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侄儿有一事不明。”
陈矫问道:“何事不明?”
陈肃说道:“太守大人为何要隐瞒身份,去为我父治病?”
陈矫听完之後,哈哈大笑,道:
“令尊虽有王佐之才,却也有些恃才傲物。”
“想当年,他戏耍吕布如同戏婴儿,寻常之人,岂能㣉得他眼?”
“更何况唐太守是顶替了令尊的广陵太守之职,使得令尊要迁任少府,远离徐州。”
“故而令尊更是对他心存芥蒂,太守大人两次派人投递拜帖,都被令尊拒绝。”
“无奈之下,太守大人只得隐瞒身份,这才得以见到令尊。”
“也正是因为太守大人锲而不舍,这才保住了令尊的性命。”
陈肃听完以後,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
陈矫又道:“如今,朝廷兵马在赤壁失利,江东孙权厉兵秣马,欲攻合肥。”
“太守大人初到广陵,许多事情需要一个贤能之人从旁协助。”
“如果能够得到令尊这样贤能的人辅佐,定能开创出一番伟业。”
陈矫说完之後,便带着陈肃往书库去。
陈肃低头不语,心中不知道在想什麽。
到了书库之後,只见七八个官员正在里面工作。
陈矫将陈肃引见给书库里的官员之後,又对陈肃道:“贤侄,你从此便在此做事,一切行事,务必严谨,有什麽不懂的,可以多问其他同僚,也可以来找我。”
陈肃连忙点头称是,拱手送陈矫离去。
然後便和其他官员打起了招呼。
…………
“哎呀!愁煞我也,愁煞我也!”
步骘在廊下走来走去。
看样子十分焦躁。
他确实应该焦躁!
因为从这几天的考察中,他看到了唐剑的器量,远超孙权!
并且也将唐剑从一介白身到广陵太守的成长经历好好梳理了一遍。
然後他震惊不已的发现,唐剑这匪夷所思的飞升经历,似乎是精心策划的!
刚开始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他也曾怀疑过自己。
因为这太过匪夷所思,很多事情像是未卜先知一般。
就算是那号称卧龙的诸葛孔明,也不可能够做到这种程度。
可是如果说这些都是巧合,那麽再大的巧合,也不可能让一个人在当今条件下,从一介白身成为一方诸侯。
於是,为了验证他心中的猜测,他这几天就分别暗访了傅彤丶陆况丶傅婴丶乃至魏延等人。
然後根据他得到的信息,步骘更加惊讶的发现,这一切,确确实实就是唐剑一开始就计划好的!
包括从佣兵起家。
又到赤壁扬名。
然後捞了一波油水。
最终曹操封下官位,加封镇东将军让他对抗孙权。
这些事情,桩桩件件,从一开始就是以曹操必败为基础。
然後发展出来的策略。
要说这些策略,倒也不算有多高明。
可是能够未卜先知到这样的程度,已经不是一个正常人能够达到的范畴了!
要说这些,就已经够离谱了!
但是,他还打听到一件更离谱的事情!
就在他暗访魏延的时候,魏延告诉他,唐剑早就在数月前就曾预言,他如果投刘备,刘备孔明会以性命相胁迫,下场凄惨。
步骘觉得不可思议,於是魏延亲自取出唐剑的书信给他看。
看完之後,步骘整个人都陷㣉了极度震惊的状态!
布局深远,未卜先知!
这是寻常人能够做到的事情吗?
步骘回来之後,便再也睡不着。
整夜辗转反侧,前思後想。
以至於到了现在,他仍然被一个难题困扰。
这个问题就是——他现在基本上已经是铁了心要投唐剑。
因为知道了唐剑匪夷所思的能力之後,他就再也看不上孙权了!
更不可能回到孙权那里,去做一个食客幕僚。
可是,如果他选择留在唐剑这里,那麽他步家的产业,他的女儿步练师,还有许多族人,都还留在江东。
如果孙权知道他背叛,那麽以孙权的小气,肯定要杀他的族人,抄他的家产。
想了一夜,步骘都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
所以,只能在走廊里焦躁的走来走去。
陈矫将陈肃安排妥当之後,正要去自己工作的书房。
没想到在走廊里见到了心神不宁的步骘。
於是,陈矫便走上前去,问道:
“子山先生?”
步骘好像没有听见,继续踱步:“愁煞我也……”
陈矫又提高了音量:“子山先生?”
步骘这才被吓了一跳,转回来同陈矫行礼:“啊!原来是季弼老弟。”
陈矫还了礼,然後面带笑容道:“我看子山先生心神不宁,是出了什麽事?”
步骘连忙回答道:“呃,没什麽事,没事……”
陈矫听完,笑道:“子山先生乃休要瞒我。”
“莫不是在想弃孙权而投我主?”
步骘听完,刚要否认。
却见陈矫笑吟吟的看着他。
陈矫也是名士,才能并不在他之下。
所以他这些想法,恐怕也瞒不过陈矫。
最终,步骘点了点头。
“建明的才干和器量,远非孙权能及。”
“只是,我的家小和产业都在江东,我若来建明麾下,又恐孙权害我家小。”
“故而发愁。”
陈矫听完之後,道:“原来如此。”
“先生何不去找我家大人商议?”
“太守大人智比卧龙丶凤雏。”
“想来这件事情,对他而言不算难事。”
步骘听后,摇头说道:“天下哪有带着旧疾而投新主的道理?”
“我若连投效都要依靠新主帮忙,那我又能给新主带来什麽样的价值呢?”
陈矫听后,也点了点头。
毕竟步骘也是名士。
名士就有名士的傲骨。
他想要自己解决了麻烦,然後一身清净的来投唐剑。
只有这样,才对得起他名士的头衔。
陈矫又跟步骘攀谈了一会儿,安慰了步骘几句,然後告辞离去。
步骘在走廊下沉思到了下午,最终想出了一个计策。
然後终於眉头舒展,一身轻松,随即起身去找唐剑。
书房里。
陈肃正站在唐剑面前,毕恭毕敬的接过唐剑递过来的两副药。
“这些药你拿回去,让令尊按时按量煎服,坚持服用一个月,便能有所起色。”
陈肃谢过,然後恭敬的告辞。
唐剑又将他叫住,嘱咐道:
“对了,我的身份,暂时不要向令尊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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