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流清最先认识的人是弟弟曲鹤淮。
只不过后来因为一次误认,将哥哥认成弟弟,从此展开一条三角恋。
徐流清没有错,如果非要给她宣判错误,那一定是当初眼神不好,认错了人,不然也不会有后来的孽缘。
这段孽缘纠扯了很久,直到野心勃勃的曲鹤淮准备对自己亲哥哥下手时,被曲鹤淮‘反杀’之后,才勉强告一段落。
被‘反杀’的曲鹤淮并没有真的死掉,而是一直蛰伏在暗处,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徐流清是个不择不扣的大美人,用前曲家主的话来说,如果不是因为徐流清的美貌惹出这些祸端,又怎么会让兄友弟恭的两个人大打出手,最后甚至自相残杀。
在曲鹤元继承曲家,成为新任曲家主之后,徐流清也嫁给了曲鹤元,成为了曲家主母。
徐流清以为自己是幸福的,只不过好景不长,曲鹤元继承曲家之后,需要稳固曲家的发展,前前后又娶了三个家室能给曲家带来帮助的妻子。
那是在七十年代之前,港城还没正式废除清朗留下的一夫多妻制,所以曲鹤元娶两个妻子在法律上是允许的,至于另外两位,仅仅只是摆了酒席。
曲鹤元不停的联姻,用女人来为自己铺路,徐流清渐渐心灰意冷,最后选择离开了曲鹤元。
后来因意外落入曲鹤淮手里,曲鹤淮用徐流清来威胁曲鹤元。
掌权人身份和女人,只能二选其一,当年,曲鹤元选了前者,亏欠徐流清。
自那之后,徐流清悄无声息消失了十几年。
这十几年没有人知道她在哪,甚至所有人都以为她死了的时候,在闻轻出生的那一年,她回来了。
蓝曲琳作为徐流清和曲鹤元唯一的女儿,为徐流清改姓蓝,和蓝家牵扯一些利益关系。
后来出国留学之后远离了曲家,前后生下三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是在国外。
在曲鹤元的央求下,蓝曲琳带闻轻回国了一趟。
那一年,曲鹤元见到了刚出生的外孙女闻轻,给的第一份见面礼便是‘曲家公主’这个身份。
同样那一年,销声匿迹的徐流清回来了,早已释怀的她见了曲鹤元,在当年和曲鹤元定情的那颗石榴树下,给闻轻埋了一坛酒。
曲鹤元想知道这些年徐流清去哪里,但是徐流清对此只字不提。
两人在步入花甲的年纪,正式办理离婚。
这位曲家主的第一任正妻,在时隔将近二十年后,和曲家主正式离婚了。
之后徐流清没有跟着蓝曲琳一起生活,而是隐居在一处隐蔽的山里,偶尔下山来看看移居回来定居在燕京的女儿一家,看看她最喜欢的外孙女。
从闻轻三四岁开始,徐流清就开始频繁的接闻轻去山里居住。
之后闻轻开始上学,便每年寒暑假接她一起去山里居住。
所以在闻轻从小到大的记忆里,徐流清这个外婆也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
至于那天,当她赶到外婆家,经历的危险不是曲鹤淮找来对徐流清痛下杀手,也不是曲鹤元赶来保护徐流清,只是因为徐流清遭到了别人的追杀。
曲鹤淮赶来时晚了一步,徐流清也不知踪影。之后曲鹤淮还在山里守了几天,陆陆续续守到了一些雇佣兵。
闻轻的到来,让曲鹤淮误以为又是一个雇佣兵找来了,才对闻轻起了杀心。
好在,有人及时扑开了闻轻,才躲过了那一枪,不过后果不敢设想。
闻轻说:“我醒来之后,救我的那个人就被送走了,而我醒来后看到的您,也是真的您,不是那位叔公吗?”
叔公,是指曲鹤淮。
曲鹤元叹了声气:“我和鹤淮争了大半辈子,也相互暗算了大半辈子,兄弟阋墙在我们两兄弟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如果,你不是流清的孙女,鹤淮大概也不会管你。”
只因为她是徐流清的亲外孙女,所以曲鹤元在把闻轻送往医院后,第一时间通知了曲鹤元来领人。
话到这里,曲鹤元眼里也泛了浑浊:“我这一辈子都是做错事,我为一己私欲,夺亲弟挚爱,我想要权利,辜负了流清,后来啊,我儿孙满堂,但身边已无挚爱……”
“曲家的人除了我,没人不知道你跟着父母哥哥一直在燕京生活。”
“这也是为了保护你,但是后来,还是出了一些事,导致那些人找到你父母,甚至用你的生命来要挟你父母。”
“款款。”曲鹤元喊她。
闻轻瓮瓮的鼻音嗯了声。
曲鹤元说:“你在所有的爱和期待下出生,这些爱和期待是予你的福泽绵延,你会幸福顺遂一生。”
“外公不敢说商应寒有多好,不敢说他是不是真的值得你终身托付,不敢说他此生就一定是陪你到老的良人,但他对你的诊视,很多年前,外公就已经看在眼里。”
“至于当年帮你挡下一枪的那个人,你不是想知道是谁吗?你去问问他,就知道了。”
五叔知道……
闻轻心中似乎已经有了答案。
曲鹤元把该说的话都说完,这才与闻轻道别:“回了燕京,等欧洲那边的事情处理好,等你爸爸妈妈回来,等你有时间了,就来看看我这个糟老头子,糟老头子念着你。”
说完,曲鹤元便拄着拐杖,转身离去。
闻轻看着渐渐远去的老人,眼眶里蓄满了热泪。
——我这一辈子都在做错事。
——后来啊,我儿孙满堂,但身边已无挚爱。
这就是,曲家主的一生。
闻轻抬手擦眼泪,手还没放下,肩上微微沉,暖意袭来,有人给她披了件外套。
“外面冷,别久留。”
她转头,看到站在身侧的五叔,自觉往他身边依靠过去,脑袋倾斜倒在他胳膊上。
“五叔,外公回去了。”她说。
“外公和你说了些什么?”他随意的问。
闻轻看着远处的逐渐远去的背影,缓缓说:“执念一生,穷极一生。”
商应寒说:“这是你的感慨?”
“嗯,感慨。”
闻轻忽然站直,转身面向商应寒,然后开始一本正经胡说八道:“外公还说,当年救我的人还活着。我对这个人一直心存感激,想找到他报恩。而我的报恩方式就是嫁给他,所以五叔,对不起了,等我找到他后,我们就离婚吧,我要嫁给我的恩人。”
商应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