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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的课堂之中,那气氛沉闷的仿佛都已经凝固了。
朱厚照在自己的座位上坐着,眼神随意地四处乱看,心里想的事情根本就不在面前的那些圣贤书籍上面。
在台上讲学的杨廷和摇头晃脑地讲个不停,朱厚照却只是觉得那声音就好像是讨厌的苍蝇在嗡嗡叫一样,心里厌烦到了极点。
满脑子想的都是下午出了宫要怎么去玩耍,宫外热闹的街市以及那些新鲜好玩的东西,就好像有着神奇魔力的磁石一般,深深地吸引着他。
他的手指不停地在桌子上敲打出节奏,两只脚在桌子下面也不安分地晃来晃去。
这个时候,默默地在旁边坐着的徐志道,其实内心里面对于这种又长又枯燥的讲学同样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只是因为杨廷和在朝堂之上有着很高的威望,再加上他自己清楚自身的责任,所以表面上还是得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给朱厚照看。
时刻留意着不能让朱厚照肆意地胡作非为,从而破坏了尊师重道的规矩。
在四年前,徐志道曾经满怀壮志,一心想要在殿试当中大显身手。
那时候的他年轻气盛,本来计划着要参加弘治十二年的殿试,可是他的父亲徐世礼担心他太早进入官场的话,根基会不牢固,于是强硬地阻拦了他。
命运总是波折多变,还没等到弘治十五年的殿试,他就被征召到京城来做东宫侍读了。
到了去年,又因为朱祐樘说了一句“太年轻,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他就又没能参加弘治十五年的殿试。
没有办法,他只能无奈地等待弘治十八年的殿试了,如今被困在国子监里,陪着朱厚照消磨时间。
“济危,我有点事情,你来代替我讲课。”
杨廷和的话突然之间响了起来,一下子就把徐志道正在走神的思绪给拉回到了现实当中,他只能很无奈地回答。
“是,杨大学士。”自从那次“朝闻道”之后,杨廷和就经常让他代课,然后偷偷地回来,想要再听听徐志道对于《抡语》有着怎样的理解。
只是徐志道从那以后就再也没有像那次一样讲述过了。
现在他代课的时候,不再只是讲那些之乎者也的东西,而是开始讲授物理、化学和数学。
他心里明白,坐在下面的这些勋贵子弟,大多都是未来要在大明领兵打仗的将领,或者是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又或者是只管收租的大地主,所以这三门学科对他们来说更加实用一些。
杨廷和刚开始在门外偷听的时候,虽然心里想着要阻止徐志道这种离经叛道的做法。
可是每次都会被徐志道所讲的内容深深吸引,像杠杆原理、氧化反应、鸡兔同笼这些知识。
但是朱厚照和张仑这两个调皮捣蛋的家伙总是会把话题给带偏,只要一说到杠杆原理,这两个人就会扯到投石车上面去。
一讲到氧化反应,就会联想到破伤风之刃。
各种各样的情况都是这样。
这让徐志道每次都很无奈,其他的勋贵子弟因为和这三个人不太熟悉,所以都不敢吭声。
所以有时候这代课上着上着就变成了徐志道在怒喷张仑和朱厚照了。
“把四书五经都收起来。”
徐志道坐在杨廷和的杨廷和的座位上,对着台下的国子监学生们说道。
“老规矩,如果想要继续听,出了这个屋子就不许往外说。
若是传出去,我下次代课就讲四书五经。”
“是,徐夫子。”
下面的勋贵子弟们早就已经习惯了,他们每次能够坚持来国子监,大多都是为了听徐志道代课。
不然的话,他们一个个都调皮捣蛋得很,徐志道根本就管不住。
这里面也有张仑的原因,以前曾经有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人想要教训徐志道,却因为有张仑而没能成功。
张仑虽然在读书学习方面没有什么才能,心里满脑子想的都是领兵打仗的事情,科举考试老是考不上。
一方面是在等着继承英国公爵位,另一方面就是在等着成年之后勋贵内部的校阅。
这个校阅也算是荫官的一种,就相当于内部特招,不过也是需要考试的,而唯一的报名方式就是比拼爹。
要么有一个拥有爵位的祖宗,要么有一个当大官的父亲。
国子监里面,徐志道站在讲台上,表情严肃地大声说道。
“今天我给你们讲个兵法。”
在座的各位都是武勋的后裔,全本也是有文官后辈的。
但是朱厚照闹了,几次不想跟一群文绉绉的书呆子一起。
朱祐樘只能由着自己独子的性子,单独成立了只有武勋子弟参加的伴读团。
众人一听徐夫子今日要讲兵法了,一个个不由得竖起耳朵。
其实这两年间,在座的虽然都以太子为主。
但是平时,都是小事听徐志道的,大事听朱厚照的。
然后,朱厚照听徐志道的。
主打一个套娃。
见众人的兴趣都被自己勾起来了,徐志道继续说道。
“有一种战法,我取名叫做‘游击战’
我总结为四点。
第一‘敌进我退’。
如果敌人的兵力非常强大之时。
我方军队千万不能和他们正面去对抗。
应当迅速地向后撤退,避其锋芒。”
底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安静,听我说完。
第二‘敌驻我扰’。
等到敌人扎营驻扎下来,想要休息整顿的时候,我们的军队就可以派出小股的精锐部队,趁着夜色行动。
要么在敌人的营寨周围敲锣打鼓,假装是大部队前来袭击。
要么偷偷地去破坏他们运送粮草物资的重要道路,让敌军无法补给,军心不能安宁。
主要目的,打击其士气。”
“原来如此,我就说夫子不是胆小如鼠之人嘛。”
徐志道刚说完,底下顿时传来一个马屁声。
“你,给我出去。”
那名插嘴的勋贵子弟朱凤,顿时慌了神,在原地不知所措。
“门外听,以示惩戒。”
徐志道,话音刚落。
“谢徐夫子。”
当朱凤出去后,转身准备关门时。
发现正撅个腚,偷听的杨廷和。
“杨。。。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