肩头气息不稳一句。
裴二老爷未语先叹了口气。
“二叔父有话但说无妨。”
“怀钰啊,今天你就当为了我们裴氏受的委屈吧,你对梓隽多担待些。”
“还是这两日我和你说的那般,梓隽他对裴家有怨有气。
也是这些年我们亏欠他在前,这也是他为何如此重视予欢的原因。”
今晚裴梓隽说的明白,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乎他们如何想。
因为,他们这些裴家人对他来说和陌生人无异。
裴怀钰并没接话,只是那双眼里却闪烁着惊人的精光。
裴二老爷并未发现,还在语重心长的继续劝道:“予欢那里,你花些心思,好好哄哄,不管你心里喜不喜她,一定要想办法让她回心转意。
二叔父相信,这其中利害关系不用我多说,你也懂的,对吧怀钰?”
裴怀钰回神,“让二叔父费心了,侄儿自是明白轻重。”
裴二老爷闻言满脸欣慰,好在这个侄儿还听劝些,裴梓隽完全是软硬不吃,油盐不进。
他沉吟着道:“至于沈氏婉嫆,你还是从长计议,至少暂时缓缓……”
……
后半夜,又悄悄下起了雨,因开着窗子,淅淅沥沥的雨声,将本就没睡踏实的沈予欢给惊醒。她张着双眼望着上方虚空许久,披衣起身去了窗口。
片刻,文脂拢着烛火进来,“奴婢就知道您放心不下二爷,二爷今晚不回来了,主子安心睡吧。
一刻钟前,二爷打发临安传话给临风的,临风过来那会儿,奴婢以为您睡着了,就没有说。”
沈予欢眉尖微拢,“不会是被罚了吧?”
文脂将烛台放在背风的银鹤台上,转过身一下笑开:“二爷可是了解您,特意传话说让您安心歇息,他没挨罚。”
然而,到了翌日,天都黑了,裴梓隽没回来,也没有消息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