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比带着艾尔进入猪头酒吧,里面又小又暗,非常肮脏,几扇凸窗上积着厚厚的污垢,光线几乎透不进来,粗糙的木头桌子上点着一些蜡烛头。
“这里可真脏。”托比皱眉说道:“比面纱酒吧差远了。”
艾尔也夸张的扇了扇鼻子
酒吧老板侧身从一个后门闪出,他是个看上去脾气暴躁的老头儿,长着一大堆长长的灰色头发和胡子,个子又高又瘦。
托比仔细打量了老板两眼,老板也在不耐烦的盯着他,等着他点单。
“一杯魔鬼金酒,一杯热牛奶。”
“8个西可。”
艾尔从肚皮口袋里掏钱付账,又拿出两个提前准备好的干净杯子——这是弗利维教授的建议,从酒吧的环境来看,这确实是一个很实用的建议。
魔鬼金酒是一种颜色深红的酒类,冒出的气泡像是一个个小小的骷髅头,从外表来看像是一杯岩浆。
托比端着两个杯子找了个隐蔽的角落位置,头发一点点耷拉下来,挡在眼前,偶尔不紧不慢的喝上一小口。
艾尔捧着热牛奶也不说话,时不时的从肚皮口袋里面掏出一颗比比多味豆放在嘴巴里,味道好的就砸吧砸吧嘴,味道不好的就连忙喝上一大口热牛奶咽下。
托比这一次来猪头酒吧也是来碰运气的,想要寻找第五位创始人的痕迹并不容易,学校里的许多记载都是不完整的,光是两次妖精叛乱就让霍格沃茨受到不少波及,尤其是第一场叛乱,那甚至是一场涉及到整个英国魔法界的战争,霍格沃茨也在类似的战争中遗失了许多资料,包括图书馆的藏书,毕竟不是每一任校长都有邓布利多的能力。
至于询问学校里的幽灵,托比倒是知道血人巴罗是第一批学生之一,但第五位创始人还是要比那更早一些,按巴罗的说法,在他入校之前禁林就已经存在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酒吧里的客人来来往往,不是每一名客人都像是托比这样毫无遮掩,有的身上裹满了绷带,有的则是干脆用布袋把脑袋套起来。
主动前来搭话的客人也不少,但托比将那些不靠谱的客人都赶走了,他没那么好骗,在成为王牌解咒员之前,也是由普通的解咒员一点点做起来的,那时候的妖精可不重视他。
太阳一点点倾斜下去,酒吧里就只剩下黯淡的烛光。一名怀里藏着东西的客人悄悄坐在托比对面,托比记得对方也在酒吧坐了很久,头上戴着兜帽,面庞被黑漆漆的烟雾笼罩住。
“我有东西要出手。”
他一上来就说道,声音嘶哑,明显有所伪装。
托比直勾勾的盯着他,用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
男人立马会意,他将袍子掀起一角,露出里面如同雕刻般的事物。
托比微微眯起双眼,对方怀里的东西看起来很像是马人。
这可不容易搞到手,因为太稀少了,马人与巫师的接触本来就不多,他们本身也没有建造雕塑的习惯。
“用了缩小咒。”神秘的客人继续低声说道:“原本的大小有十倍左右。”
托比在心中评估了一下,这样看来,雕塑的原形和马人是差不多大的。
他在不经意间点点头,又用手指敲了两下桌子。
艾尔也不再吃多味豆了,黑漆漆的小眼睛着重盯着对方。
神秘的客人明显没把一只嗅嗅放在心上,在过了一会儿后又伸出第四根。
托比摇摇头,还不屑的切了一声:“四百加隆,你可真敢要。”
“用消息换也行。”神秘的客人又说道:“我认识你,托比·海默,我也读过你出的那本书,《古代魔法》,我需要书中一个地点的具体消息。”
托比没有遮掩面孔,对方把他认出来不足为奇,光是在各国的古灵阁中就有许多妖精认识他。
“说说看,是哪一个地点?”
“幽灵古堡,又或者是死亡古堡,随便你怎么叫,你应该知道我指的是什么地方,我听说那里有许多妖精制造的武器和铠甲,没人能取出来,但是——”
“但是我做到了,没错,古堡里确实还有许多妖精遗失的造物,那是一大笔财富,既然你想找死的话我也不拦着你,开始交易吧,你带真实之笔了吗?”
“带了。”
神秘的客人拿出一根蓝色的羽毛笔,这是由绝音鸟的羽毛制成的,此外还有制作吐真剂的作用,只有内心真实的想法才能被书写在纸面上。
托比接过真实之笔,他在对方递来的羊皮纸上写下一连串信息,全都是由古代如尼文写出来的。
“希望你有选修过这门课。”
托比将羊皮纸和羽毛笔递过去,神秘的客人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懂,就把怀里的雕塑放在桌子上,一言不发的离开了酒吧,走的速度很快。
托比慢悠悠的将最后一点酒水喝光,艾尔趁这个时间掏出一个银布编制的布袋,将马人雕塑装在布袋里面,最后将绳子一勒系紧,放回到肚皮口袋里面。
“走吧。”
托比起身站起,艾尔跳到他的肩膀上,将半月形眼镜戴上,眼前立马浮现出只有它才能看得到的踪迹,像是一条紫色的缎带。
这是骨龄藻的香气,就连斯普劳特院长都不知道的草药品种,只有在尼斯湖城才有,托比猜测是曾经城中的巫师们用来辨别城中居民的标志。
至于艾尔的眼镜,两个不大不小的魔法阵正在镜片上散发着细微的光芒,稍微离远一些就无法看见这层光芒了。
如果光是马人的雕塑也就算了,可对方询问的偏偏又是死亡古堡,哪里会有这么多巧合?
替换路威看守作用的铠甲,正是托比从死亡古堡中带回来的。
一旦离开酒吧,托比的脚步声就消失不见了,魔法球在一瞬间施展出魔法阵,这一次没有散发出任何光芒,可下一秒就连托比和艾尔的身影都消失在街道中。
他们寻着骨龄藻的踪迹来到一处僻静的小巷子里面,对方没有丝毫遮掩,正直挺挺的站在巷子尽头,背对着隐形的托比和艾尔。
可托比却突然停住了脚步。
他谨慎的盯着那道背影,似乎对方早就预料到托比不会放自己离开。
神秘的客人缓缓转身,他将巫袍的兜帽摘下,面孔在月光中变得清晰起来。
凤凰社的成员之一——蒙顿格斯·弗莱奇脸色痛苦的说道:“海默先生,救我”
随后他仰面跌倒在雪地中,生死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