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浚气不轻,面前案子上摆放的东西都被他推翻了,散了一地。
王浚手上紧紧攥着一封书信。
这是并州刺史给他的回信。
没错,他又去信联络并州刺史了,这次的并州是铁了心要跟李羲了。
非但直接拒绝了王浚,反而还逮着王浚痛斥一顿,说王浚是反贼。
还说他不忠不孝,不仁不义,把王浚说的是没有一点好处,都快不是人了。
王浚看完,不气就怪了。
过了好一会,王浚气才消散,但脸色依旧很难看。
这些天可把他气死了,南有李羲,北有外患,西面的并州刺史还骂他。
王浚好不容易才恢复了理智,坐着直揉头。
就在这时,外面走来一人。
高大威猛。
来人正是拓跋猗卢。
拓跋猗卢是被王浚叫来的。
拓跋猗卢看着遍地杂物,稍微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拓跋猗卢很识趣的没有出声,静静的等着王浚先发话。
虽然拓跋猗卢不怎么怕王浚,但自己军队的粮饷还得王浚出,该低头就低头,不寒碜。
王浚看着杂乱的屋子,也略显尴尬,但王浚毕竟是王浚,面色却是一丝未变,淡然道:“刚刚吾在屋里活动了一下,不小心打乱了。”
拓跋猗卢也是装傻充愣:“府君武艺高强属下怕不是对手啊。”
王浚没再多说这件事,便岔开话题说正事:“北方鲜卑部,频繁南扰,吾烦心不已啊。”
“府君,你是要我去南面抵御…李羲贼兵的进犯,还是要去招降?”
这话还真问住了王浚,王浚一直在考虑北面的事,这些天还真没关注王怀大军和杜尹大军对峙的情况。
“什么意思?”
“属下只是觉得,相比较于北面侵袭之患,李羲才是最大的豺狼。”
但王浚不这么觉得,王浚想的是尽快把北面那些各部的人打服从而招揽过来,他们战斗力很强,可以再让他们去打杜尹。
这是王浚想要的结果。
但王浚也听出来了,拓跋猗卢这家伙是不想帮自己去打鲜卑。
而拓跋猗卢,也确实不太想帮他。
倒不是因为那是鲜卑人,其实是不是鲜卑都无所谓,拓跋猗卢不想打的原因是他想去和杜尹交战。
在拓跋猗卢看来,那些个不断来袭扰的鲜卑算不上什么敌人,他眼中的敌人自始至终都是李羲军。
不,应该说,拓跋猗卢自始至终都没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在眼里只有李羲。
“你不想帮我解烦?”
拓跋猗卢摇摇头:“不是属下不想,而是南面才是大敌,以府君您的能力,难道还解决不了一小小到处游荡的势力吗?”
这话让拓跋猗卢说的,王浚还真没法反驳。
总不能承认自己菜吧?
王浚肯定是不会承认,脸色黑了好一会,愣是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那你想怎么办?”
“属下去支援怀公子,共抗杜尹大军。”
王浚沉默了,沉默半天后方才点点头:“那好,你去支援怀儿。”
“唯。”
这才是拓跋猗卢想要的结果,拓跋猗卢自然没意见。
拓跋猗卢只说:“粮草备好即可。”
“粮草之事你不用担心,少不了你的,你先行一步,粮草稍后就到。”
“那府君你可要,快些送来粮草,否则属下可打不了仗。”
王浚点点头。
看到王浚点头,拓跋猗卢这才转身离开。
拓跋猗卢多半注意到了王浚那很难看的脸色,但拓跋猗卢装作没看到。
王浚气的不行,心中窝着一肚子火。
拓跋猗卢走后,就疯狂的拍打着案子。
“拓跋猗卢!尔,欺吾太甚。”
这句话,王浚几乎是咬着牙吼出来的。
拓跋猗卢根本不怕他,这点王浚也知道,但王浚也没办法,他还得仰仗拓跋猗卢。
南北都有敌人,要是再和拓跋猗卢反目成仇,那他已经可以提前宣布玩完了。
“呼…呼…”
王浚喘了好几口,方才把胸中的那股子怒火消散开。
“不气不气。”
恢复理智后的王浚非但没有责骂拓跋猗卢,而且还害怕拓跋猗卢看出他的心思,立马让人带着几张锦缎前去找拓跋猗卢。
将其送给了拓跋猗卢,以作安抚。
拓跋猗卢不感冒,你爱给给,不爱给算完,反正他拓跋猗卢对王浚没啥好感,更别谈什么忠诚了。
拓跋猗卢和王浚的关系,更像是…雇佣关系,王浚给拓跋猗卢粮草和钱财,拓跋猗卢替他打仗。
……
拓跋猗卢第二天一大早就带着骑兵南下了。
拓跋猗卢的鲜卑骑兵经过这些天的吸纳已经多达一万五千多人,很多。
多数都是鲜卑人,也有极个别…不知道是啥的人。
不过他们都混在鲜卑人中了,也就是鲜卑人。
不到四天,拓跋猗卢来到了前线。
拓跋猗卢一到,第一时间就去跟王怀合兵一处了。
拓跋猗卢需要了解前线的情况和局势,以及军心情况,要是不了解一下胡乱开打的话,恐怕会生出什么霍乱。
虽然拓跋猗卢可以保证自己的骑兵不会溃散,但没法保证王怀麾下的人。
要是他们带动乱跑,那可就完蛋了,说不定还会带动自己这边的人。
…
拓跋猗卢见到王怀后就问:“公子可和敌军开过战了?”
王怀点点头。
“能否与吾说说战情?”
王怀也不含糊,如实把战斗的情况说了出来,也包括那次陈桓的夜袭。
许久后。
拓跋猗卢听完,面色一沉。
捋着胡须,半晌没说话。
王怀知道拓跋猗卢的骑兵很厉害,对此也没说什么。
又过了一会,拓跋猗卢才开口:“这个敌军主将有点意思,每次都打的出其不意。”
“唉…”王浚叹口气说道:“说是不是哩,敌军太奸诈了。”
“两次来攻的将领都作战勇猛还是两个人,敌军悍将不少啊。”
王浚心中一苦,拓跋猗卢越说越让他心中发愁。
试着问了一句:“拓跋将军有把握破敌制胜吗?”
拓跋猗卢摇摇头。
“没有?”
“不,吾的意思是,需要等等,等对方露出破绽再战,这个扎营的位置若是贸然出击怕是要吃亏啊。”
说到这,王怀脸色有那么点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