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吾也不和茂弘客气了。”
“不必客气。”
王导临走前,又朝李羲施了一礼。
李羲则是目送王导离开,也给足了王导尊重。
李羲心中暗暗想着:“等平定了三王叛乱,这王导倒是可用。”
就是不知道这王导是忠于司马氏还是什么,不过李羲觉得他应该是忠于琅琊王氏的。
只要不是一心忠于司马氏,对现阶段的李羲来说就是一件好事,至于往后是好是坏…那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李羲并非大智之人,也就只有这么点本事。
……
送走了王导,李羲一回头就看到有一辆马车停在了不远处。
从里面跳下来一个人,身材富态,一眼望去就感觉他家里有钱。
是个熟人。
石崇。
李羲看到他来也颇为惊奇。
不等李羲问话,石崇就小跑过来,朝李羲施了一礼:“仆见过骠骑将军。”
“季伦怎么来了,也不事先告知吾一声。”
“不不不,是仆叨扰将军您了。”
石崇脸上满是笑容:“对了将军,仆知道你最近在为叛乱的事心烦,仆特意为您送来了一点礼物,还望能为将军您解烦。”
“哦,既然是季伦你送的,那吾就收下了。”
“理应收下,仆来之前还害怕将军您不收呢。”
石崇笑着说,而后立马招呼人开始从马车上往下卸东西。
足足有三个大箱子,四个人才勉强抬动。
李羲看着箱子,不用说里面肯定是值钱东西,这石崇出手就是大方。
搬完东西,石崇知道李羲因为三王之事忙得焦头烂额,没多停就告辞离开了。
石崇走后,李羲打开箱子,里面全是钱。
“这个石季伦是真能处。”
“来人。”
李羲立马就想到这钱该怎么用了。
一部分分给麾下将士,收买人心。
另一部分李羲打算用他募兵,自己不能募,则是派人把钱送去了京兆郡。
另外还写了一封信,大致意思就是让李瑾在京兆郡继续募兵。
李羲是一个都没留。
钱对现在的李羲来说就是兵。
…
一天后,东西送到了。
李瑾说干就干,立马开始募兵。
这件事对李羲来说其实还挺简单的,因为流民多,有粮他们就来。
李瑾放出这个消息后,不少打算南下入蜀的流民纷纷转头涌向了长安县。
…
李瑾这边的情况李羲并不知道,因为河北二王在这几天有动静了。
司马颙带兵南下,逼近大河。
李珠受命被封奋威将军,领一千轻骑,往西绕路过河,深入河北腹地,探查司马颙和司马颖的军事情况。
李珠主要是就是烧水敌军粮草,若是找不到…那就在敌后骚扰。
倒是有点李羲西陵之战的意思了。
李珠绕路到河西,方才渡河。
这一圈路都绕了六七天,要不是马跑得快,浪费的时间甚至还要更多。
洛阳这边也没闲着,李羲下令,命人在河岸安营扎寨,连着扎了数十个营寨。
防止司马颖、司马颙也效仿李羲夜袭。
分散扎营,就算是司马颙或是司马颖真的出其不意的渡河过来夜袭,也不会让所有将士炸营。
甚至离得近的营寨还能及时支援过来,当然了到那时候就不分敌我了,凡是在营寨中的人都杀。
乱起来根本不好分辨敌我,也只能如此。
李羲和李矩二人都在最前线,虽然李矩管一半,但李矩归李羲管,实际上总决策者还是李羲。
李羲这次也把李瓒带出来了,李珠都去磨砺了,他自然也不能落下。
况且李瓒还是很乐意跟着李羲上前线的。
他老早就想上阵杀敌了,只是一直没机会。
…
同一时间,河北,司马颙营寨中。
司马颙在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突然一个人急匆匆跑了进来。
边喘气边说:“殿下,军中粮食不够吃了。”
“什么?”
司马颙顿时觉得手上的肉不香了。
没粮可是个大事啊。
“不对,前几天不是说还节省着吃还能吃半个月嘛,怎么现在就没了。”
“这…属下就不知道了。”
司马颙想了想,压着声音低吼:“去把田越给我叫过来。”
“唯。”
田越这个名字,若是李矩的话肯定会很熟悉。
上党郡,谷远县县令。
至于他是怎么变成司马颙麾下的人的,也不过是这几天的事。
田越得罪了上司,被罢免了。
田越气不过,心里有气,就带了几个人投奔了司马颙。
司马颙听说过田越,知道田越曾抵御过匈奴的叛乱,虽然平定郝散叛乱的大功劳是李瑾和李矩。
但田越守城有功,这个名字也在洛阳出现过一次。
司马颙就留下了他,因为田越熟悉这里地形的缘故,司马颙破格让他和他的表弟二人负责押送粮草。
司马颙叫他俩过来显然怀疑是他俩贪墨了粮食了。
不一会田越和他表弟骆璜走了进来。
田越在看到司马颙的眼神后就感觉不对劲了,气氛有点不对。
但田越还是老老实实的施了一礼。
“田越。”
“末将在。”
“粮食不够了?”
“确实不够了。”
“去哪儿了?”
田越愣了一下,什么叫去哪儿了?
不是都被你吃了嘛。
还老是吃肉喝酒。
不止如此,司马颙的亲信也都吃好的。
他手下有个叫张方的,他吃的更厉害,司马颙也不管。
原本还够吃的粮食没几天就给霍霍完了。
…
“这…殿下此言何意?”
“何意,这粮食难道不是被你私吞了吗?”
司马颙根本不给田越解释的机会:“枉吾这么信任你,你居然干出这种事出来。”
田越也愤怒了,这明明不是他干的。
但田越忍气吞声,不敢怎么着,这是司马颙的大军营寨,自己要是和司马颙对着干,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什么不出声了,怕不是自知没理,不知道该怎么和吾交代了吧。”
田越依旧是一言不发,但田越的表弟看不下去,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被田越拽住了胳膊。
田越说:“是末将的错,末将可以为殿下去并州找粮食。”
“哼,如此还差不多。”
司马颙也是心大,居然还真放田越出营,不止如此,还把田越带来的人也还给了田越,不过多派了二十多人监督他们。
离开营寨,就往西了。
骆璜凑到田越跟前,小声嘀咕:“咱们就没干那事却被冤枉,兄长不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