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这人敢作敢当,对于这件事,公司经过紧急会议之后,也讨论出了一个结果,“关于永安街那边,目前统计是损失四间铺子,我们公司内部也开过会了,这四间铺子我们将负责还原,一切费用由在途文旅承担。”
顾廷森道:“永安街买了保险,我已经安排保险公司处理。”
“对于这件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顾廷森,你不要……………”舒然欲言又止。
顾廷森问她,“不要什么?”
“不要徇私。
顾廷森柔声道:“对着我女朋友,我还不能有点私心么?”
“你………………”舒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生气,她清楚当初顾廷森帮她说服顾家的长辈交出永安街的开发权有多么不容易,如今出了这件事,顾家那些长辈一定会震怒,而他们的火必定会发泄到顾廷森身上。
“私心归私心,但这件事是公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舒然从没想过仗着顾廷森对她特别照顾,就把事情完全交给他处理,“这件事我想必须要给顾家的长辈们一个交代,你看我能不能开一个会议,由我这边亲自给顾氏的长辈们交代这一次永安
街的失火事件,顺便也诚心道个歉,列出解决方案,让他们安心。
顾氏集团的那一群长辈可不是泛泛之辈,舒然有这种想法是想承担起这个责任,但顾廷森却舍不得让她一个人去面对那群冥顽不灵的老古董。
“你从来没跟他们对接过,你出面他们也不领情,当初是我跟他们对接这件事的,要交代也是我来。”顾廷森说:“而你只跟我对接,你跟我交代了就行。”
舒然却坚持,“我觉得我还是应该亲自去道歉,我不能什么事都由你来替我解决。”
“我也只是应付一下顾家的长辈,但由你去做的事还有很多。”顾廷森一一列举着,“比如要尽快查出失火真相,给出修复方案以及预算,让保险公司理赔方案,太多事了。”
舒然说:“可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就是因为你要做的事很多,所以应付顾家长辈的事就交给我。”顾廷森道:“我再怎么说也是顾氏集团的总经理,他们多少会给我留点面子,还能责怪我不成?“
舒然看着他,顾廷森说得对,她之前从没跟顾家长辈对接过,就算去人家也不会把她当回事,只是这么一来,她又要给顾廷森添麻烦。
“如果他们有任何意见,你要告诉我。”
“好。”
对于永安街失火的事,顾廷森预料到那一群老古董一定会找他要说法,毕竟当初是他极力主张开发永安街,而现在开发过程中被烧掉了一角,他们必定会觉得他做了个错误的决定,而他们当初极力反对,则是明智之举。
这是一场硬仗。
可他不得不面对。
时间比他想的要更早,永安街失火的第二天一早,他刚洗漱穿戴好下楼,还没来得及吃早餐,前厅的佣人就火急火燎地过来通报,说是家族的长辈们都在前厅,让他过去一趟。
顾臻听了,也要过去。
顾廷森并不想让顾臻参与,“父亲,既然长辈们见的是我,你就没必要跑一趟了。”
顾臻脸色并不好,“怎么?你这是嫌我多事?”
“不是。”顾廷森不再阻拦,“那一起过去。”
顾廷森来到了前厅的茶室,茶室的桌子用的是一棵金丝楠木制作而成,宽有一米五,长有七八米,能容得下二十几个人同时喝茶议事。
此时,茶桌两旁坐了十五个人,其中也包括了老夫人阮明秋。
顾廷森进来时,所有人都看向了他,顾廷森礼貌道:“各位长辈早,我来晚了。”
阮明秋说:“廷森,坐吧。”
顾廷森在空出来的位子坐下,顾臻后脚进了茶室,也找位子坐了下来。
首先发言的是三叔公顾泽凯,“廷森,永安街昨天下午失火被烧,这件事你知道吗?”
顾廷森说:“知道,在途文旅那边已经跟我汇报过情况,并及时地给出了补救方案,我本来今天也想要跟各位长辈说这件事。”
大伯顾涛沉着嗓音,“那你的态度是什么?是还想让他们继续开发?”
顾廷森道:“这一次事故的原因还在调查中,保险公司会介入调查处理,在途文旅已经跟我承诺过,会按照原本的设计复原被烧毁的店铺,既然他们态度诚恳,我们也应该继续履行合同。”
顾涛怒道:“你一句态度诚恳就完事了吗?永安街是我们顾家的根,被他们一把火烧了,说不计较就不计较,哪有那么容易?”
顾淮也应和道:“没错,当初我们就不同意开发,是你夸下海口说在途文旅必定会让永安街恢复昔日辉煌,这才开工多久,就啪啪打脸,这种垃圾的开发商,根本不配开发永安街。”
“是啊,顾氏集团不差这点钱,永安街是老祖宗留下来的东西,是顾家的发家之地,绝对不能任人糟蹋!”
“依我看,我们不止要收回永安街的开发权,还得要在途文旅赔偿我们这一次的损失。”
大家七嘴八舌地,整个茶室变得热闹起来。
顾廷森端坐在椅子上,等着长辈们把自己心里想的都发泄出来。
末了,他说:“诸位长辈,当初把永安街交给在途文旅的时候,是白纸黑字签过合约的,这一次事故的确给永安街带来了损失,但在途文旅并未违反合约里的条款,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没有理由提出解约。”
顾泽凯道:“永安街交给他们,没到几个月就给烧没了四间铺子,继续下去,你还想等着永安街成了一堆废墟才肯罢休吗?”
“在途文旅已经跟我承诺过,后续会更加注重施工安全,这一点我可以为他们担保,三叔公可以放心。”
顾泽凯高声道:“你拿什么担保?就是因为在途文旅那个女娃子是你的女朋友吗?我看你是被女色冲昏了头脑。”
顾淮说:“身为顾氏集团学权人,却因为一个女人处处徇私,不顾家族利益,这样下去,我顾氏集团如何能持续辉煌?”
顾泽凯想起上一次寿宴上,自己被顾廷森怼,心里的火烧得更旺,“而且,那个女娃子还是个喜欢抛头露面的网红,上一次我说几句,你还跟我摆起了脸色,实在太不像话了。”
顾廷森早就想到会是剑拔弩张的场景,但他仍旧坚持自己,“诸位长辈,我不过就事论事,顾氏集团与在途文旅签订合约,在在途文旅未违约的情况下,顾氏集团主动毁约,那就是不仁不义之举,还请各位考虑清楚。”
“不仁不义,你的意思是我们在座的人都不仁不义,就你一个人仁义吗?”
顾廷森道:“三叔公息怒,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此时,顾臻开口,“诸位,依我看还是等查清楚永安街这一次火灾原因,如果跟在途文旅无关,那确实也不能毁约,如果火灾是他们一手造成,那理应追究责任。
顾泽凯说:“顾臻,这永安街这么多年没着火,偏偏他们开发的时候就被烧了,这要说跟他们无关,太牵强了。”
老夫人此时也开了口,“老三,我顾家是世家大族,也要有世家大族的风范,事故尚且还在调查当中,不可过早下定论,依我看,还是等查清楚后再讨论这件事。诸位一大早赶过来,想必也都还没吃早饭,那都留下来,吃了早饭再走。
这个会议就这么结束。
顾臻把顾廷森喊回了南园,岳美琳一直在客厅里等着,看他们父子回来了,便站了起来,“怎么样?没吵架吧?”
顾臻的脸始终拉着,他瞥了一眼廷森,“怎么没吵,他现在可是越来越不把长辈放在眼里。”
顾廷森并没觉得自己错了,“我不过就事论事。”
“我看不尽然。”顾臻睨了一眼顾廷森,“长辈们也说的没错,你确实在偏袒你那个女朋友!”
顾廷森道:“我不否认自己确实有私心,但我从未因此损害过顾家半分利益,我做的每一个决定,都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顾臻道:“我看你也只是自以为是!”
岳美琳听他们父子就要吵起来,立马出来道:“你们父子两,说归说,不要跟吵架似的。
顾廷森自然也不想跟父亲吵架,他说:“时候不早,我该去公司了。”
说完,他转身就走。
“慢着!”顾臻喊住了他。
顾廷森回过身,又是一副礼貌的模样,“父亲还有什么吩咐?”
“族里的长辈现在都不看好你那个女朋友,你为了他还三番四次跟族里的长辈叫板,这样下去,他们迟早要拿这件事大做文章,你还是尽早和她断了吧。”
顾廷森听后,只觉得荒唐至极,他冷声道:“他们不看好那是他们的事,我没有必要迎合他们的喜好,我的女朋友,我喜欢就行。”
“你以为你是顾家掌权人就无法无天了吗?当初是长辈们投票把你投上去的,你要与他们为敌,他们也照样可以把你拉下来!”
“如果他们认为我交个女朋友都碍他们的眼,那就把我拉下去,我没什么好说的。”
“你………………”顾臻拍了一下茶几,“我看你真的是越来越糊涂了!”
“三哥!我看你才糊涂了!”此时,一个声音传来。
屋里的人都看向了门口,顾雨橙从外面进来。
顾雨橙出门的时候听说一大早长辈们就拉着顾廷森过去进行三方会审”,她想情况一定挺糟糕,她赶过去的时候,会议都散了,于是她就来了南园。
刚好听到她那个哥哥在棒打鸳鸯。
顾臻对儿子严厉,但是对顾雨橙这个妹妹,他是怎么也严厉不起来。顾雨橙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他们几个大的几乎都习惯性让着最小的妹妹。
“雨橙,我在教育儿子,你凑什么热闹?”
顾雨橙道:“哥,你掌管顾氏集团这二十年,也是时代发展最快的二十年,我以为你应该是个与时俱进的人,但怎么年纪大了反而越活越回去了?廷森好不容易遇到个喜欢的女孩子,你就因为长辈们几句话,就让他跟那个女孩断了,这像话
吗?”
顾臻说:“那个女孩一直在蛊惑廷森,先是蛊惑他要了永安街的开发权,又让他心甘情愿出资,现在还让他与顾家的长辈们为敌,这样的女孩,接近他显然是有企图的。”
顾廷森听不得顾臻把舒然描述成心机女,他立马反驳,“父亲,我同意开发永安街并且出资,那是看好他们的项目,我也从没想过要与顾家长辈为敌,只是就事论事。舒然是我主动追求的,她没你想的那么有心机。”
顾雨橙道:“对啊,三哥,那个淮阳古镇的项目,我也看好,我还说到时候等开张了我就把我的服装店开到里面去。至于你说的那个女孩,我熟啊,她可好了,性格好,有能力,还很有才华,和我们廷森简直就是金童玉女,也难怪廷森会喜欢
她。
“你……………”顾臻看他们两人串通一气,一时之间也不好往下说。
那个女孩他只见过一次,那一次他倒也没挑出毛病来,只是看到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跟家里的长辈三番四次争论,他心里难免会把原因归咎到她头上。
顾雨橙好心劝说:“三哥,我看你们还是别操那么多心了,你看你都退了下来,好好养好身体,享受生活不好吗?延森也不是傻子,他有自己的分寸,你看顾氏集团在他手上这一年多,不是挺好的吗?也没听说出什么篓子。再说了,他都快三十
了,你们平时催婚跟催命似的,好不容易遇到个好的,你让他放开,那估计以后就跟我一样,快四十了还打光棍。”
顾臻差点被气笑了,“你也知道你快四十了还光棍!”
“那可不是嘛,廷森这性子像我,所以你不想让他也光棍,就别棒打鸳鸯,否则有得你们后悔。”
岳美琳道:“臻哥,雨橙这么说也有点道理,那个叫舒然的女孩确实也不错,你也别急着下定论。’
顾臻一个人,他们三个人,他挥了挥手,“行了行了,我不管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别在这激我。”
顾雨橙递了个眼神给顾廷森,两人转身出了门。
走出了挺远,顾廷森才说:“谢谢,算我欠你个人情。”
“客气。”顾雨橙道:“不过你也是勇,那群老古董,你跟他们吵什么?”
“你以为我想?情非得已。”
“这事也才刚开始,估计后面有的闹,你保重。”
“舒然那边,你先别告诉她。”
顾雨橙笑了一声,“知道了,我又不是大嘴巴子。”