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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晚睡眼惺忪,模糊到灯下的人影,还以为自己在梦里。
她眨眨眼睛,想清楚些。
只见男人一身玄紫锦袍,悠闲的歪在灯下下棋,黑白两子,皆出自他一人之手。
鼻息间传来熟悉的松木清香,但陆晚还犹以为在梦里。
因为她的房间里没有棋盘一类的东西。
「怎么,病傻了,不认识本王了?」
男人将手中的白玉棋子扔回棋盒,探身过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他的手心还带着白玉棋子上的凉意,贴上来的那一刻,凉意沁在她的额头上,凉飕飕的,让她瞬间清醒了不少。
「殿下……你什么时候来的?」
着突然出现的男人,陆晚又惊又喜。
「兰草替你绞头发时,本王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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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怎么不叫醒我?」
陆晚了眼外面的天色,已经落夜了,想着兰草替自己绞头发时才晌午时分,他来了后竟守着她在这里等了这么久?
而且,他平时都是晚上来,今天怎么白天就进来了?
不等她开口,李翊已出了她心中的疑问,随口道:「前面的宴席着实无聊,我喝了一杯酒就出来了,又不想回宫被一群老太医追着诊病,就到你这里来了……」
他说得轻松不在意,实则是担心她的身子——那怕亲耳听陈太医说了她没事,他还是不放心,要亲眼才能放心。
再者,因着邓氏提到与她去年就相识的话,他担心陆家人会循着这句话来为难她……
甚至还担心,因为他与邓氏一起出现,她会误会……
李翊就着灯火仔细打量她的脸色,拧眉不悦道:「你到底在忙什么?怎么把自己累成这个样子?」
陆晚坐起身羞郝笑道:「就为了这几日给阿晞办喜席,家里事多,所以忙了点,后面就没事了……」
「都被罚禁足了,当然没事了。」
李翊问她:「可是为了邓氏那句话,所以姑祖母禁你的足?」
陆晚摇头:「不是。」却没有细说原因。
史大娘子告状一事,牵扯到聂湛与沈植。
而今日白天发生的那一幕,她如今回想起来,还头痛后怕,所以不想再在他面前提起,免得再起事端。
李翊见她不愿多说,也不追问,只道:「若是你家人问起你替邓氏请沈太医诊的事,你要如何回答?」
陆晚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起这个,一时间有些怔住。
好半晌后,她道:「我就说是在常华寺认识的她,得知她女儿有哮症,就介绍了沈太医替她女儿治病,先前并不知道她与你的关系。」
李翊点了点头,倒是与他替她想好的答案一样。
陆晚出他是担心邓氏今日说的那番话会牵累自己,心里一暖,笑道:「殿下放心,这些小事我自己应付得来。」
李翊神情却很凝重,沉声道:「邓氏的请贴是丹灵给她的,为防着她再搞小动作,我离席时,也将她带走了。」
「你放心,自今日起,我会派暗卫继续盯紧她,不会再让她随意靠近你,也会留心她与其他人的联系。」
陆晚怔了怔,她之前也在好奇是谁邀请的邓氏,没想到竟是丹灵。
来,那晚的事,丹灵还是起疑心了。
而且不止丹灵,只怕大长公主也开始怀疑她了。
如此来,大长公主今日罚她禁足,只怕不止史大娘子告状那么简单了。
思及此,陆晚心里很沉很乱,却不知道她与李翊的这段关系,还能隐瞒多久……
李
翊见她眉头紧锁,忍不住伸手替她揉开,问道:「你又在思虑什么事?」
陆晚不想在此时提起此事,没得增添他的烦恼。
她转开话头,问他:「殿下,你伤口如何了?还痛吗?」
方才见他行动如常,气色也恢复正常,又成了那个威风凛凛的样子,猜测他的伤口应该无碍了。
李翊闻言,顺势往她方才睡过的枕头上一躺,敞开胸怀,什么都不说,只挑眉眸光沉沉的着她。
陆晚骤然醒来,脑子还有些懵,一时间却猜不透他是什么意思。
李翊见她难得懵懵傻傻一回,没了平时一点就通的聪慧样子,反倒有点迷糊可,眸子里不觉漾起了笑意,嘴角也扬起了弧度。
他越发想逗逗她。
「上回,你说让你来,结果,本王的伤口被你压得伤得更重,回宫后,父皇还疑心我跟谁去打了一架……」
「……」
陆晚陡然听他重提那晚之事,先是一怔,紧接着恍悟过来他方才躺着不动的意思,还有上次她对他做的事,顿时整张脸都红透了。
而彼时,她刚醒来不久,脸颊娇羞妩媚,乌发蓬松着,随意堆在肩头,身上稍显宽大的玉色寝衣也松垮着,肩头滑下一小片,露出一抹耀目的雪白。
在灯火的映照下,这一抹雪痕,刺得李翊眼睛发烫。
男人带笑的眸子渐渐眯起,曈孔里的颜色,逐渐幻变成另一种颜色,最后,似有团火焰在里面跳跃燃烧。
陆晚被他这般盯着,心口怦怦直跳,害羞得低下头。
恰是这个低头,让她发现自己一身衣裳凌乱皱褶又不整,继而又想起头发也没梳,脸也没洗,就这样出现在他面前,还与他说着话……
陆晚脸越发的红了,似要滴出血来,连忙跳下榻,不等李翊反应过来,已趿着鞋子躲到屏风后面去了。
李翊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身影过去,最后落在那扇绣缠枝莲的屏风上。
屏风是湘绣的围屏,绣莲的地方,花瓣重重叠叠,栩栩如生。花瓣与枝叶留白的地方,却透着光,将屏风后的情景,影影绰绰、若隐若现的显露出来。
如隔着云雾山水,有种别样的美。
里面传来的窸窣声,更是勾着他的心。
李翊旷了许多的身体里,如困锁着一头雄狮,现如今,雄狮甩头狠狠挣脱了锁琏,要逃脱出来了……
不自主的,他就跟了过去。
屏风后面,陆晚从衣橱里取了一套干净的衣裙出来,正手忙脚乱的褪掉身上寝衣要换上干净的衣裙。
她背着他,没有发现男人也跟了过来。
寝衣刚刚褪到一半,露出一片后背。
李翊一眼过去,肌肤赛雪,那粒朱砂痣,一如雪地里的独一份的红梅,在那里肆意招摇,风情荡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