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司马颖见卢志沉默不语,就愤怒的朝他吼了一声。
虽然卢志也知道这是司马颖处于愤怒之下喊出来的,但心中到底是不得劲。
…
“殿下。”
卢志忍着不爽的情绪,朝他施了一礼,而后方才开口说道:“仆刚才已经说了,上上策就是投降。”
司马颖死死瞪着卢志,卢志也被他看的发虚,咽了一口唾沫后,继续说:“先前,尚有司马乂和司马颙二人在两边策应,可让李羲腾不出手对付吾军,如今,司马乂难成大事,司马颙已经死了。”
“吾军粮草不足,眼下王浚发觉殿下…打不过李羲,方才及时止损,与殿下断绝关系。”
“嘭…”司马颖握紧拳头,狠狠地捶了一下案面。
卢志本来还想说什么呢,结果被司马颖这一拳头给吓得也不敢说下去了。
“所以,吾现在就是孤家寡人了是吧?”
卢志只点点头,却不言语。
见卢志不说话,司马颖心中顿时升起一抹无名火,“卢志,你倒是给吾出出计策啊?”
“仆,没有计策了,上中下三策,上策殿下您不用,中策王浚反水,为今之计…只有下策可行。”
“只有下策…只有下策,那不就是要吾去死嘛。”
卢志依旧没说话,因为卢志知道,这时候自己开口,司马颖绝对会逮着他骂一顿。
他可没有找骂的爱好。
司马颖自己发泄了一阵,便恢复过来了,但脸色依旧不好看。
脸色红的不像样子。
“要怎么办?只能和李羲决战么?”
司马颖冷静下来后,喘着气询问道。
卢志点点头:“只有如此。”
继续耗下去,无非就是慢性死亡,都差不多。
而且,这样继续耗下去,甚至还不如决战。
和李羲决战,兴许还有一线生机,万一打赢了呢?
就这样耗下去,司马颖绝对是必死无疑的结局。
司马颖沉默了,沉默了好久,突然大喊一声:
“那就打!”
“殿下可决定好了?”
“决定好了,就打。”
司马颖反正是不会跟李羲和谈的,那也就只能选择打了。
正好,前些日子王浚还给他送来了不少粮食,足够人和战马吃饱,倒也有和李羲一战之力。
卢志没再劝什么,那就拼尽全力决战。
不过,怎么打是个大问题。
西有张远大军驻守,因为司马颖并不知道张究竟有多少,慎重起见,就暂定他为一万大军。
不可小觑啊。
卢志也是这样认为的。
卢志说:“殿下既然决定要和李羲决战,那西面的敌军就是首先要解决的。”
司马颖眉头再度皱起:“怎么解决?”
“也是能试着打打了,先试试对方虚实。”
司马颖也不傻,听到这话,恍然大悟:“你是觉得…那进进出出的人是假象?”
“只能说是有这个可能,仆建议,今晚就发动夜袭,是真是假,一攻便知。”
“可,吾听你的。”
“那,仆去操办此事?”
司马颖点点头。
卢志也没多说,又朝李羲施了一礼后,便走出了营帐。
很快,夜幕降临。
与此同时的张远营寨中,张远自打在这儿安营扎寨后,每天都是严阵以待,防止被突然袭击。
这不,夜里也有三支队伍来回巡视,就是怕被夜袭。
张远也没睡,张远一般是白天睡觉,晚上才是重中之重,夜里被袭击容易造成炸营。
否则也用不着这么辛苦。
张远在和李羲作战时,是跟着张方的,清楚的知道杜尹的夜袭对他们造成的损伤。
没被人敌人,反倒是被自己人弄死了不少。
…
营寨之外,司马颖麾下大将,已经带人摸到了近前。
再往前就会被发现,但也没办法,只能发动袭击。
果然,他们刚一露面,还没跑几步,只听张远营寨中就已经有人在喊话了:“敌袭,敌袭,准备战斗。”
张远第一时间就得知了此事,张远立即披甲上阵,拿上武器,就走出了营帐。
营帐外,已经乱糟糟一片了。
张远大喝一声:“都别乱,营寨可被攻破了?”
“禀将军,没有。”
“没打进来慌什么,甲兵顶上去,无甲兵在后面策应,闲着没事就大声喊,把声势都给吾喊出来,明白没?”
“明白。”
这也是张远事先就想好的,因为他人少,只能作出人多的声势,能吓退就吓退,吓不退就撤,反正绝不会拼死。
另一边,方安,也就是司马颖派出来攻打张远营寨的那个将领。
他看着营寨外围的陷马坑,心中大为恼火。
这坑,比一般的宽,也更深,与其说是陷马坑,不如说是一圈沟壑,反正是骑马也跳不过去,坑里还插着削尖了的木桩。
够狠。
方安一时间也没办法打进去,只能靠人堆。
他的任务实际上也就是来查探虚实的,只是…你都靠近营寨,还查探个屁的虚实啊。
方安怕回去被司马颖收拾,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打。
“都顶上去,敌军人少…”
方安话还没说完,只听营寨中爆发出了惊人的喊杀声。
可谓是,响天彻地。
这阵阵‘杀’声,把方安震惊的到嘴边的话也又憋了回去。
“这动静…敌军莫不是还有未参战的人?”
方安也不知道,只是猜测。
但随着时间推移,迟迟打不进去时,也让方安慌了神。
方安擦了擦额头上不知是着急,亦或是累的冒出的汗珠,抬头看了眼天,暗暗叹气:“这都后半夜了,怎么还没半点进展。”
主要是张远让人挖的那一圈沟太难过了,里面还有陷阱,马过不去,人更不是不敢拼命,就算有人把木头横在上面走了过去,但还有敌人等着呢。
就和送人头似的。
“这不行啊,这样打下去也不是办法。”
方安也派人去其他地方寻找突破口了,但都打不进去,反而还分散了兵力。
无奈之下,还是把全部兵力都集中了起来,猛攻一个地方。
方安进攻的艰难,但早有准备的张远守的倒是挺轻松。
最起码是比进攻方的方安轻松。
“啊…”
惨叫声此起彼伏,从未消失过。
沟壑中,满是友军的尸体。
“唉…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