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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路加像是鼓起了巨大的勇气,缓缓地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卡洛的肩膀,那力度轻得仿佛生怕惊扰了卡洛。
他紧紧地盯着卡洛的眼睛,深情:
“大人,您最近在村子里为大家日夜操劳,这酒肉啊,虽然不算什么贵重东西。
但也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就是想让您能放松放松,您太辛苦了。”
夏尔在一旁拼命地向路加格里菲斯使眼色,那眼神像是在说:
“你这家伙,今天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平时的胆子都去哪儿了?”
路加格里菲斯像是没看到夏尔的眼神一般,继续:
“卡洛大人,您给领地出的那些主意,真的是绝妙无比。
我从心底里佩服您,您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人。”
路加格里菲斯顿了顿:
“卡洛大人,你的剑术天赋更是惊人,我真的十分看好你。”
夏尔先是一愣,随即“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动作幅度极大,把椅子都带得往后挪了几分。
他眼神发亮,带着兴奋劲儿,伸直手臂,手指几乎戳到路加格里菲斯身上,脸上挂着戏谑的坏笑:
“卡洛大人,您可不知道,路加格里菲斯这家伙昨晚做梦都在喊‘卡洛大人是剑术之神’呢!”
夏尔并没有停下,他用手捂着耳朵,皱着眉头,做出一副深受其扰的样子,嚷嚷道:
“那喊声大得,我在隔壁都差点被震下床,我还以为有什么怪物来袭呢!”
卡洛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他举起酒杯,站起身来:
“你们两个啊,说的也太夸张了!
不过,路加格里菲斯,夏尔,从今天起我们就是兄弟。
来,干杯!”
三人碰杯,那清脆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然后,他们一饮而尽。
卡洛放下酒杯,眼神有些迷离:
“你们知道吗?我一直有一个梦想,这个梦想就像一团燃烧在我心中永不熄灭的火焰。
我希望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没有饥饿的折磨,没有冲突的伤痛,没有战争的恐惧,大家都像一家人一样,相亲相爱。
这就是我的梦想,世界和平!”
他的声音越来越激昂,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个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
在那略显昏暗的房间之中,墙壁上的烛火摇曳不定,光影在地面与墙壁间诡谲地舞动着。
路加格里菲斯和夏尔像呆立在原地,满是震惊之色,嘴巴微微张开,仿佛喉咙被什么东西哽住,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夏尔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小心翼翼地轻声问道:
“大人,您说的可是真的?这梦想简直如同那高挂在苍穹之上、遥不可及的烈日。
吾等凡人,便只能如蝼蚁般远远地瞻仰其光辉,它是那般宏伟壮丽,仿若上帝亲手缔造的神圣殿堂,真能为吾等凡夫俗子所实现?”
路加格里菲斯也缓过神来,赶忙附和道:
“卡洛大人,这实在是太难了啊。
您看看这世间,四处都充斥着纷争与苦难,战争的硝烟弥漫在每一个角落。
想要构建一个没有战争的世界,这简直就是空中楼阁,我们怎么可能做得到呢?”
卡洛没有立刻回应,他的手微微有些发颤地再次端起一杯酒,一仰头,将那微甜的酒水一饮而尽。
随后,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脚步略显踉跄。
然而,他的眼神却犹如燃烧的火焰,炽热而坚定。
他一步一步缓缓地走向屋子中间,每一步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走到屋子中央后,他猛地张开双臂,像是要拥抱整个世界,大声吼道:
“难,肯定是难!
但若是人没有了梦想,那便与那在街头游荡。
被恶魔抽去灵魂、毫无意识的行尸走肉又有何区别?
哪怕这梦想远在天涯海角,只要我们拼了命地努力,总有一天能够触碰到它!
我们绝不能放弃,绝对不能!”
他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路加格里菲斯听了这番话:
“这梦想太过疯狂,可为何我心中竟有一丝莫名的触动?
我本以为自己早已被这世间的黑暗吞噬,只在乎那领地与荣耀。
可如今,卡洛大人的话却像一把重锤,敲击着我麻木已久的心。
我真的要追随这样一个看似遥不可及的梦吗?
我曾犯下那么多罪孽,还配得上为这样伟大的梦想而战吗?
但那些过往的罪恶如同枷锁,我难道要永远被其束缚?
或许,这是我唯一的救赎之路。”
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狂热起来。
他毫不犹豫地猛地单膝下跪,双手紧紧地握成拳头,神色庄重而肃穆。
“卡洛大人,我曾是波兰国王亲自册封的骑士。
曾经的我,满心以为只要为那些贵族们四处征战,在沙场上立下赫赫战功,就能得到我梦寐以求的赏赐。
我日思夜想的,就是能拥有一块属于自己的领地。
那是支撑我在战场上一次次浴血奋战的动力源泉,仿若那是上帝赐予我的应许之地。
可结果呢?我得到了什么?
除了那少得可怜的几枚钱币,我简直一无所有,仿若那被上帝遗弃的孤儿。
我在贵族们无休止的争斗中厮杀,双手沾满了鲜血,那些血腥的杀戮画面每到夜晚就如同恶魔的梦魇一般缠绕着我,让我不得安宁。
我为了那一块领地,丧失了理智,不择手段,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灵魂丢在了哪里。”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眼中闪烁着泪光,在冰冷的石板地上跪得笔直。
额头重重地贴在地面上,双手交叉于胸前,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悔意:
“万能的主啊,我是您有罪的羔羊。
我曾被那虚荣的迷雾蒙蔽了双眼,在那残酷无情的战场上,为了那虚无缥缈的荣耀,沦为了贵族们争权夺利的杀人工具。
我曾在册封骑士之时,对着您的圣名庄严宣誓,可我却背信弃义,完全背离了您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