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应寒凝视闻轻许久,才一字一句说道:“你没有给我站在你那边的机会。”
没有……
闻轻怔了怔。
忽然想起来这段时间,她一直瞒着五叔固执的试图改变什么,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可是她不敢说,五叔是站在哥哥他们那边的,她说了又有什么用?
五叔或许不会像哥哥那样,直接明了的告诉她苏慈宴要替她承受危险,但五叔也一定会引导她:只是牺牲区区一个苏慈宴而已,没什么。
她就怕从五叔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她什么都不说,至少心存幻想。
商应寒继续朝闻轻走过来。
闻轻现在很抗拒任何人的靠近,看到五叔朝她再次走过来,她摇着头着急忙慌说:“五叔你不要过来!”
但这次商应寒并未停下脚步。
雪獒似乎感知到了闻轻紧张的情绪,伸出舌头舔了舔她垂在身侧的手。
闻轻低头看向雪獒,突然心生一计,指着商应寒对雪獒说:“凶他!”
刚才见识了雪獒的领地意识做出的防备,此刻闻轻竟然指望上雪獒替她挡住过来的人。
然而此时雪獒一脸委屈的望着闻轻,那样子仿佛在说:他是我主人,哪有凶自己主人的狗,我又不是流浪狗。
闻轻急眼了:“你凶他啊!”
雪獒:还是算了吧,一顿饱和顿顿饱我还是分得清的。
闻轻都急的跺脚了:“你快凶他,他过来了。”
雪獒:主人看着也不像坏人啊,过来了就过来了吧。
闻轻顿时如同泄了气的皮球。
等她抬起头,商应寒已经走到她面前。
闻轻转身就走,商应寒伸手将她拉回来:“闹够了吗?”
闻轻甩开他的手,抗拒的表示道:“我没有闹,我很清醒的知道我在做什么。”
可是甩不开,他的手在扼住她手腕的那一刻,就像黏了强力胶,手都甩疼了还是甩不开,闻轻干脆放弃了,用言语来攻击他:“你不要碰我,我讨厌你碰我。”
然而,商应寒对她攻击的话不为所动。
“商应寒!你放开我!”
她甚至对他直呼其名。
“称呼都改了,看来是真的很不待见我呢。”他轻笑,只是那笑不达眼底,漆黑深邃的瞳仁里蓄着冷意。
闻轻瑟缩了一下脖子,慢慢消停安静下来。
商应寒看着她:“怎么不闹了?”
闻轻说:“我讨厌你。”
这话脱口而出,就好像是她迫切想要表达的话,实际上闻轻说出口就后悔了,但她没有服软的把话收回去,而是不服气的瞪着他。
商应寒的心情似乎并未受她这话的影响,反而用渗着笑意的声音反问她:“这件事之后,是不是打算跟我一拍两散?”
闻轻根本没认真听完整这句话就直接回答:“是。”
气氛霎时变得诡异般安静。
闻轻回答完那个‘是’字,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刚才五叔说了什么话。
她脸色微微的变了变:“我……”
“好。”他说了一个字。
这回轮到闻轻怔住。
很快她转了个身,选择背对着他,至于刚才那声好,闻轻细想了想,好什么呢?分开吗?
眼泪不争气的顺着脸颊流淌而下。
闻轻抬手用袖口擦拭了眼泪,可是委屈犹如潮汐来得凶猛,挡无可挡将她吞噬,她委屈的噘嘴差点哭出声了,最后那一下咬住唇瓣才止住了破喉而出的哭声。
她径直往前走,没有人拦她。
就这样她走回了别墅。
雪獒站在商应寒脚下,白毛茸茸的脑袋仰起来望着它的主人,那不解的表情好像在问:为什么要惹哭她?
商应寒垂眸,神色淡淡的:“去陪着她。”
雪獒起身,摇着尾巴去追闻轻。
闻轻回到卧室里,蒙住头在床上呜呜呜大哭。
商璃推门进来的时候,卧室里又没有声音了。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关上门站在外面听,里面又传来呜呜呜的哭泣声,当她推开门,声音又没了。
商璃:“……”
她走过来床边,掀开被子。
下一秒,被子又被拉回去盖住。
商璃再掀开,一眨眼再被拉回去。
反复几次之后,商璃学聪明了,掀开被子之后,把被子拿走。
闻轻小手摸来摸去,没摸到被子,小肩膀一抖一抖的,更咽的抽泣声更委屈了。
商璃听得心都要碎了。
她单膝跪上床,弯腰将闻轻拉起来,看到闻轻泪流满面的样子,商璃心疼的不行,替她擦擦脸上的泪痕:“哭得脏兮兮的,像个小花猫。”
闻轻止住了哭声,看清楚来的人是商璃,她扑进商璃怀里:“商璃……”
呜呜呜呜。
“他们叫我进来,我就进来了,看来都知道只有我能稳住你的情绪。”商璃说着。
闻轻:“我不想看到他们任何一个人!”
“好好好,不看到,都不看到,只看到我,好不好?”商璃耐心温柔的安慰她。
和闻轻认识这么久,商璃很少看到闻轻哭成这个样子,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和发生了什么,但也大概知道是因为一些不可逆的事情发生,闻轻试图反抗,但闻家的人不允许她反抗,逼迫她接受一个她不愿意接受的事实。
“刚才进来的时候,他们就提醒过我不要问不该问的,所以具体发生了什么我就不问了,只是,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现在是不是被限制自由了?”
被限制自由,目前这只是商璃猜测。
闻轻刚哭过一场,睫毛还是湿湿的,额前的发丝也被刚才蒙头哭时的汗水打湿,她掀了掀眼皮看向商璃,一双眸子如同水洗过那般清澈。
她回答商璃:“我暂时不能离开这里。”
商璃没有问为什么,只是抱了一下闻轻:“没事,接下来你在这待几天我,我就在这陪你几天,我说话算话,一直陪着你。”
“我不要你陪我,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闻轻推开抱住她的商璃说道。
“什么事?”商璃问。
此刻闻轻脸色看起来很凝重,商璃猜测应该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接下来她要听到闻轻说:“舒薏的生日宴要到了,最近这两天你帮我密切关注一下舒薏举办这场生日宴的场地、会不会举办什么活动,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