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轻听着这话,抬头看他。
他神情淡然自若,说得跟真的似的。
闻轻没想到自己居然预判了他的想法,一本正经回答道:“那也陪着啊。”
商应寒眸光凝着她许久:“两年?或者三年?”
闻轻调整了一下坐姿,不过这回没看着他,而是看着那边的人群,不紧不慢说:“两年抱一,三年抱俩,说不定等我们回去的时候,我爸妈也回来了,到时候就直接让他们看外孙好了。”
说完这话就被商应寒扣住肩膀掰转身面对他。
对视时,闻轻看到商应寒那双不平静的眸子里漾着浅浅波纹。
他认真的看着她,看得仔细又专注,把她脸上的所有细微表情都揣摩一遍,想分辨她到底是随口一说,还是真的有这样的想法。
闻轻看到他这样的表情,忽然就笑了。
她笑靥如花时的样子最明艳动人,可惜顶着的不是本来的那张脸。商应寒一点都不喜欢这张脸,很不习惯。
闻轻脸上满是灿烂的笑容:“五叔,生孩子我也就说说啦。”
商应寒心中默然,果然是他想多了。
其实闻轻话还没说完,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完:“毕竟我的事业才刚起步,太早要孩子不太好,反正我还年轻,只要五叔身体好,晚点我也能生啊。”
商应寒神情一凝。
然后沉默无言的看着她。
良久才问出那句:“你是拿我寻开心吗?”
闻轻轻哼了声,把手抽回来:“这么正经的话题,你居然说我拿你寻开心,哪个女孩子会拿生孩子这种事来寻开心,过程又不是很轻松的一件事。”
说完她就要起身,假装负气的样子。
商应寒把她拉回来重新坐下,一把扣住她手腕,力道有些紧,闻轻蹙眉,他手劲上的力道立马就松了开来。
闻轻看向他:“五叔还是不信吗?”
商应寒神情克制,眼底的暗涌在翻腾着,他一再竭力克制着,点头说出那两个字:“我信。”
他看着她的眼睛说:“只要是你说的,我都信。”
闻轻拿起他手就往脸上贴,正儿八经中又带点小调皮的态度:“五叔,其实我都知道了。”
她这句话,让一切不寻常在商应寒的思索里都得到了解释。
为什么她会来港城,为什么她会来找他,为什么她的态度一改之前说要分开时的决然……原来是因为,她都知道了。
闻轻脸颊贴着他手心里,一双灵动的杏眸直勾勾的从下往上望着他,这副样子勾人而不自知。商应寒眸底一暗,喉结微咽的看着她。
闻轻接着说:“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五叔,你消消气。”
商应寒忽然就笑了:“我没有生气。”
闻轻说:“你有。”
他说:“没有。”
“有!就有!你就是生气了,你都不接我电话,你还让陈秘书来打发我。”
商应寒:“……”
他当时怎么想的,这个理由要是说出来,在她这不讲理的面前倒显得牵强了。
“嗯,是生气了。”既然说不清的话,那就承认好了。
闻轻努嘴问:“那现在消气了吗?”
“消了。”他说。
闻轻眼睛一亮,顿时有种完成一项大任务的满足感,然后起身:“好了,既然五叔不生气了,我也可以安心的回去了。”
商应寒:“……”
完成道歉哄人的任务后,闻轻准备走人,心情别提多开心了。
这个地方不能多待,她今晚是不会走的,去酒店等五叔也好。
她现在一副真的说走就走的架势,只是没走多远就碰上朝这边走来的曲家主一行人,闻轻当即转个弯,一看,商应寒在她身后。
“五叔!”
“既然来接我,自己一个人回去算怎么回事?”他语气淡淡的说道。
闻轻考虑他是正儿八经来参加晚宴的:“你就这么走了,合适吗?”
商应寒:“那你把我丢在这就这么走了,又合适吗?”
闻轻咧嘴笑,眼睛都快弯成了月牙的形状:“好像也不合适。”
商应寒牵起她的手:“不过,走之前,先把戏看了再说。”
“看戏?”闻轻好奇:“曲家今晚还准备京剧吗?”
商应寒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看了就知道了。”
“商先生。”
曲鹤元一行人迎面走来。
曲鹤元身后跟着曲家长子长孙,还有曲可菲在,闻行止也站在曲鹤元身边,好似也是曲家人。
闻轻现在已经不好奇闻行止又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身份,曲家的恩人?门客?义子?上宾?都不重要了,她现在有点怕这个老头儿,本能的往商应寒身后站。
商应寒察觉到她的惧意,手心微动,安抚着她。
曲鹤元走过来:“半天没见你人影,还以为你小子走了呢。”
商应寒微微一颔首,回道:“是打算走了。”
“怎么,是我这晚宴举办得不够风光,入不了你的眼,这么着急走?”曲鹤元故作不悦的语气。
其实身后的曲家人谁都听得出来,老爷子对这位商先生是很不同的。
据说是那年机缘巧合下,商先生救了老爷子最疼爱的外孙女一命。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至今无人知道,包括曲家的所有人都没人知道,只知道那段时间老爷子很是自责。
后来曲家人打听才略知一些,比如这位商先生救过那曲款款一命,比如老爷子礼佛了好长一段时间,还亲自去拜了四面佛。
这些年来,老爷子明里暗里都给商先生搭了很多线,据说都是为了报当年的恩情。
商应寒回道:“她饿了,带她去吃点东西。”
曲鹤元一听,视线转移到商应寒身后的闻轻身上。
就看到半个身体,也看不清楚脸。
曲鹤元又看向商应寒:“她?”
商应寒面色淡然:“她胆小,怕生。”
曲鹤元:“……”
站在边上的曲可菲忽然搭腔:“可我刚才看她在二楼玩牌,也不像是胆小怕生的样子啊,而且……”曲可菲看着商应寒身后的闻轻,嘴角翘起一抹戏谑:“而且当时她身边可是另外一个男人陪着哦。”
曲可菲没想针对。
只是她想到当时行止表哥拉着她去北区,好像和行止表哥也认识,她心里就格外的不舒坦。
再加上她敬重商先生的威严,就把这个女人的真面目说出来了。
哪知道话音落下,曲可菲就被商应寒冷若幽霜的一个眼神警告了,这样的眼神极具压迫感,曲可菲吓得闭紧了嘴不敢吭声。
这时候爷爷也回头看了她一眼,斥道:“多嘴。”
------题外话------
三万字更晚啦,晚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