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良不了解周札,对于陆机的举荐并没说什么,还是按照原本和李羲说定的人选,邓良主动提出了陆云。
陆机也没说什么,但还是推荐了一下周札。
虽然邓良没采纳他,却也默默记下了‘周札’这个名字。
…
离开陆机这后,邓良又去找了陆云。
邓良在临离开前的对二人说的话都是一样的,明天一早去拜见李羲。
二人很听话,确实早早的就来了李羲的府邸门口等着。
兄弟俩人没有互相说话,就安安静静的候着。
太阳初升,李羲传唤他俩。
在书房面见二人。
李羲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直接就问:“昨日可是见到邓良了?”
陆机、陆云称是。
在李羲面前,他俩很有压力。
“那应该知道孤唤你二人来的原因吧。”
“知道,知道。”
陆机先说,陆云附和:“是是…”
“那孤就直说了,孤打算任命陆机为扬州刺史,陆机辅佐,任会稽太守。”
这个任命,也是昨天李羲和邓良商量好的。
陆机、陆云在听到这话,先是一愣,而后吞咽口唾沫,兄弟二人同时扭头四目相对的对视了一眼。
李羲静静的等着二人回复。
兄弟俩对视过后,最终还是陆机先开口:“大王…仆从未担任过如此要职,恐怕无法胜任啊。”
“你能胜任,孤说你能胜任你就能胜任。”
陆机不知为何,忽然觉得脖子一凉。
再偷瞄眼李羲的眼神,陆机有种预感。
如果他干不好的话,李羲不会轻易放过他。
李羲当然不放心陆机,虽然会在名义上任命陆机为扬州刺史,但李羲也会派心腹随陆机同去赴任。
只是,这个人选李羲还没考虑好谁去。
目前,也就是孔宏最合适,他暂无要职,能力暂时还不知道怎么样,但对李羲来说,他有忠心就足够了。
李羲也不希望他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
言归现在。
陆机虽然觉得前路迷茫,但这是一次难得一遇的机遇。
错过这一次,将来肯定没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出任即刺史,这官…
陆机很心动啊。
陆云也很心动。
陆云心动的并不是官职,而是李羲的信任。
相比较于官职,李羲的信任更为重要。
陆机低眉思索,陆云则是有些心急的碰了碰兄长陆机。
最终,陆机还是接受了李羲的任命。
···
诏书拟写的很快,因为李羲还没接受司马衷禅让的原因,名义上还是司马晋室。
三天后,陆机、陆云兄弟二人,以及孔宏和两千禁军,把他们换下,充当护卫共同南下扬州。
这两千人毫无疑问是听命于李羲的。
由于李羲不跟着去,由孔宏代管。
孔宏为长史。
他仨能否彻清东南困局,李羲也不知道。
在这三天里,邓良也已经对他们说了针对南方局势的做法。
离间分化。
···
时间悄然而过,三月后。
天气也没之前那么冷了。
司马衷再度禅让,邓良还在城外铸造了一个更大更壮观的禅让台。
对此,李羲没说什么。
三次三让就足够了。
而且,并州刘渊称帝和李雄在成都自立为王后,对李羲来说,登基称帝也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了。
…
城外,规格极大的禅让台。
群臣聚集于此。
禅让台上,站着晋帝司马衷。
李羲则是姗姗来迟,身边跟着护卫,身后更是禁军相随。
李羲面色如常,喜怒不形于色。
按理来说这是件好事,因为李羲近臣,都很高兴。
阴宠更是洋溢着笑容,一大早就起来收拾仪容了。
倒是李羲,衣裳也只是换上了一件新的锦衣,规格不高。
也不华贵。
李羲受人拥促着,一步一步登上禅让台。
司马衷虽然圣质如初,但他也懂禅让是干什么的,自己成亡国之君了。
司马衷神色不太好看,却又无可奈何。
李羲登高,转身眺望。
一望无边,皆是我的江山。
接着,司马衷在旁人的授(威)意(胁)下,开始进行下一步。
手捧玉玺,有一缺角。
“仲和…”
“放肆。”
司马衷刚开口,旁边人就看不下去了,立即大喝一声。
司马衷被吓一跳,立马闭嘴。
李羲却是朝那人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隋博宇李羲颔首道:“陛下请讲。”
虽然今天要禅让,但毕竟还未完成禅让仪式,李羲并未改口,对司马衷的称呼依旧是“陛下”。
司马昭开个坏头当街弑君,这种事李羲不会干,皇帝的尊严需要维护。
如若都杀君,那百姓们一看,你这什么天子啊,谁都能杀,那我是不是以后也能杀个皇帝玩玩啊?
听到这个称呼,司马衷也是苦涩一笑:“还是仲和你好,别人都不愿给朕好脸色,仲和…”
“陛下有话可一次性讲完,无需再问我。”
司马衷吸一口气,把玉玺送到李羲面前,开口说道:“天数有变,朕顺天命禅让于你。”
这话是旁人教的。
但司马衷说完又说了几句。
“我品行、武、德、治皆不如你,虽然我干什么都不行,但我知道你能行。”
李羲很惊讶。
惊讶于司马衷居然能说出这番话,确实。
面对司马衷的话,李羲只是平淡的点点头。
而后给后方人一个眼神,那人会意,忙带头开口:“天下百姓民不聊生,北方匈奴趁势僭越称帝,益州割据,江东不稳,交州有变,各地皆有动荡,还请大王接受禅让,还天下百姓一个新天。”
这一套套,说的还挺真。
李羲也很受用。
台上这人话刚说完,李羲都打算就此接过玉玺了。
结果台下邓良接上话茬,再度劝进。
邓良话术很妙,以天下众生裹挟。
更是带头纳拜,当然没跪下,只是比平常行礼时更低。
接着,一众亲近李羲的近臣皆开口道:“请大王接受禅让,肃天下之乱。”
李羲顺势接过玉玺,右手托着高举过头顶。
高呼:“朕,受禅。”
“今日,朕趁此机会立下一言。”
“九州向来从一统,不容伪朝乱朕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