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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在此刻翻涌荡开，八阶往下的超凡者还意识不到什么，但在八阶超凡眼中，夜空却大变了模样。
一道磅礴无际身影悬在夜空之中，像是立体投影，清晰巨大。
而在此时，八阶超凡所感应到的所有规则力量全都蛰伏不动，宛如跪倒在君王面前的大臣，颤颤巍巍，俯首称臣。
张兰拄着拐杖站在天台上，那布满褶皱的脸庞此时抽动着，她那引以为傲的意识控制能力此时宛如一潭死水，怎么也催动不了。
“这已经不是八阶技能的范畴了。”
旁边的比正满脸凝重，他手中握着一根发丝，寻常来说丢出去就能转化为一次强力攻击，可现在发丝虽然轻若无物，但自己也感受不到任何联系了。
自己那交易规则完全失灵。
“像是领域技能的具象化，能横跨如此辽阔的夜空，赵度还是人类吗？”张兰讶异。
“……或许已经是我们无法理解的存在了。”
“这是，九阶啊。”
两人都意识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之前他们对于九阶技能没有什么概念，毕竟古往今来还没人能达到这种地步，或者说，从旧时代灭亡到现在，人类所知道的，能与九阶相关的，也就只有当初首次提出超凡概念的那人了。
据说那是在旧时代灭亡的前几年，那人曾公开宣布自己发现了超凡基因，并当众表演了一下，现在一阶术法技能火球术。
当时引起了全世界的轰动，但随后有关这方面的信息就很少了，那人也消失匿迹。
直到旧时代灭亡启动，上万枚核弹洗地，本应该是毁灭全人类的灾难，却奇迹般的存活下来了将近一半的人类。
其后更是在短短的一年内，相继出现了等阶不定的超凡者，超凡历史就此拉开。
后来有人在整理史料时，专门就这一奇迹做了论述，猜测是人类灭亡之时那曾一度消失的超凡创始人救了他们。
而他当时所表现出能覆盖全世界的力量，在现在比正等人看来，差不多就是九阶的程度了。
而随后，他就又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还是不是活着。
此时此刻，赵度这九阶程度再现，难免会让他们对此心生疑惑。
赵度是怎么做到的？
而且这么大领域所耗费的能量，已经不是人体能承受的了，他的能量从何而来？
只不过与他们这好奇相比，远处的杜谦就没时间精力去想这么多了。
“这……”
他能感觉到那虚影正在注视着自己，瞬间只觉自己心脏好像都被捏住了，这股绝对的压迫感是他从未体会过的。
旁边楚灵泷亦是如此，只不过她对其的恐惧没有那么深，更多的是一种危机感，一种可以将自己拉下管理员位置的威胁，让她瞬间变得饥饿无比，对之前注射的营养针有了强烈的需求。
“围魏救赵啊，你们真有魄力，可惜应该把暴君带来。”
虚影消失，而赵度蓦然出现在杜谦上空，稍稍打量了一下这个老者，紧接着冷笑道：“老头儿，杜谦，算起来应该是黄昏城最强人类了吧。”
杜谦顿时太阳穴跳动，强烈的死亡危机让他心脏都要跳出来。
“你，你，不可能……”
哪怕是亲眼所见，杜谦也有些不相信这世上竟然真的有九阶技能的存在，而且这赵度明明今天还是八阶超凡，怎么这一眨眼的功夫又有了精进！
如此说来……
跑！
他瞬间将自己的领域拉成一条长达十里的直线，就欲闪身跑出去。
“禁了你的领域。”
电光火石间，赵度只是吐出几个字，杜谦身形一颤，顿时停留在原地，面色大骇。
他能清晰感受到刚才在那不到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一种强悍无比的指令侵入自己领域，就像是刀砍豆腐似的毫无阻碍地抹杀了自己的超凡基因。
这种绝对的压制力，当真是九阶水准无疑了。
而且……
“不好！”
杜谦蓦然意识到了什么，当即大叫一声直直地掉了下去。
咔嚓！
那十米的悬空距离本不足以摔死人，但失去了超凡能力的杜谦只是个九十多岁的老头儿，这么一摔双腿直接折断，全身骨头都险些散架了。
“啊啊啊！”
钻心的剧痛让杜谦发出哀嚎惨叫。
“留着没用，杀了吧。”
赵度漠然看着，抬抬手，死亡指令下达，杜谦顿时没了声音，瘫在地上死去。
“还有你们。”
赵度心念使动，闯入晨曦城的那几十个造反军强者被强行拉了过来。
他们当中大多数都是真人，也有几个斗士，全都是七阶往上的，八阶都还有三个，可见造反军对这次突袭的重视性。
“赵度……”
“别别别别，别杀我们！我投降，我投降！”
“对，我投降，我加入晨曦城！”
“赵爷，赵爷，只要您不杀我，您让我干什么都行！”
……
杜谦的死亡是个血淋淋的例子，他们有些人吓得赶紧下跪求饶。
而一个人下跪，就好像触动了多米诺骨牌似的，他们纷纷随之下跪求饶，就连那三个八阶超凡，在这时也没有了任何的傲气尊严。
这世界上没有九阶超凡的时候，他们是神，是所有人都仰望的存在。
但是有了九阶超凡，七阶或者八阶就没什么区别了。
都是渣渣。
“赵度。”
此时比正和张兰也现身了，他看着这些下跪的俘虏，沉声道：“或许留下他们用处更大，派去战场能扰乱造反军军心，那边可以直接宣告结束了。”
这么多造反军强者要是公开宣布归降晨曦城，不出一小时，造反军大军就得全线溃败。
这种攻心战术往往都能取得不错的的效果。
“对对对！”
“您放过我们，我们替你们打仗！”
众人见状顿时附和。
他们身居高位，死亡是最不想见到的结局。
反正在哪混都是混，能活着享受就好。
赵度只是冷冷看了一眼比正：“你觉得没有他们，这战争就不会结束了？而且我想怎么做，还用不着你来出主意。”
“我……”
比正还是把自己的话给咽了下去，虽然这种被人直接回怼的感觉不太好受，但谁让人家是九阶超凡，能够强压自己一头的呢。
“你们死了对我的价值更大。”
赵度转而直接下达死亡指令，他们甚至都来不及惨叫，便直接歪头倒地没了生机。
这么多七八阶超凡，能提供的价值可不少。
赵度挥挥手，这些人连同杜谦便直接收入储物匣中。
“我去处理一些事情，你们该干嘛就干嘛。”
他看向楚灵泷，说道：“那些营养针别用了，拔苗助长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楚灵泷眼睛眨了眨，旋即微笑点头。
“走了。”
赵度转身飞入夜空，脸上直接蒙起了浓重阴翳，目光穿透空间，直达齐观棋基地。
就是那里。
“刚才那股微弱的规则气息波动很是熟悉，和之前那青灵有七八分相像，齐观棋在搞什么鬼。”
赵度刚才施展九阶技能时，惊讶地发现齐观棋基地有一种八阶的规则力量存在，和之前那青灵很是相似。
以前自己没有察觉到，但现在是九阶水准，这些隐藏起来的东西便如同水落石出，无所遁形。
齐观棋有什么在瞒着自己！
眨眼间瞬移到了基地上空，然而令他意外的是，整个基地好像都没了齐观棋的存在。
“这是跑路了？”
赵度微微皱眉，而后来到她经常在的实验室，里面果然空空如也。
“应该是趁我在突破的时候就走了，这前后不过半个小时，还没走远。”
“不，不能以常理来论断，齐观棋总能出人意料。”
赵度思索间，目光投向了房间深处某个墙壁，自己感应中那规则之力就是从那里传来的。
“密室么。”
他挥挥手，强兄打开的指令直接摧毁了那边保密机制，墙壁回缩，一个培养皿顿时出现在眼中。
而里面，赫然就是青灵！
赵度眼瞳微缩。
她真的还活着！
“这齐观棋在搞什么鬼？”
此时青灵也看到了赵度，一时间那青色瞳孔颤抖着，竟然眼睁睁看着流出了些许泪水。
营养液翻涌，一行字幕浮现。
【赵度，杀了我！杀了我！】
她的表情有些狰狞，似乎是经历了长时间的生不如死的折磨，原先那强烈的求生本能已经被消磨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心求死的痛快。
赵度见状微微皱眉，随后强行破除培养皿的禁制。
咔嚓！
玻璃破碎，绿色营养液哗哗流出，浑身赤裸的青灵摔在地上，一个劲的咳嗽抽搐。
赵度不急着杀她，冷然问道：“你怎么没死？齐观棋对你做了什么？”
青灵颤颤巍巍抬头，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面对自己这个曾经的死敌，她现在没有了任何敌意仇恨。
有的只是复杂的委屈。
“她，她骗了你！”
“你之前杀的青灵，只不过是她利用我的基因，我的记忆做出来的复制品！”
“还记得你曾经让她帮忙给你改造那个雷电玫瑰斗士吗，她私底下吸取了造反军的机器人技术以及材料科技，做出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机器人！”
“然后她骗了你，把我囚禁起来继续折磨……她，她该死！”
青灵的话以一种接近于歇斯底里怒吼的方式喊出来的，赵度听着都有些愣住。
我，被骗了？
青灵的话难免有挑拨离间的嫌疑，但赵度细细一想，却又觉得不无道理。
当初在极北之地杀青灵的时候，她就表现出了一种失去了记忆的迷茫，回忆之时也是表现得很是痛苦。
当时自己还觉得是齐观棋的囚禁对她造成了严重的精神损伤，可是现在一想，如果真的是机器人的话，记忆植入得不太彻底，以及齐观棋设下的回忆禁制，这一切更能解释得通。
赵度渐渐感觉脚底发凉，哪怕是他现在晋级了九阶，竟也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自己从出道以来可从未被骗过，自认的小心谨慎，没想到到头来还是栽在了齐观棋手中。
对了，我的生殖基因！
赵度不禁倒吸了口凉气，好像隐隐意识到了什么严重的问题。
既然齐观棋能在青灵这件事上对自己有所隐瞒，那自己的生殖基因岂不是也会被她用作不可告人的秘密？
自己的生殖基因，造反军的机器人科技，青灵的不死基因，再加上齐观棋那堪比超级计算机的大脑……
这些因素结合，令人细思极恐。
“你知道她为什么要留下你吗？或者说，她还在秘密研究着什么？”
青灵此时已经站起了身，眼神闪烁着，身体几次颤抖之后，眼中彻底绝望下来。
“别白费力气了，在我面前你只是个普通人，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否则会继续让你生不如死。”
赵度冷着脸问道。
青灵眼神黯淡，瘫在地上呢喃道：“我也不清楚她具体想干什么，不过在这段被囚禁的日子里，我有些时候能听到一些婴儿的叫声。”
“哦对了，尤其是这段时间，齐观棋经常调配一些乳白色的液体。”
“我想，她大概是用你的生殖基因做了个孩子。”
孩子？
我不是不能……
赵度闻言神色更加阴沉。
该死，给我下达不能生育论断的正是齐观棋，她既然能在青灵事件上骗了自己，那一起开始就给自己编制了不能生育的谎言也并非不可能。
可问题关键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做出个孩子来干什么？
赵度此时心绪一团乱麻，既有被欺骗的愤怒，又有对齐观棋未知目的的担忧恐惧。
这个满脑子都是科学，都是宇宙的危险家伙说不定有什么惊人的目的。
“赵度，杀了我吧，以你现在的九阶水平能彻底杀死我了。”
青灵现在是认命了，靠在墙上坦然接受自己的死亡。
颠沛流离这么多天，也是时候有个了解了。
“嗯。”
赵度也算信守承诺，也许也是不愿多费心思去折磨她。直接挥手删掉了她的存在。
九阶的指令强压，她再无复活的可能。
那么接下来就得赶紧找到齐观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